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发现，每当有一个人发现自己一觉，他们就会震惊一次，这让小陈也不由得感到苦恼。
实话实说，小陈打心眼底认为自己是一个低调的人，他们这种诧异与不解的目光，就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我真没想装杯啊！
【停停，我说停停，你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
闭眼！
没用的屑眼总是在不合时宜的场合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有的时候真的挺无助的，这么个玩意儿长在自己眼睛上.......
林可欣的表情此时就像是一张扇形统计图，三分不解，三分迟疑，四分不可思议。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你就是那天游乐场的那个怪胎！”
不是，不是，你这话多冒昧啊！
要不是考虑到实力上尚有些许小小的差距，陈宁直接就是一手变脸。
之所以他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怕，只是因为他小陈向来尊师重道。
“是，前些天机缘巧合，突破了一觉。”
陈宁脸上挂起腼腆的笑容，林可欣站起身，绕着陈宁转了几圈，嘴里啧啧称奇。
“我倒是没想到，随随便便收个徒弟就收了个怪胎进门。”
“臭小子，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你现在滚出去，将来没准能找到更合适的师父。”
“我虽然有那么亿点点天赋，但是论真实实力，比一些蛰伏多年的老怪物还是弱了不少。”
“你的天资一旦泄露出去，哪怕是那些老东西没准都会争着抢着收你为徒。”
“留在我这儿，有点屈才了。”
她坐回了椅子上，有些意兴阑珊般挥了挥手。
收徒这种事儿，讲究的是一个双向奔赴，你情我愿。
要是陈宁真不想认自己这个师父，林可欣倒也不会强求。
身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她有着自己的追求和骄傲。
陈宁听了，却是神情微变。
这是在考验干部啊！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陈宁深谙此道，当即就想滑跪以表忠心。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他小陈的心里只有一个太阳，就是他敬爱的林导！
这倒不是陈宁见风使舵，他是真没打算改投他人门下。
且不说他为何要放着林可欣的美腿不抱去搏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林可欣虽然懒了点，脾气差了点，做事情严苛了一点，但是她对陈宁的帮助却是实打实的。
单单不说别的，就仅此一条【在林可欣教授手下唯一没有挂科的学生】这个金字招牌，光是云阳上层圈子找他当家教的就不知几何。
林导在无形之中抬了一手，可能她自己认为没什么，但是陈宁不会。
小陈这人，最看重的就是因果二字。
王斩欠了他因果，那王斩就该死，如果小陈觉得死了这因果还没还完，那他还得把王斩从坟里刨出来继续用。
他小陈既然欠了林导因果，且不说是不是肝脑涂地，最基本的忠诚陈宁至少要给到位。
再加上和林可欣一年多的相处以来，双方都觉得对方是个聪明人，起码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两个有厌蠢症的人凑到一起，这不纯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吗？
此刻林可欣的表情变得倒是有些微妙，不过倒不是因为小陈的绝对忠诚，而是因为他丰富的内心活动。
他俩谁是王八，谁是绿豆？！
这话可不兴乱说嗷！
林可欣感觉如果再让陈宁继续想下去，她的铁拳可能就要忍不住砸向他的头顶了。
算了。
毕竟陈宁刚刚才表完忠心，如果自己再施展正义的铁拳，多少有些不地道了。
林教授是个讲究人，从来不会干不地道的事情。
她下意识地抓了一撮茶叶，放进杯子里泡了泡，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一张小脸当即便扭曲成了苦瓜。
爆苦如肛！
这笔账先记陈宁身上。
她瞥了一眼自己方才放在桌上的茶叶罐，又瞥了眼满脸单纯的小陈，默默将手中的茶杯推的离自己远了些。
“两个星期从开窍到一觉，你的晋升速度显然很不正常。”
“从你最开始对付个小喽啰还要在医院里躺上几天的角度来看........，你是那天在游乐场里直接进行了从刚刚开窍到截取命星的跨越，你在游乐场里遇见了什么？”
此时的林可欣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陈宁，似是想要将他看穿。
邪教中人有许多诡异的祭祀法门，以人的潜力为代价加速一个人的成长，但以当日陈宁截取命星的异象来看，陈宁的突破分明就是水到渠成。
甚至夸张一点来说，就算是那些在通七窍这个阶段借助天材地宝并且浸淫多年的家族子弟，根基都未必有陈宁打的好。
这让林可欣也不由好奇起来。
如果陈宁的方式可以复刻，她以这个为专题在天眷者的圈子里发表一篇论文。
那她就真正意义上可以和一些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古董并驾齐驱了。
这是历史性的进展，由不得她不重视。
“哦，林导您说这个啊。”
有关于鬼屋的事，陈宁认为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除了自己，在场的夏秧也看见了。
他当即给林可欣复述了一遍当日鬼屋里的场景，只不过将自己当时【全能】的状态一笔带过。
倒不是说他不信任林可欣，主要是这种东西的研究价值实在是太大了，他和林可欣的实力又完全不成正比........
还是那句话，但凡涉及到生还率相关的事情，陈宁总是会变得相当谨慎。
听了陈宁的描述，林可欣当即便没了兴趣。
倒不是说他有多反感祭祀这种手段，老实说，她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有关于云阳这地方的灰色势力，她或多或少也有些涉猎，只不过一直保持在道德平均水准之上。
如果这种方式真能普及，那定然是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的。
奈何这个沉没成本实在是太高，数十年的祭祀之力积攒，才塑造出陈宁这么个完美一觉。
有这个前提在，就算陈宁现在是二觉，林可欣也觉得没什么。
浪费时间。
她迅速得出了结论。
“这个话题就此跳过，你小子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不过既然你已经一觉了，我倒是可以给你讲讲天眷者中不成文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