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什么意思？”燕酒茫然问道。

但虽然茫然，但是燕酒依旧也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东西，只是不真切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第二天和我们一起回到房间睡觉时，赵麦事实上已经死了。”楚河平静说道：“当时那个在我们身边睡着的赵麦，事实上是赵麦心魔的分身。”

“心魔的分身？”燕酒愣了愣。

“是的，心魔的分身。”楚河说道：“我之前说过，每个人拥有的力量都是无生老母力量的一部分。”

“上一次无生老母将全部的力量都交给了同一个人，结果最终导致了自己被封印的结果。”

“而这一次，有了教训的无生老母将力量拆分成七份，然后再通过自己复制的心魔将这些力量回收。”

“你所拥有的无心妙体，是无生老母力量的本质体现，所以你现在已经可以展露出来心魔之相，如果别的心魔都会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变成黑虫，那么它们就和妖怪没有什么区别了，毕竟就像自然系果实一样，你砍中的时候就元素化躲避攻击，那也太犯规了吧。”

这样说着，楚河看向燕酒：“但是你做得到吧。”

燕酒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

“所以说，拥有无心妙体的你可以将心魔之相发挥到极致，不仅是你那超强的力量敏捷以及感官，你现在还在遵循着人类的定义在使用自己的力量，而一旦你愿意突破人类的限制，那么你才会拥有真正可怕的力量。”楚河这样说道。

“我不想这样。”燕酒低声说道。

燕酒现在其实随时都可以舍弃自己的人类形态，楚河已经明白了。

只是燕酒依旧纠结于自己人类的身份，依旧想以人类的样子作为楚河他们的同伴而战斗。

毕竟如果真的抛弃人类的形体，那么燕酒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是的，并且我奉劝你要一直坚持这一点。”楚河叹了口气说道：“你注意到了吗？为什么韩丹要带着那么多普通人来抓你，明明它知道那些人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我现在想明白了，它的本意是想让你主动去杀人，只要逼你杀人，就能够让你进一步瓦解自己是人类的认知，无心妙体，妙字当然很重要，但是无心更加重要。”

“嗯。”燕酒低声说道。

少女这一次真的很弱气。

“然后我的力量，在赵麦的口中被称为真空家乡，她向我解释说，真空家乡就是无生老母的故乡，你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之中，时间也是可以被观测控制的维度。”楚河继续说道：“我的力量就是在死后，灵魂回到真空家乡，然后在真空家乡中找到回归的路径，从而回到我死亡之前时间。”

燕酒这一次听懂了。

“换句话说。”楚河继续说道：“如果力量更加强大一点，是不是可以让肉身也进入真空家乡呢？”

燕酒停下了脚步。

大雨哗啦啦地落下。

“你意识到了。”楚河叹了口气：“我们之所以能够从现代回到这个大明，本质上也是真空家乡的力量。”

“有人将我们通过真空家乡送到了这个时代的黄山，我姑且认为这个人就是无生老母，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但是没有线索。”

“所以说如果你的真空家乡能够更加强大，我们就能够回去了是吧。”燕酒直接说道。

“理论上是这个理论，但是我现在有点畏惧我的这个理论。”楚河说道。

“畏惧？”燕酒好奇。

“目前来说，增强自身能力有这么几种方式。”楚河看着燕酒：“第一，就是凭借自己意志的觉醒。”

“你就是这种情况，自己觉醒了无心妙体，方能够和你的心魔战斗，而随着你将自己的心魔杀死然后吞噬，你的无心妙体进一步增强，以至于你现在光是要维持人类的认知就要拼尽全力。”

“至于如果还要增强，那大概就是吞噬其他人了吧。”

“其他人？”燕酒愣了一下。

“我之前的理论，无生老母将自己的力量分开，以免这些力量聚拢起来过于强大无法控制。”楚河看着燕酒：“那么，比如说，你主动吞噬我，是不是会拥有真空家乡的力量呢？”

“我不知道。”燕酒摇头说道：“况且我也不知道才算是吞噬，总不能将你真的一块一块吃掉吧。”

“你还真考虑啊。”楚河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说，我的真空家乡能够想要增强，同样的两个办法，那就是先尝试吞掉我自己的心魔，然后再尝试吞噬掉其他人的力量。”

“是啊。”燕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总之，这些推论是能够互相自圆其说的，便可以视作一个相对完整的模型。”楚河继续说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赵麦的能力是什么呢？”

“与我们不同的是，心魔自从诞生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们的劣势是几乎无限大的。”

“分身吗？”燕酒终于反应过来。

这也是楚河提出的假设。

“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无生老母的一部分，而无生老母的力量则体现在我们所见过的那些非自然现象之中。”

“我的真空家乡，是回到过去的力量，你的无心妙体，是黑虫力量与形态的本质体现。”楚河看着燕酒：“那么赵麦的分身，又象征着什么呢？”

“制造心魔的力量。”燕酒反应过来了。

黑虫拥有通过读取人类的信息，完美复制对方的能力，而赵麦的能力，就是这种复制力量的体现，所以说，楚河这一路上，遭遇了复数形式的赵麦，而且每个赵麦都丝毫不畏惧死亡，甚至带着些许嘲弄的态度迎接这些死亡。

那么如果心魔赵麦的本体一直都好好躲着，一直让自己的这些分身来出动，尤其是，如果说那天晚上和燕酒他们一起入睡的赵麦本身就是心魔的话。

之前的一切谜团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我明明……”燕酒说到一半，自己就愣住了。

“我明白了。”

“小麦就是在中间的空当被杀死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