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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说详细情况？”张岳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有点迫不及待。

刘蕙道：“充值卡号是**，销售点在郑山县城的某个点。他于四点二十七分打了一个电话给何顺生，有何顺生的电话记录佐证。朱谷南打出去的电话，还真是巧合。

但这个巧合，被犯罪分子诱导指向了他。我们走访了电话亭周围的几位商户，说有个穿白衬衣、着天蓝色长裤的中年男子，匆匆跑来打了一个电话又走了？”

苏乐枫道：“他们说男子身高约一米七五，国字脸，额头有点反光，身材不胖不瘦，右脸还有颗显眼的痣，天蓝色长裤不是治警服色？至少证明了是我局的内部人。

回来时，我们特意去围墙后看了一圈，确有人翻出去过的痕迹，但所有的印痕被人为毁坏了，对我们的推理佐证没任何价值。”

刘蕙道：“我局后院围墙只一米八高，对受过训练的治警来说，可以轻松攀越过去。另外，因办公楼后面是一块空的野草坪，难有外人关注，所以没人关注到。”

二人同时看了他一眼，轻声叹了口气。

苏乐枫悄声道：“所以，从外形描述来测，那个排除了的嫌疑人又回到了我们的视野。但以他的老练，还有胆识及智慧，除非抓到了何顺生，不然，我们想要扳倒他太难？

充值卡，他肯定毁掉了。我们即使去销售点，找到了卖主，描述的外形与他一致，也构不成完整的证据链，何况还有他人代购的可能？所以，调查没有意义？”

张岳华脸一绷，叹道：“郭幻竹好喝酒，还有点色，听说偶尔会去苏杭天堂去唱歌跳舞，要是人家不免费，他那来的钱？另外，他负责的缉私队又与他们有太多的纠葛。

还有，他与段成槐的交情不错，应是段有意拉拢他？要是抓不住段成柏和何顺生，没有第三方指证，我们还真的对他无可奈何？”

刘蕙松了口气，道：“这么说？我们可以放下包袱了？”

张岳华苦笑，道：“只能说是调查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如何定调，要等领导开会讨论？不过，我们可以松口气了？”

对这样的重要情况，张岳华自然不敢耽误，立即找到刚下班的马晨鸣，向他做了汇报。

八日，由马晨鸣坐镇，三个副局长和张岳华作陪，把郭幻竹请到了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局长办公室。

看他出现在办公室里，马晨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恨不得吃了他。

郭幻竹大概是心虚的缘故，只偷偷瞟了五人一眼，不敢对视。

于迎春则盯了他一眼，有些怨恨地直白道：“我们早应该想到是你了？”

让他意外的是，郭幻竹竟软软顶了一句：“什么是我？请领导说清楚？”但语句里掩饰不了他的心虚。

马晨鸣仍是盯着他，叹道：“幻竹，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年纪虽没我大，但干治警的年龄比我长。你参加工作就在刑安系统吃饭。我只是半路出家？

没一定的证据，没相应的线索，我们会找你？别说我们是凡人一个，就是神仙做了坏事，也会在宇宙中留下痕迹。所以，我不想多说，由你自己说更好？”

“你们让我说什么？四位局长？”郭幻竹瞟了二人一眼，特意盯着张岳华，道：“张处，你可不要听风就是雨，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误导领导？我可没得罪你？”

张岳华淡淡一笑，道：“这不存在谁得罪谁的问题？照你这么说，二位局长找你谈话，也得罪你了？我干的是这项工作，此次受令调查，就是寻找嫌犯的线索。

俗话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们上次的任务之所以失败，就是被内部人攻破了。你不要说你在其中没起任何作用？目前，有线索指向了你？”

“你们高看我了？我有那个本事？我无非比普通治警多吃了点喝了点而已？这不能怪我？如今的领导，有几个不海喝海吃的，还是喝洋酒高档洒，有的还要泡洋妞养情妇？

公开的黄、赌、毒，吃、喝、吹，不是这些年才出现的？我就喜欢喝点、偶尔跳跳舞唱唱歌，最普通不过的娱乐罢了？”郭幻竹心中有数，所以说话放肆了许多。

如果真有证据落在他们手里，自己还真不会有好结果？但也不至于触犯法律，只是违纪而已，可到了这步，又能怎样？所以，他早想开了，淡定了许多。

马晨鸣真想抽他一掌，但知道不能那样做，只得忍着怒气，狠狠盯了他一眼，道：“你厉害？不说别的，作为老治警，就没点血性?男子汉，敢作敢为，做了不敢承认？算男人？

你不用发牢骚，也不用指桑骂槐？我们是吃了些也喝了些，但不是我愿的？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做短命鬼？人家喜欢喝，我管不着？你是男人就痛快点，还是交待自己的问题？”

郭幻竹快速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没留下证据，只是有痕迹让他们怀疑罢了？所以，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道：“我没什么好交待的？这是风气使然，有也是你们领导带坏的？不要怪我？我只是一个小治警，一个正常人，正常的吃喝娱乐而已？”

黄开复盯了他一眼，问：“五月三十日下午四时二十五分至三十分的几分钟，你在哪里？我有印象，你虽然准时到了，但是最后到的一批人？”

“不好意思？那时内急，我在厕所里待着。”郭幻竹波澜不惊，淡淡道。

“可有人看见你在古玩市场侧的公用电话亭出现过，又怎么解释？”郝石生道。

“那肯定是人家看花了眼？对了，我个弟弟，有几分像我？也许他当时到过哪里？”

“是真的？”马晨鸣冷冷地问。

“我不能肯定？所以只能说也许？”郭纪竹露出一个浅浅地笑。

“好，我当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几个兄弟？你把他们的名字、住址都写出来？”马晨鸣拿出纸笔，放在桌子上。

“我并没有肯定他们来了？”这回，郭幻竹有点心虚了。

“男人大丈夫，敢说不敢当？”马晨鸣哼了一声。

“你们觉得这样去调查了，会成为整我的有用材料？”

于迎春瞪眼，不屑道：“谁想整你？吃饱了撑的？不要以为用激将法，就可以推脱你应负的罪责？这么说，你承认自己说的是假话了？”

“不是假话，而是一种推测？因为，我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然怎么说？”

“推理也罢，假话也罢，我们都有责任查清，要对你负责，要对工作负责，更要对国家和人民负责，是不？”马晨鸣盯着他，毫不退让。

“如今的领导，那个不会唱高调？多是说的比唱得好听？时代变了，你们不觉得该要换换思想了？”郭幻竹还是把兄弟的名字与住址写在纸上。

“你是想拉我们下水，还是想给我们洗脑？”马晨鸣讥道，然后瞟了张岳华一眼，道：“你立即安排小苏和小刘加班，现在去找他弟？有几个找几个，看他说的是真话是假话？另外，他弟当日的行踪，要找到见证人？”

张岳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种场合，虽然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巴不得快点离开。所以，他点了下头，立即下楼去了办公室。

于迎春盯了郭幻竹一眼，道：“不愧是老治警？撒谎也撒不圆，还如此淡定？你说在厕所里，谁给你作证？另外，办公楼后面，有人为翻过去的痕迹，但现场被破坏了。你很老到，但一样留了太多的痕迹？你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郭幻竹浅浅一笑，道：“对不起，几位领导？你们说我有嫌疑，就要你们拿出证据来证明是我违法或是有违纪行为，而不是由我这个嫌疑人来自证？”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有了明确的线索，岂有找不到证据的道理？你是老治警了，这点也不懂？你自己坦白，处分还轻些，不然不一样？”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非要这样说我，我也没办法？权力在你们手中？”

“在你眼里，我们几个就是以权压人的人？压过你什么？你在我主管的刑侦大队，是在抽我脸，一次花费无数人力与物力的专项打击盗墓文物走私行动，居然让你搅黄了，真能耐？”于迎春又怒又恨，忍不住讥道。

“至少现在？您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郭幻竹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这么说，你跟着段成槐吃喝过不少？我看你不少业余时间，过着莺歌燕舞的日子，那来的钱？”黄开复白了他一眼。

“我和他多少有点联系？大家不在一个队里？但多数请吃喝的，还是有把柄抓在我们手里的贩子，请吃喝只是求我们少罚点？如今不时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你还真敢说？你以为你是普通百姓？你知道他和段成柏是兄弟关系？”马晨鸣问。

“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郭幻竹喃喃了一句，显然没有底气。

“你和段成柏没直接交集？”马晨鸣又问。

“有过一次，前年，他手下贩卖文物，被我们抓住了。他在苏杭天堂请我们唱歌，求我少罚点。本应罚十二万的，最后只开了八万。可如今，这样的事多如牛毛？”片刻间，郭幻竹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气。

“所以，这次行动的失败，你至少有充当内鬼的嫌疑，不能否认？”马晨鸣盯着他。

“我没话说？因为，我也拿不出证据来否定你们的指向？”

“你觉得还待在现在的位子上适合？”郝石生问。他主管人事，当然要问这个问题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服从领导安排？”

马晨鸣朝他挥了下手，撇嘴道：“好，你可以走了？”然后，他看着他出去的背影，无奈感叹道：“如今社会风气坏了？队伍不好带？你看他，犯了错误，只是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居然这么淡定？这么嚣张？还理直气壮？好像犯错误的不是他，而是我们几个？”

“所以，我对刑安部督办的这个案子，能否如期侦破，真的没太大的信心？官员和百姓都钻钱眼里去了？会有好的社会风气？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有道理的？”

转眼到了六月十一日，刑侦大队和文物盗窃走私调查处的三十多人，一起坐在五层的大会议室里。

八日的会议散了后，徐梦其和李冰悄悄商议了一会，决定开个联络大会。

此刻，徐梦其和李冰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我们今天开一个刑侦大队和文物盗窃走私调查处全体工作人员联合大会，是我和李处八日会后商定的。其原因，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昨天下午，局领导找我了，没别的，说了一下人事变动情况。我刑侦大队调离二人，会相应增加二人。调离的二人，一个是缉私队的队长郭幻竹，另一个是一中队的副队长段成槐。

增加的二人，他们下午来报道。他们调离的原因，领导没跟我明说，我想大家应该和我一样，猜个八九不离十？没下结论的事，不能乱说，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另外，原来在我队实习的叶秋文和车雪莲，已经通过郡考并被录取，从预备队员转为正式队员了，八月一日正式上班。局里为了增强我们的侦破力量，决定借用他俩一段时间。

这次行动的失败，凡是刑侦人员，那个不感到憋气委屈？当然，内鬼除外。但是不是行动失败了，工作就不用做了？恰恰相反，我们更要争口气，别说给人看，憋着气舒服？

所以，我们的气只可鼓，不可泄。气泄了，我们受的屈辱只会越来越大？之前的行动，我们花了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却被内部个别蛀虫搅黄了，功亏一篑，真的太遗憾了？

领导和好多同志都憋足了气，指望这次打个翻身仗，一雪十年来的前耻。让人愤怒的是，不但未能如愿，反而蒙受了更大的耻辱？我刑侦大队，更是自己人抽自己人？气人不？

唉呀！心里的憋屈，我都不知怎么形容？真想抽自己？我想大家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接下来，我们有更多的事要做，主要是把失败了的未完成的任务接着完成。

这项工作，主要由我们二个部门承担。今天让大家坐下来，主要是讨论任务该怎样完成？怎么分工？并同时鼓下劲，然后以较好的心态投入工作中去。

我不说别的，至少领导层的面貌不同了？兵熊熊熊一个，将熊熊熊一窝。不管怎么说，我至少觉得现在的领导正直、有干劲有魄力？你们感受不到？我才不信？”

然后，他朝李冰笑，道：“算了，我不哆嗦了？下面，由李处长发挥？”

李冰傻笑，道：“我能说什么？我们是抓贼的，不但给贼骗，还让自己人抽？百姓讥我们警匪不分家。之前，我听了挺不服，也很憋气，但连续的行动失败，人家还真的没说错？

原来真有家贼。所以，我们接下来要用行动洗涮了这个恶名，还我们的清风，还有正气。但行动不是坐家里嚷嚷？因此，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我相信各位是人雄，不是狗熊？

在行动前，局里抽调主要骨干对犯罪份子进行了大量的调查，有的罪犯在这次行动中落网了，但主犯逃走了，真遗憾？另外，还有调查空白，有漏网之鱼。

这些漏网之鱼，是附在主犯身上生存的，是犯罪份子准备的后手，没被我们发现也不奇怪？因此，根据局里八号的会议精神，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二项工作：

一是强化对漏网之鱼的调查。这是局里在排查内鬼时发现的；二是继续推进抓捕主犯的工作，同时深挖保护伞，为后面的工作收尾铺路。我看还是由徐队介绍具体情况？”

徐梦其简单介绍了新发现的案情与任务，然后双手一摊，尴尬道：“功夫要靠大家做，所以，主意也要大家出？但有一点，希望大家做好保密工作，又不要像之前一样鸡飞蛋打？”

齐峰盯了二人一眼，嘿嘿道：“机关还会不会出王八？不要让我们的辛苦又劳而无功，还惨遭打脸？我真的没一点自尊了？再来一次这样的，就要跳河了？”

（今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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