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你们学习了基础内功。”
“基础内功,讲究的是适应性,让你们的身体熟悉真气的流淌。”
“第二年,你们开始学习纯阳无极功。”
“这功法的特点是精纯内力,其实也是打基础的阶段,毕竟有着好的基础,才能有更强的修为。”
“如今,你们两年结束,可以真正选择适合自己的功法了。”
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张翠山开始给这些学生上课。
“校长,我们怎么知道什么功法适合自己?”
赵灵儿首先问道。
“第一,你们的张爷爷会帮你们检查经脉情况,结合校医的建议,确定属性。”
“第二,根据你们的性格进行推荐。”
“第三,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选择。”
张翠山解释道。
功法的选择,如同选择专业,既有学校的科学指导,也要遵循孩子们的自我喜好。
师父百年经历,见过的武功不计其数,他自己整合出纯阳无极功,让弟子们修炼。
可是张翠山觉得所有人都修炼一样的功法,存在很大问题。
资质,适应性,都是问题。
“校长,纯阳无极功似乎最强,我们可以选择继续修炼纯阳无极功吗?”
一脸麻子的王麻子开口问道。
他们经过前两年的学习,对于功法的认知已经很深。
而且,学校并非独立于江湖,很多江湖上的信息,他们也知道。
“当然可以。”
张翠山点点头,“只是纯阳无极功,最佳的修炼心态是道家无为与自然,而你们,真的很难适合。”
“内功修炼,影响进境的因素有三方面。”
“第一,功法上限。”
“第二,你们自身的身体资质,比如经脉强度,对真气敏感度等。”
“第三,心性。”
“无论是什么样的内功,都是炼精化气,这个环节,都是心神主导,然后行经走脉,最后成气,心神作为导师,作用自然很大。”
张翠山解释道。
“校长,您的说法过于形象。”
“我想要听具体的。”
“心神为什么会影响功法运转?”
赵灵儿打破沙锅问到底。
“问得好。”
如果是别的老师,此刻恐怕已经不高兴了,因为回答不上来,张翠山却是很开心,“举个例子,肝经。”
“这条经脉途径云门,天府等穴,真气所过之处,可以有缓解愤怒情绪的功效。”
“那反过来说,这条经络附近,是愤怒的火山。”
“那么如果一个急性子的人,以他的心性修炼真气,必然加速真气流淌,那么流过这里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引发肝火,肝火喷发,自然影响真气运转。”
“真气不得不先平静肝火,然后再前进。”
“如果有人不管不顾,直接前进,就会走火入魔。”
“相反,如果是一个性子淡然的人修炼这条经脉,大概率就可以平缓走过,不但不会被肝火灼烧,反而能让肝火磨练自己。”
“真气流淌在身体各处经脉,每走过一个地方,其实都是各处对真气的一个锤炼过程。”
“当然,也是真气从各处招纳兵员的地方。”
张翠山尽量用最朴素的语言将自己的理解讲给学生们,“所以说,不同的心性,功法应有不同。”
“比如纯阳无极功,它很强大,可是它走过了人身绝大多数的经脉,这就要求人有一种大包容的心态,否则,就会容易让真气卡壳在某一个地方。”
“造成的结果就是进境极其缓慢。”
“可是这世上,真正有那种大包容心性的人,有几个?”
张翠山一番话,让同学们恍然大明白。
“五弟对功法的理解,已经直指本质了。”
窗户外面,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等人都在旁听。
“老师,那我们有那么多完全适合自己的功法吗?”
“而且,人的心性也会发生变化,不是所有人一生都急如烈火。”
韩山雹提出质疑。
“大多数人,没有非常明显的特点。”
“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形状。”
“所以,可以通用某一系列的功法。”
张翠山轻声道,“功法虽然没有那么多,可你们别忘了,你们有我,有张真人,我们两人是这江湖的最强者,自然可帮你们改功法。”
“至于后期自身变化所带来的改变,这就需要你们自己来调整了。”
“说到底,最了解自己的始终还是自己。”
顿了顿,张翠山让韩山雹坐下,“学院交给你们的东西,无论是武功还是其他,都只是适用于当下。”
“未来,还需要你们来发展与延申。”
“世上,永远都没有绝对的正确。”
“多谢老师指点。”
韩山雹表示明白了。
“之前是基础,接下来,说一下境界。”
张翠山缓缓道,“武道修炼,终极在什么地方?”
“江湖中,我们通过比武的形式,决定谁更强。”
“可是就算最强,又能如何?”
“也不过是真气雄厚一些,功法属性更强一点罢了。”
“归根结底,依然是炼精化气。”
“而按照我个人的理解,炼精化气之上,还有练气化神。”
“这一点,道藏中写的很清楚,可是一直以来没人做到,所以大家都忽略了。”
“可是,它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就存在一个问题,如何从炼精化气的境界达到练气化神的层次?”
顿了顿,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张翠山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道,“从我的角度,是心神与真气的融合。”
“刚刚也说了,真气是在心神的引领下而成。”
“心神是将军,真气是士兵。”
“将军指挥士兵,排兵布阵而动,可就算再怎么如臂指使,也一定会出现偏差,这是群体的必然。”
“那如果将军下达命令的时候,命令直接响在每个士兵的脑海中呢?”
“并且,可以直接操控每个士兵的身体行动呢?”
“这样的形况下,军队的战斗力是否会发生质变?”
张翠山的观点,即便是窗外的宋远桥等人也是第一次听,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好像....有道理。”
宋远桥低声道。
“是有道理,可关键怎么才能做到。”
俞莲舟直勾勾地盯着教室内的张翠山,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