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教的存在吗？”燕酒的思维速度明显跟不上楚河。

不过燕酒现在已经很坦然地承认了这一点。

楚河的推理能力，逻辑思维能力，确实要远远超越了自己，他真的能够从有限的情报中推理出来接近真相的东西，就算说不是真相，按照楚河的说法，这也是一种暂时成功的模型，可以解释目前所看到的现象。

燕酒依旧忍不住这样承认对方——真的是太厉害了。

“嗯，罗教的存在。”楚河点了点头：“关于宗教的诞生，是一个非常复杂且漫长的话题，三大宗教诞生至今都至少有千年的历史了，而邪教则反而往往非常年轻，并且其兴衰存亡与其教主的寿命息息相关。”

“而很有趣的是，你还记得吗？燕十三说过，罗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邪教，从被发现到现在不过几十年的时间。”

“而黄山深处的污染，被黄帝斩下来的心魔，又或者说，是那个被封印的强大外来生物，她最终选择了无生老母这四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并且还因此诱导诞生了这种以崇拜她为最高信仰的宗教，甚至说在黄山之上，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都会供奉无生老母的存在。”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燕酒这一次没有理解楚河的话。

“这种诱导诞生邪教的能力，是不是算一种超自然能力呢？”楚河说道。

“这个。”燕酒仔细想了想：“应该算吧，不过这也是一种能力吗？如果是的话，这种能力是不是有点太宽泛了？”

什么叫做诱导产生邪教的能力？

这样的能力当然很厉害，毕竟你能组织起来一个邪教，别的不说，敛财敛色的能力那可真的是拉满了。

“并不宽泛。”楚河望着燕酒摇了摇头：“回忆一下，我现在有了一个确定的思路，你是想自己组织一下，还是直接听答案？”

“直接听答案！”燕酒当机立断地说道。

楚河明明说的像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样子，但是燕酒只觉得一头雾水。

“关于那个监视器的能力，结合制造心魔的能力，可以将其锚定为一种可以远距离读取别人思维与记忆的可怕力量。”楚河看着燕酒平静说道。

“这样就可以确定这第五种能力的准确定位与存在，虽然不知道其全部的面貌，但是这已经是非常宝贵的情报了。”

“至于第四种力量，我们同样可以用归纳，分类，以及锚定的方法，来确定它的存在。”

楚河看着眼前黑暗中的燕酒，在确定对方在聆听而没有反驳的时候，才笑着继续说道：“首先，它的最初表现形式是，别人会将我们看做一个可能与我们样子完全不一样的人，就算我们露出了一些马脚，对方也会本能地将其忽略，而不是反应过来我们是冒牌货。”

“其次，它的表现形式为，心魔韩丹可以非常容易地带几十号人冒着大雨精准来到山洞来抓我们，其中精准定位我们来自于第五种能力，但是接下来，心魔韩丹可以一句话就让这几十号人言听计从地继续冒着大雨离开，而没有任何异议。”

“最后，它的表现形式为，整个黄山上几乎所有的庙宇道观都开始崇拜无生老母，并且还诞生了罗教这样一个宗教。”

“这三种表现形式，是不是可以最终归为一类，来进行锚定呢？”

燕酒听得眼睛都直了。

是的，厉害，太厉害了。

听到楚河这样解释，燕酒真的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就好像一道云里雾绕的数学题，看着它咬着笔杆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破解的办法，反而是别人轻轻一点拨，自己才明白这道数学题的关键所在。

而楚河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那么这第四种能力，也可以对其下定义了。”

“这应该是一种可以操纵人心的力量，当然，说操纵人心可能有点不礼貌，但是至少说这种力量能够诱导别人的判断，蛊惑别人的意志，并且在其内心植入某种想法。”

楚河笑了笑：“这就是心魔韩丹所拥有的力量吧。”

而当楚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了静静的掌声。

伴随着掌声，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也随之响起。

“精彩，精彩，非常精彩。”

楚河与燕酒同时望向声音的来处，而燕酒已经拔出了黑刀。

楚河马上制止对方：“别冲动，先保护好魏原。”

既然知道对方有远距离读取自己位置，思想，记忆的这种逆天能力，那么现在楚河与燕酒之间的交谈，肯定也在对方的掌控和监视之下。

不仅是现在，之前楚河与燕酒的所有行动，应该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按照心魔燕酒的说法，成型之后的心魔会丧失和无生老母直接沟通交流的能力，就好像孩子离开了母亲的脐带。

所以心魔燕酒时期，心魔燕酒身上携带了一个心魔韩丹的不成熟体。

但是这一个缺陷在心魔赵麦诞生之后就迎刃而解。

因为赵麦可以制造分身，而偏偏她的分身可以和主身共享情报，所以心魔赵麦就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传令官，毕竟没有人知道心魔赵麦究竟能够制作多少分身。

所以，楚河之所以和燕酒聊这些，就是想看看对方究竟会做什么反应。

这里不存在我预判了你的预判这种千层套娃的想法，因为楚河就是非常单纯地给燕酒做推理和分析，而这一切都暴露在某个心魔的眼皮子底下，那么，接下来对方会有什么举动，楚河就可以期待一下了。

而鼓掌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赵麦了。

或者说心魔赵麦。

只有分身有术，并且还不怕被杀的赵麦，可以随时随地用分身跟着楚河这边，既不存在浪费资源，还能够监视这对狗男女。

因为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那就是燕酒的心魔死了，她现在就是无心妙体本尊，心魔那边暂时奈何不了她。

而楚河则是真空家乡持有者，心魔这边反而要供着楚河不让他死，甚至说楚河自杀都会成为一种威胁的筹码。

“别精彩了，我只想问一下，我说的对吗？”楚河望着远处的心魔赵麦说道。

“你让我来肯定或者否定也太难为我了。”赵麦笑了笑说道。

“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

“魏原。”

赵麦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得非常愉悦。

“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