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先是闻到了难以形容的清香，空气是湿润的，脚下踩着的东西是毛绒绒而温暖的。

一双细腻的手帮她们摘下了蒙住眼睛的黑布。

洛文揉了揉眼睛，抿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美妇人，带有以撒拉人的面容风格——稍显有些硬朗的面庞，深陷的眼窝，略显刻薄的嘴唇边上有一颗小痣。

栗色羊毛地毯，淡粉色装饰，一列白色小床，环绕着的煤油灯，以及冒着寥寥烟气的香薰小盒子。

女孩们有些局促不安，她们看着这只存在于梦中的房间和自己瘦小，脏兮兮的身子，小脸涨的通红，但内心......内心却又充满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德里克先生没骗我们。

不久之前她们还是流浪儿——这很常见，毕竟在这一块三角区域，最不缺的就是孤儿。倒霉的早早死去，尸体被野狗啃掉，或者被卖到工坊中做着最危险的工作。

而她们......算是幸运的，能被德里克先生捡到，有黑面包吃，最后还来到这么漂亮的地方。

“女孩们，欢迎来到白月季。”女人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叫塞西尔，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了，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莫莉......”卷发女孩说道。

“艾露。”长发女孩也说道。

“希尔。”一位短发女孩说道，举着手，“我叫希尔！”

一连串的报名，洛文最后才说道：“芙。”

“嗯，很好。”塞西尔点头，“女孩们，我会教你们认字，音乐，以及许多会让你们受益匪浅的技能。”

“只要你们听话，我能保证，你们不但能一直住在这么舒服的地方，还能有着许多钱币......你们可以去自由买自己喜爱的东西。”塞西尔俯下身子，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孩们，“记住......前提是听话，好吗？”

“当然——塞西尔！”

“要叫我塞西尔老师。”她笑道，“一会先去洗个澡，吃一顿饭，晚上好好休息吧。”

......

“芙，你说我们以后也能像塞西尔老师一样吗？”莫莉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她好棒，总是那么温柔，会教我们洗澡，晚餐也好棒——原来面包是可以不磕牙的。”

“笨蛋，路还远着呢！”希尔，那短发女孩咯咯笑着，“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学习啦——虽然也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总归不是坏事吧！”

女孩们第一次睡在真正的床上——没有虱子，没有臭虫。

“嗯，没问题的。”洛文闭着眼睛，随口说道。

芙兰朵露的过去吗......她是索拉的养女，但不清楚是几岁被收养的，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应该才6岁多左右吧.....孤儿，恶魔脸庞，被拐走。

就算后面被救了，心里都扭曲了吧，索拉他们说做了什么？

也封锁或者改变了芙兰朵露的记忆？

他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主教”还在孜孜不倦试着把他压抑住的意识给解放......还是认为只要这样，他就一定能被“恐惧”染上。

开玩笑。

女孩们吵闹了一会就睡去了，而房间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万籁俱寂。

更深一层的幻境，这么说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会更慢。

“好吧，好吧......”他小声自言自语，看着天花板，像是与看不见的眼球对视，“你们想要这么玩，那就别怪我了。”

......

洛文不急，一点都不急，他仿佛真的带入了小芙兰朵露的记忆中，带着一点惶恐，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和女孩们一起接受着塞西尔的教学。

文字，诗歌，仪态，穿衣，每天都有丰富的食物。

女孩们的脸色越来越好，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肤在草药的作用下也变得细腻滑嫩，原本带着一些死气的眼眸也终于被希望填满。

莫莉第一次吃到蛋糕的时候，眼泪鼻涕横流，其他女孩笑着，随便吃了几口之后，把剩下的蛋糕一起放到她面前。

“小时候——我父母还在的时候。”她抽抽噎噎地说道，“有一天，他们就带了一小块回来给我，小小的，看起来就只是像一个小块的黄油面包。”

“上面抹了一点点糖霜。”

“很软，很甜......”

“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她又往嘴里塞进一块蛋糕。

这群女孩......能在这种时候活到现在可太难了。

“多吃点。”洛文把自己的整块蛋糕推过去。

来自内心的一些喜悦，但更多的是害怕。

洛文感受着内心的变化——虽然主体是自己，但芙兰朵露那时候的心情与感受还是会影响着他。

在遇到索拉之前，这一小段时间应该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吧。

这群女孩丝毫不会对自己恶魔的外貌产生厌恶，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相处而已。

而且这一段经历如此具体，想必是刻骨铭心了。

真正意义上的刻骨铭心。

只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代，这怎么可能会好呢。

洛文的手不自禁捏紧了手中的叉子，再放开的时候，叉柄已经成了麻花状。

他的抑制的意识正在逐渐被解开。

......

于是，那种时刻终于是到了，没有任何意外。

“女孩们，看到你们现在的状态真让我开心。”塞西尔说道，独属于以撒拉人，那种贪婪的火焰在她瞳孔中跃动。

经过两周的精心培养，这些脏兮兮，臭烘烘的小鬼们终于成了漂亮的花蕾，在药剂与丰富食物的培养下，干瘦的身材也饱满了不少。

而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眼睛——独属于小孩的纯洁，闪亮的如同宝石一般。

德雷克的这一批女孩的确是上品。

女孩们的第一次绝对就要这样。

一点娇羞，一点害怕，脸上要染上绯红，拧着眉头的哭喊与痛苦，但会在药剂的帮助下逐渐进入状态......最后清醒过来的绝望，一点恐吓，就可以了。

她们的岁数还少，起码能为白月季工作个十年左右。

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但是第一次......嗯。

塞西尔拍拍手，她们房间的门推开，两个穿着布衣的侍者推着小餐车进来，浓郁的香味顿时弥漫。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要教你们更多的东西了。”她笑道。

洛文歪头，看向那两个侍者。

2阶的实力。

不愧是白月季娼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