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成姻 第三章 倾心

作者:赵二小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04 10: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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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沈通烧伤痊愈,他心想,这杀父之仇已报,我已心满意足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他立马来到东家王大庆室内辞行道别,还没开口,王东家很快站起身来。像迎接上神一样紧拉住沈通的手,满脸堆笑的说道:“沈掌柜,有功之臣,请坐,请坐,坐下攀话。”

当沈通刚一坐稳,东家主即端一杯热茶,像敬他父亲一样,恭恭敬敬的敬上:“沈掌柜,请用茶。”双手端杯敬在沈通面前,弄的沈通十分不好意思,全身都不舒服,说道:“东家,您千万不必太客气了,尽职尽责是我的本分,是对东家的效忠,一力救火,人人都会如此,小事一桩,东家,我这烧伤已基本痊愈,我……”

没等沈通再往下说,王东家迅速接茬儿说:“二管家,我知道,东家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的大恩大德,我会涌泉相报的。这不,我已给大总管说好,让他接替前台总务,你提升为王府大总管,仍兼典当行前堂名誉掌柜,月薪由原来的五块大洋翻上一翻,总为十块银元,大总管。你看可好?”

沈通则心不在焉,无动于衷,还叹了一口大气说:“哎,东家,你看我外表虽无痛无病(他又开始骗人了),可因为此次救火,头脑受伤严重,记忆力大大减退,日后可力不从心了呀。”

东家看沈通表情实不像病疾严重,或许是嫌月薪太低。拿拿大腔拉拉硬弓而已,他内心却想,少了张屠夫,我还连毛吃猪哩,愿走走去。“我说沈总管,东家如有考虑不周,过几天咱们再议吧。”

沈通想了想,自己也不能太心急了呀,于是说了声也好,就出了东家府堂。

这久居深闺的荷莲小姐为什么对沈通也那么爱怜呢?事情是这样的,沈通刚进王府典当行之时,总管给他的分工是,除典当行的前台、耳房、柜前、柜后、门里、门外的卫生打扫归他所干,而王府全院的卫生打扫也归他负责。所以王府的后宅,包括荷莲小姐绣房前的打扫,全归沈通一人管理,因此时而会与小姐谋面,沈通则腼腆礼貌的寒暄两句。后来沈通当上二管家,给荷联的接触就多了点,如托二管家买些日用品,捎一些著名小吃等。有时荷莲还有意无意的找话给沈通说上几句,甚至有一次,小姐竟问起沈通的家境和身世……明白人一眼就可看出,这荷莲小姐是对二管家有意了呀……

明眼人看的一点儿不错,何莲小姐自从沈通刚到后宅打扫卫生,清理杂物,他就在绣房观察这个打杂工。他眉目清秀,他做事干练,他忠厚勤劳,他任劳任怨,他彬彬有礼,他善良腼腆。他哪像个奴仆?他咋会是寄人篱下的穷汉?此人定有远大前程,哎,可惜呀,荷莲为之感叹!!

一年后,当沈通被升为前堂掌柜兼任二管家后,荷莲小姐对沈通更有进一步认识了,他品德优秀,他为人和善,他足智多谋,他处事果断,他对王家是忠心赤胆,他潇洒英俊,他身强体健!他,他,他是荷莲心意中最好的好儿男,她喜欢上他了……

特别此次,他冒着生命危险,奋不顾身的跃入火海,舍生取义的大无畏英雄壮举及父亲许下的高官厚禄而不动心之高尚情操、高贵品德,更下定了“非他不嫁”的决心。

当荷莲得知沈总管要辞职还乡,她着急了,她坐不住了,她心慌意乱了,于是就提笔给沈通写了一首诗,让丫鬟春红交于沈总管,以试探其意。当沈通展开信简观之,诗曰:

沈公荷莲最敬重

通晓事理豁达胸

仁德高尚才智广

兄乃小妹指路灯

千句密语道不尽

万言心话诉衷情

别离双双共别离

走到天涯妹随行

最后,荷莲又写道,沈通哥哥,明晚二更,花园一叙,切切为盼!

沈通连把诗文默诵两遍,啊!才悟出是一首藏头七律“沈通仁兄千万别走”的恳求。

此时,沈通却默默无语,思绪万千,心事重重,有苦难言,长叹一口气,“何莲小姐,你错爱了呀?”

次日,夜幕降临,风和气畅。钩月露脸,繁星高悬。投更已过,更鼓又响二更二点……

小姐轻步慢移,春红丫鬟陪伴,来到假山之前。山上月半松间照,山下小溪流水潺。溪中两只鸳鸯相依无间……

小姐长叹一声:“不知沈君能否前来会面?”丫鬟春红急忙安慰小姐:“沈总管知书达礼,为人忠厚良善,他绝不会失信,请小姐把心放宽。”

春红的话还没落音,沈通已站立面前。他深施一礼,说道:“小姐,沈通怠慢,来迟了,请恁见谅。”何莲小姐敬还了一个万福说道:“沈君总管,都是自己人,无需客气。你能准时赴约,荷莲我实乃喜出望外,谢谢兄—谢谢君—谢谢总管高抬。”他把称谓改了两次,最后还是称“总管”不识体面,说罢就把头低了下去,脸上有点儿发烧了。

沈通月光下看到如此情景,完全了解了小姐心思,他就直截了当的说道:“荷莲小姐,沈通知晓你心,只是我是一个无爹无娘、无依无靠、无家可归的孤儿,房无片瓦,地无半垄,要饭花子出身的穷汉,是一个寄人篱下,为人当牛做马,使来换去的奴仆,怎配得你这千金小姐独生之女啊!万望小姐不可心血来潮,异想天开,乘一时之念,动扉扉之情,误了你终身大事,葬送你锦绣前程。小姐此举不可呀!万万不可呀!!”

荷莲小姐已激动的不能自控,又十分坚定自若的说道:“沈通哥哥,你不必多劝,小妹,我已下定决心,非你不嫁了。”她欲上前拥抱沈通,他礼貌的阻止了。又推心置腹的敬告何莲:“我的大小姐呀,咱俩就是那阳光大道——区区小径,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呐!荷莲小姐,你是会后悔的呀,你到底爱我什么呀?快快收心吧,大小姐。”沈通几乎要给荷莲打躬作揖了。

荷联想沈通虽然一口回绝,他却对我十分关心,更加爱怜。她竟然把早已写好的一首像诗歌又像戏剧唱词一样的四不像韵文表白出来:“沈通哥哥呀,要问荷莲爱你什么?这就是我的心声,我爱你洒脱泼辣英俊相,我爱你身强体壮人刚强,我爱你人穷志不短,我爱你为人忠厚,心地善良。我爱你吃苦耐劳品德高,我爱你英明果断智谋广,我爱你生意场上似龙腾,我爱你能文能武赛周郎。我爱你身处逆境学韩信,我爱你重情重义似云长,更爱你深越火海不怕死,我爱你孤胆雄心能翻江。我爱你情似烈火胸中烧,你却能自止自控不张扬,我深知哥哥你也把我爱,更想着门户不对打堵墙强。哥哥放心大胆爱,今生妹定随夫唱,任凭他,大雪暴,风雨狂,我定能逆水行舟破巨浪,绝不让你我爱情葬汪洋。”

荷莲小姐不知是说、是吟、是唱,至此,她已不能自控地倒在沈通怀里……沈通又一次理智的把荷莲推给了春红。

沈通定了定神,平了平气,他十分动情的说道:“荷莲小姐,既然如此,沈通我有两件大事相告,如果你能接受现实,承受天大的打击,我就义无反顾的接受你的爱情。”

荷莲小姐猛地从春红怀里站起身来,决意地说道:“沈君,请讲,无论天大的事情我都接受,我都无条件应承,说吧。”

沈通他咬咬牙,狠狠心,竟把压在他心中十几年之久的怨恨及刚刚报完杀父之仇的真相给何莲说了出来,并再三的嘱咐何莲说:“小姐,你可要挺得住呀。”

荷莲她斩钉截铁的说:“大雪压松挺且直,泰山欲崩心不惊,说吧。”

沈通还是心有余悸的无奈地说道:“这第一件大事就是十五年前为昧掉八百两纹银,活活把我父打的皮开肉绽扔至长街,疼痛含冤而死的元凶,就是你的亲爷爷老贼!十五年后为报杀父之仇,就是我沈通杀死了你的亲爷!”

只听荷莲哎呀一声,几乎晕倒,片刻之后,她又强打精神,少气无力,低声的问道:“这第二件呢?”

沈通喘了一口气说:“恁王府典当行的大仓库也是我沈通亲自指挥放火烧掉的。可以说,我沈通就是恁王府杀人放火罪魁祸首,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同你王荷莲不共戴天的天大仇人。”此时,沈通又偷看了荷莲一眼,继续问道:“荷莲小姐,你还能心平气和,有情有义,恋恋不舍,恩恩爱爱,结为伉俪,夫唱妇随,同床共枕吗?你老爹知晓这两件大事,是他的杀父仇人,纵火的元凶,他能容得下我吗?他能让你嫁给我吗?”沈通喘了一口气,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何莲小姐,你还是明智的死了爱心,熄了情火吧。放我远走高飞吧。”

沈通的一番诉说,荷莲小姐只觉得乌云遮天,五雷轰顶,她五脏欲裂,她头昏目眩,她眼前一黑,又躺在了春红怀里……寂静、无声,空气像凝结了一般……

慢慢荷莲缓过气来,她一前思后,她思绪万千,是恨是爱,是仇是怨,是福是祸,是走是留,她拿不定主见,她心惊肉跳,她浑身打颤,她双眼泪流,她声声长叹!无话,无语,无言……

此时,小春红突然清醒的给小姐说:“小姐,小姐,沈总管他这都是正义之举呀!”

春红的一语,提醒了荷联,道破了法治、伦理、因果、报应等一系列的复杂关系。荷莲冷静的沉思良久,她挺起身来,十分理智的跟沈通说道:“沈通大哥,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为父报仇,仇人该杀,为民除害,堪称英雄。你杀人放火,铁骨铮铮,皆正义之举。于理于情,公正公平。荷莲对哥哥的正义行动绝无二意,妹妹一心称颂。你已报仇雪恨才一身轻松,和莲不但无怨无恨,它更加深了你我真挚的爱情。妹更下决心非你不嫁,一生一世一世与哥哥同行。不怕泰山倒,不怕天地崩,海枯石烂心不动,千难万险似从容。咱夫妻恩爱,咱携手同行,鸳鸯不离,你忠我诚,心心相印,永世百年,幸福美满一生!”说罢,她又激情地拥抱了沈通……这次沈通可是眉开眼笑的把荷莲紧紧的抱在怀里,狂吻不止……

小春红哎呀一声躲开了他俩,可惊飞了林中的喜鹊,喳喳连叫几声……

金鸡三唱,更鼓五声,东方鱼腹,天已黎明,云消雾散,万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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