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我自认为算是班上最老实的一个,平常不爱说同学闲话,不扯别人后腿,没与同学发生什么大矛盾。但是,矛盾纠纷总是会找上门来躲也躲不掉,说不清楚是我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总是如此措手不及,降临在我身上。
这是我刚上四年级的时候,事情不算大事,只能说站在的角度不同注定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这只是我们孩子的一时玩闹。
在我后桌坐着的是一个女同学,平时她活泼好动,爱和同学玩耍嬉戏,关系相当好,人脉也远比我多。平时有个什么问题随口一呼立马就能得到解决,但是这也有个坏处,好动成为我和她之间不可饶恕的边界。
这事虽然芝麻大,但也值得一提,毕竟在我心里还是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老是想着这些小事,事到如今也还有印象,不明白这件事情在我眼中究竟时好时坏,但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即使当时的我不理解,可我现在也理解她当初的做法,人熟能无过。
因她比较好动而我又比较好静,不同于磁铁正负两级彼此吸引,我们谈不到一块去。
在学校我多穿校服,而极少穿校裤,校服是学校统一安排穿的,校裤就完全看个人意愿。因我们学生和学校领导的审美不同即使每年要求必须要买校服校裤,我们也宁愿只穿校服而不穿校裤。校服的模样已经是我们所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况且我们还觉得有些丢人。
我平时穿的校服是黑白两色,双袖黑中带白,身前身后白中带点黑,算是比较简约放松。她在我后面好动的结果就是使我我后背多上几道水墨画,我有时感觉得到她用她圆珠笔在我后头划过的丝丝感觉,有些痒又有些舒服。
当她不知是用笔还是用手指划过我的后背时,我心里觉得怪怪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但是在我退下校服时那股奇异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的感觉丝毫没差,她就是用手中的圆珠笔在自己校服后面画画。
一道道或横或竖的笔画清晰可见,这里一道圈,那里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的记号充满整件校服。我起初十分生气实在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喜欢恶作剧,难道这就是她们之间的不和谐之处。
我搞不明白自己做什么错事惹她发怒没有,至少我觉得自己好像没做出什么有损她的事,她也从未和我讲过什么话。没有原因,没有厘头,纯属只是一场恶作剧,我是她的一个捉弄对象。在她认为,我没有反抗的胆子面对她,在这个学校她就是天然的老大,在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礼仪礼貌的年纪,她比男同学更像一个男孩子,更好动也更爱争强。
凡事有一就有二,一场在她认为精美的图画还存留在我的校服后,似乎她觉得我已经默认她的所作所为,愈发不可收拾。我以为凡事都得留有分寸,或许是传统的教育使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原谅,没有一开口就掀锅的道理。
我不图她会和我道歉,承担她对我做出的伤害,虽然说不算什么伤害,起码我也承担着妈妈的责问。事情不会如我所愿,我所期望的都和我反着来。她几次三番在我背后画画,一道未干透的的痕迹再次增加一道新的图案,她任意在我背后作画尽情展示她的才华,宣泄她的喜怒哀乐。
哪怕我在她下笔时转过身去死盯着她,鼓起勇气大声警告她不许再画,她还是一如既往,我的话被她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不起一点作用。
我恨自己为何如此懦弱,竟然连一个女孩子都争辩不过,被一个女孩子欺负简直是我的人生耻辱,我埋怨自己不够勇敢,为什么不能凶一点摆出气势吓退她。
可是每次这么作势她总是像是发现我内虚外实,是个纸老虎,我气势一下子衰弱下来。
我为自己找借口,说这只是我在让着她,不是说要让着女生们,我为自己的怯弱找着理由仿佛这是我天生就要做到的一样,安慰着自己不要生气,有什么还和她吵得呢?宽容大度是我的外衣,我凭借它抵抗一切灾难。
一次下来妈妈洗衣服时看见我校服后的圆珠笔画的痕迹,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向她隐瞒了实情,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可这究竟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几次下下来,我向妈妈说出这件事的实情,坦白是我背后的女生在我背后乱画。
其实妈妈也早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她偏偏等过了几个星期我向她坦白,她才真正得知实情,她在这件事上充分给予我说出口的权利,并没有每次询问我。
每次当我看到校服后那干净的样子,我就明白妈妈并不会追问我原因,只有最开始的一次而已。看到校服,穿上校服我知道妈妈在等我坦白一切,我还是不能忍住自己心中所谓的自尊,不愿让妈妈每次都不询问我原因。
我知道这是为我好,很考虑我的感受,可我好像总是受不了这种无形又好像带点暗示带点有意的事情,我喜欢多想,总觉得妈妈就是在等我说出实情,也是在鼓励我说实话。
我害怕妈妈生我的气却不表现出来,我也害怕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正如我也有些事情没有都和她说。
孩子想着不要让父母多加担心,有些事情总是藏在心底,被发现后也是默默忍受着他人甚至还有自己的父母的质疑。父母也是为孩子好,不过多将实情告诉孩子,可能是觉得他们现在还小不足以承担起这么重要的责任。在他们眼里,我们还需要他们一直照顾长大,他们也不想让我们过度关心。
彼此双方我们总是为对方考虑,以至于发生矛盾常有发生,我们与父母的关系总是时而亲密时而僵硬,可我们之间还是有一条血缘的无形纽带连接着彼此,尽管经历再多也还是会和好如初,不得不说这正是他们的伟大。
我向妈妈坦白是背后的同学总是用笔画自己的校服,这些笔迹都是她的杰作,希望妈妈不要生气,怪自己没有将实情告诉她,而是过这么长一段时间才说。
妈妈镇静听完我说的一切,那表情像是早已胸有成竹,了如指掌,她表示她会到学校去说那女孩子几句,敲打敲打那孩子,省的她又在我校服上乱画。
我不好意思让妈妈为我撑腰,可是我又不敢向老师提起这件事,只能麻烦妈妈。我顺口说了几句让妈妈没必要去学校的话,说自己完全可以说服后面的同学。
当然我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只是长期以来的习惯,推脱,在我内心里我还是衷心希望妈妈能为我撑腰的。试问还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亲人还要更亲近的呢?我们孤单一人,受欺负时在他们的背影后,在他们的手掌心里,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温暖。
妈妈没说啥只是笑了笑,他表示只是去一趟学校还是相当容易不麻烦的,反正一年四季她也去不了我学校几次。
我内心里很感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可是到嘴边的只是一句,知道了妈妈。我不知道妈妈是否明白我的心,我十分感动她为我做的事,尤其对当初的我来说是件大事,但这足以让我小小的心脏感动得不行。
我很感谢我的妈妈,感谢她给我说出实情的自由,没强迫我必须如何做,充分关心我,我知道妈妈一直以来对她最重要的就是我和姐姐了。我期待也一直盼望着能尽量少给她带来麻烦,不管大与小,就和他们爱我们,不让我们知道的心都是一样的。我想,这就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