第二十七章 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第二十七章 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宁炎笑着道:“钱多少能挣,但是我不能恶了乡亲。大伙儿不帮我这是本分,各家过各家日子,大伙儿愿意帮我,这是情分,我不能理所当然。挣少一点钱,细水长流,大伙儿钱也拿得轻松,我也安心。谁要赚那昧了良心的黑心钱。那不是钱,那是吃着大伙儿的血汗,是人血馒头。”
钱夫子一愣,不禁再一次对宁炎有了深深认知。
宁炎说这话时,冯大友在身后,他还不知道。
冯大友是来找他询问卖炭情况的。
也不关心卖炭多少,反正多多少少是有。
他只是过来关心关心。
在他看来,宁炎太年轻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宁炎娶了这么一个恹儿妹……
是他当时“慧眼识人”有“真知灼见”,看出这小宁不凡,加上村里青壮缺失,就想把人留住,结果这般了。
要不是这样,小宁也不至眼下这么努力挣钱。
他心下挺愧疚的。
但也只是愧疚。
其余他也没什么本事。
眼下听了宁炎这话,他心下无比感动,又颇为惭愧。
“小宁啊,唉,这孩子真仁厚,若是能想着做官该有多好。”
他慨叹着,悄悄离开。
回头便把这事和老伴讲了。
老伴又和一群村妇讲了。
村妇又和他们老公讲了。
没个三天,全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相较之下,宁炎一车平安炭卖七千文的事几乎没什么人提。
“爷爷,您这是怎了,又是那姓宁的惹您不高兴了?”
钱夫子回到家,一个人三碟小菜,自斟自酌。
红豆见了连忙凑上来询问。
钱夫子笑笑,摆摆手,把宁炎这番话说了一遍。
“呀……”红豆都听得不禁一阵心神摇曳。
因为爷爷那天差点被气死的原因,她对宁炎纯无好感。
可眼下却听到这般话,这才发现自己才是小心眼。
“哼,这人牙尖嘴利的,瞧着不像好人,指不定是见人说人话,看人下菜碟罢了,爷爷您可千万别被骗了。”
“呵呵呵呵……”钱夫子笑了。
作为爷爷,还不清楚自家孙女啥样么?
可笑完了又是无奈。
瞧着自家红豆俏丽模样,心里头不禁对冯大友有些埋怨。
虽说自家孙女也好看,就是不如那恹儿妹。
但自家女儿懂事乖巧也健康,啥家务活都会干,也会管家招呼人。
这不比那农户恹儿妹要好太多?
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夫君这是……怎么这么多?”
同样的夜晚,房屋内灯火亮着。
宁炎吃完晚饭后,便顶着油灯做账。
眼前是一大堆铜钱。
他让郁殊把这些钱百文一串,用麻绳串起来。
一千零五十文一串,叫一贯,约莫是一两银子。
但本质上,银子还是更硬一点。
有些地方一两等于九百五十文。
也有的地方等于一千一百文。
只是不管哪里,一百文都是一吊。
当然,这里头还有“当十”这样的钱币。
意思是一个等于十个,或者说十块钱。
这种铜钱叫做“大钱”。
一吊大钱等同一贯。
郁殊看到满桌子钱时愣住了。
在娘家,她可从没见过有这么多钱。
“今天那一车煤几百斤,都卖了。”
“那记个进出不就行了?”
“不行,得算成本,人工,路程,时间等。抛开这些成本,才能真正算利润。要不然都是毛利,赚钱都赚不明白。”
“我不懂,但是夫君今天这算是赚很多了吧?”
“不多……怎么,又想接济你娘家?”
“我不是亲生的,他们养我这么多年,也没要我什么,我……”
“那你自己去青楼吧,我娶谁不是娶。”
宁炎淡淡做着账,语气很平静,好似在说家常。
但是,这么多天夫妻郁殊却知道,这是夫君真正生气了。
她白着脸有些颤抖道:“夫君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我觉得是封建糟粕。现在看来,也很有必要。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在夫家想着娘家的事,可以啊,你回娘家去,从今往后你娘家如何供你吃穿你要如何,与我无关。”
“夫君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你只是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娘家,觉得我欠你们娘家的,就因为我娶了你。”
“不是的夫君、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把家交给你,你管着里头,我在外头挣钱,我没有花花肠子,见异思迁,想着把房子修起来,把家当置办起来,让你好起来。你呢?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是怎么看我的?”
砰!
宁炎一掌拍在桌上站起来,脸上好似挂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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