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雪飞所在的省城,是俺们中部省份最大的城市,因为在中部的缘故,所以很多人把它类比成东方的芝加哥,各位看官,俺没有去过芝加哥。不过俺想,芝加哥肯定是车多、人多,还有湖泊多的地方吧,俺这个省城就是这样子的。
因为俺这个省城,被人们称为百湖之城,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水。城外是长江和汉水,城内还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大湖。五个大湖,最可爱的要算东湖了,当年有个老元帅曾题个词,端的是:东湖暂让西湖好,他日必比西湖强。就这个题词,让俺们省城的同志们激动了好长时间
当然这只是省城的地理环境,省城的交通环境,据说是相当的好,从省城出发,无论到国内其他任何一个省,都不会超过两个省份的距离,交通区位绝对是全国的中心位置,所以这些年,上头才决定搞中部崛起。
不过搞了这么多年的中部崛起,俺们省城,便路多、车多、人也多,进入省城,就像进了迷宫,到处是垃圾,到处是各省来这里行窃、乞讨的或者打工谋生的人们,所以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环境卫生还真他奶的出奇的差。
所幸的是,俺没有去过非洲,不然,俺们这个省会城市,跟非洲的城市有得一比了。呵呵,有时不去某个地方,也不一定是坏事呢
总之,俺们省城,是个热闹之中带乱糟糟,蓬勃之中又略显颓废的这么一个地方。有次上面的一个首长经过这里,省城里的大佬们纷纷请求首长给省城提个词。
这位首长于是叫人研好墨,铺好纸后,提起笔,挥毫写下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端的是:中部最大的县城。中国有二千多个县城,既然是最大的县城,当然是振奋人心的啊。
当时大家看到首长的题词,立即心生欢喜,奔走相告,正要弹冠相庆的时候,首长拉下马脸,对着欢迎的人们道:“几时治好了省城的脏乱差,几时俺就把这个题词改一下”。
首长这话,立马让欢庆的人们将酒杯停在了半空。这杯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僵持在半空里。
不过幸好,首长并不想体罚大家,他让大家停歇了半晌,便又道:“俺也不是说省城一无是处,至少还可以和人家车城底特律比一比呢”,可见首长不想太为难大家。
毕竟还是要鼓励一下的,那就退而求其次,搞一个人家比较差的城市跟你这个省会城市比一比吧。由此可见大棒加葫萝卜的把戏,他还是比较会用的。
首长这打一打摸一摸的游戏终于让人们舒了口气,他们这才惴惴不安地放下酒杯,于是便又相安无事,继续欢庆。
既然东方芝加哥受之有愧,那就接受东方底特律的称号吧,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车城吧。呵呵,有个家伙不明就里,提着个酒杯问首长:“车城车城,单车、手拖车,也算在其中么”。
首长听后沉默半晌道:“先看看人家底特律是个什么城了,再跟俺说话吧”。看来这位首长还是见过世面的。跟不在同一个维度的人说话,最好的建议,就是让对方先好好学习,增加知识后再聊吧。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俺突然想起晚清中堂大人李鸿章老先生上上个世纪去纽约考察,看到人家摩天大楼问洋人:“这坐电梯怎么没有椅子”。
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洋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老兄也这真是的,俺估计你个鸟人的思想,还在封建时代里穿越,不知道时代已经进入了近代。
呵呵,话说李鸿章回国会,从此便沉默寡言了,对于大清的人们,大家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欢乐之中的时候,大洋彼岸早就有了电灯、电话和有轨电车了。
好了,俺这里说这些,只是告诉列位诸君,俺这个中部省城,市场是繁荣的,人们也是乐观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相当自信,又相当快乐的了。
当然现在偌大一个省城,最快乐的恐怕要数毛雪飞了。现在他利用下班的时候,约了老婆小菲,选了一家西餐厅,对了,那个时候,俺们省城已经开始流行吃西餐了。
既然首长把俺们省城对标定位成底特律,那如果没有西餐厅这个舶来的东西,怎么能称得上东方的底特律啊。
既然要对标人家的城市,生活上就应该率先西式一点。所以那个时候吃西餐便成了省城一道流动的风景。可人们不知道的是,中餐才是所有餐饮的祖宗,中餐那娴熟的刀工、那烹饪的讲究,那令人涎水直流的口味,是每一道西餐都无法比拟的。
可省城的人们还是那么喜欢吃西餐,他们热衷的程度,估计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不过幸好,毛雪飞在吃这个西餐之前,给远在俺们剩州的他爹和他妈打了个电话。
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安了电话,看官您想啊,这雪飞都上省城上班了,老家屋子里要是没个电话,那岂不是太没得面子了。再说,有个电话,也方便他随时跟爹娘联系。
的确,现在的通讯已经方便多了,不仅老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就连他的手机都已经用过好几茬了,先是爱立信牌子的,后来是诺基亚,再后来是什么牌子的来着,对了,现在他好像用的是波导手机。
对了,毛雪飞用过的前几台机子,都是外国的货,现在这台波导,已经是属于国产的牌子了。那个时候,俺们社会上的口号是,只要外国有的,俺们都给模仿。不仅能模仿,还模仿得比原机更好。
说到这里,俺突然想起了波导手机的广告语,端的是:波导手机,手机中的战斗机。你看,俺们模仿人家的机器,现在已经成功超越了人家,现在都成了手机中的战斗机了。看官您说自豪不自豪,心动不心动。
尤其心动的是,这个时候,毛雪飞和小菲夫妻了,双双都换成了波导手机。小菲的那款是红色的,雪飞的那款是绿的呢。
虽说当年小菲之前是跟了老廖的,可那个时候,她还不认识人家雪飞啊,再说老廖是领导,人家想对自己下家伙,这也由不得她呀。
不过还好,自打小菲和雪飞相识后,她便很少让老廖这个老怪物再碰自己了,即使那个时候,因为工作的需要,偶尔接受一下老廖的青莱,那也是经过他毛雪飞的同意了的。
至于后来,毛雪飞实在忍无可忍,士可忍孰不可忍,就是叔叔忍了,婶婶已经无法忍的时候,遂联合老秦,搞垮了这个老流氓。
所以现在毛雪飞的这款波导手机,虽然是绿的,可他老婆并没有绿他。俺说到这里,是完全可以为小菲作证清白的。看官,虽然你偶尔会在省城发现有人戴着个绿色的帽子,你就因此断定人家戴了绿帽子,那可就太武断了,太冤枉小菲了呢。
好了,俺这里不说绿帽子的事了,说多了会伤了雪飞他们夫妻俩个的感情的,虽然这多年过去了,可你千万别在他俩面前提绿帽子的事。
雪飞这个人,当记者做包打听又这多年,对帽子的问题可是相当敏感的,当然对生活敏锐,是记者的基本素养,这方面可不能责怪毛雪飞,因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又叫什么来着,对了,职业病。
话说这厢毛雪飞立即给他爹和他妈电话里头报了个喜讯,只云不日将赴B市工作。他爹和他妈那头,听了好生喜欢,忙道要在祖宗菩萨前面多磕几个响头,又道,日后他乡为官,一定要谨慎从事。
这毛雪飞的父亲,虽然一介农夫,早年却是上过一二年私塾的,学过些知乎者也,知道点文明礼仪,尤其对什么父母官、太平盛世等一干老杂毛的事情特别上心,因此便不妨在电话里头多说了几句。
这厢毛雪飞一边听他爹的教训,一边示意小菲快点些西餐。好不容易捱到电话接触,这时,小菲已经点了个牛排。
一旁的侍应生道:“要几分熟?”
小菲道:“要七八分熟吧”,正待侍应生离去,雪飞抱怨道:“七八熟不就是生的么”。
“真是土冒”,小菲低声道:“七八熟已经是很熟的,好不好,外国人最喜欢的可才三四分熟,肉里面的血丝儿都能看得见呢”。的确,这老外吃东西,都喜欢不是熟透和太热的东西,不过俺印象里,除了咖啡之外。
“要是俺点,就要十分熟的”,雪飞正个时候故意跟老婆拧一会儿,“俺都搞不明白,那些外国佬,还跟原始社会的人一般,喜欢茹毛饮血”。
这厢小菲听雪飞如此拧巴,便心有不悦,噘起嘴道:“少说些没见识的话,到了B市,估计天天都要吃西餐的”。
这女子虽说人还未到B市,可心里早就梦想那里的生活了。呵呵,女人这款生物,最热衷的事情,可能就是做梦。
不过雪飞就喜欢他的女人做梦,因为这个时候,他才突然会有某种获得感,当然,小菲的这些美梦,常常都是以雪飞为中心的。
这个时候,雪飞看着眼前的女人,想想他们初来省城安家的那阵子,不要说是西餐,就连平日吃上油荤多一点的饭菜都是一种奢求呢。
不过凭着俩口子这些年的奋斗,虽说还不能日日都食西餐,可平时偶尔来这里吃上一回,打打牙祭,也是没得问题的了。
省城这里,承载着他十几年青春的梦,如今,就要到离开这里了,此情此景,他心底又突然间涌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这时,窗外车水马龙,尤其这夜晚的时分,华灯初上,璨灿一片。此刻,他不禁想些了徐志摩的翡冷翠的夜,端的是:俺真的要走了,这城市的夜空。徐志摩的那种淡淡的忧愁,便一下子袭扰着他。
只不过,这个时候,侍应生已经端着烤牛排过来了,举着刀和叉的小菲正要催他下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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