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你说我的乖徒儿失踪了?”
魏闲许久没有动过怒了,今天破天荒地发了脾气。
“他和一只成精的黄皮子单打独斗,我被五只小的围攻,未能脱身,逐渐远离了他们交战的地方。大约两刻钟后,我回到了山神庙前,地上全都是血,有许多皮毛碎肉,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李兄弟的。”
齐思声音有些颤抖,他一只手捂着左臂,左臂上有几道见骨的伤口,虽然已经做了处理,但还是很疼。
换了常人,骨骼不够强,下场就更惨了。
魏闲如同鲸吞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胸中传出雷鸣般的鼓声,比那些虎豹雷音骇人多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我这就回去禀告捕头。”齐思看见了魏师投射过来的目光,瞬间补上一句,“还有县令。”
魏闲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几秒钟后。
齐思一出门,邓兴涛和小白就进入了房间。
小白感受到房间内沉闷的气息,不敢开口。他之所以敢来,是因为他在武馆只与李应当相熟,其他家伙没一个是他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进来了解情况。
邓兴涛知道现在的魏师有多愤怒,道:“老师,要不我们?”
魏闲的脸庞抽动了下,点点头:
“通告全城,谁要是找到了人,我保他一辈子都能过上富家翁生活。”
“告诉学徒与弟子们,谁要是能找到,老子亲自传授一门上乘内功。”
“都给老子,找!!!”
…………………
“那个牛二死了,但没找到其他人,剿匪任务算成功了吗?”
“但好歹杀了一只黄皮子,也应该能交差吧?”
“不知道这一趟能赚多少银子,能买多少食材,泡多少次药浴。”
李应当用刀劈开前方的横斜的树枝,偶尔会碰上荆棘与藤蔓。虽然它们破不了李应当的皮,但还是会疼,没人喜欢被扎。
同时还在心里盘算。
他也要想办法整一门轻功,如果现在会轻功,能在树枝上窜来窜去,哪里会这么被动。
最好再学学远程攻击的手段。
半个时辰过去。
他已经能够看见山脚下的景色了,心情大好。
此时李应当走进了一座漆黑的树林,前面几十米处的树丫上挂着几根红色的绳子,每根绳子上都倒吊着一具腐臭尸体。
他一刀劈断绳子令其坠落在地。
恰好附近有一个被挖掘出来的坑洞,坑洞旁边还有一个大土堆,土堆上有一把铲子。
随后李应当将这些人扔进了坑中,用土埋了起来。
总共花费了不到一分钟。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尖啸。
李应当头也不回,拔刀出鞘。
“咔嚓。”
一根箭矢应声被劈成两节。
随后,有一道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在林间辗转腾挪,手中不断射来箭矢。
他俯身逼近,没有远程手段,只能近战。
对方有些惊慌,边逃边射,主要在逃,但速度不及李应当,被他迎头赶上,一刀两断。
自此,树林间安静了许多。
李应当有些意外,但并不恐慌。自己降临到这个世界仅几日,却得罪了不少人。
比如郑屠,齐家,某些地痞流氓等。
作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势要以手中刀斩尽世上不平事的他而言,潇洒归潇洒,但每次出头都会与其他人结下仇怨。刚才那位,应该是齐家的吧。
毕竟郑屠已死,地痞流氓没这能耐。
这种遭受暗杀的事情以后也少不了。
他看了看所处的位置,自己又回到了刚才的坟堆前。
“朋友啊,我们无冤无仇,我还为你收了尸,你不会坑我吧?”
咻!
没走多远,身后又响起一阵破空声。
李应当猛然回望,只见两道银光如游鱼般在树枝间穿梭,又像孩童在大街上嬉戏,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洞穿了诸多枝桠,惊飞了林间群鸟,引得高猿长啸。
银光转瞬间就到达了李应当的面前,他的眉心处传来阵阵刺痛之感。
李应当向右躲避,但银光却直直倒退。
这是在警示自己?
两道银光旋转着飞于空中,时而合并,时而分离,只听见落叶萧萧之声,偌大的一片林地竟然下起了叶雨。
直到……
锵!
两道银光突然撞在一起,坠落在地。
他这才看清楚,那两道银光是两指宽一尺长的无柄剑刃,剑刃末端的中间位置开了一个小孔,孔中有一根银白色细线。
此刻细线的一端缠绕在插于土堆的铲柄上,这才导致了操作失误,银光坠地。
李应当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心驰神往的词——飞剑!
虽然这不是飞剑,但这等技艺却着实令人倾佩。
窣窣。
某棵大树后钻出了一位老人,老人身着青白色的粗布衣,除了眼神明亮毫不浑浊之外,看起来平平无奇。
老人丢了好大的一个脸面,面皮有些绷不住。
但依然负手而立,十足的高手派头。
他看着李应当,笑着说道:“小家伙仗着手持宝刀,肆意妄为?不怕睡觉时被割了脑袋?”
李应当却有些愕然,肆意妄为?
我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老人家不会是认错人了吧,那种狗血剧情可不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李应当做足了后辈礼仪,给足了对方面子,准备先礼后兵,若你硬要找茬,再出手不迟。
他恭敬问道:“老丈是否认错了人呢?我从未肆意妄为。”
老人见对方没有嘲笑自己刚才的失误,还给了自己面子,让他颇为受用,于是面色一缓:
“牛二是我的朋友,我俩时常以书信相交,他死了,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不是你还是谁?”
他的味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说话不害臊吗?鼻子属狗的?
“老丈,事情并非如此,首先他是十恶不赦的山贼。”李应当以为这老人是来为牛二报仇的,于是开口解释,“我与他确实有仇怨,但他是被一只黄皮子杀死的。”
说出前半句话时,老人面色毫不在意。
听闻后半句话,他才点点头:
“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原来是误会一场。”
直到李应当远去,老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忌惮,低啐道:
“好一个厉害的小子。”
“对了,齐家请我做客卿,好像就在那小子走的那个方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