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哥哥，你为什么捂我的眼睛啊？”

丁悦琪发自内心的疑惑。

赵磊表情异常古怪，眼神怀疑人生，又觉得胆寒。

他的双腿，夹得死死的，总感觉凉飕飕。

“琪琪乖，别问些不健康的东西。”

小丫头不解，只是问问为什么捂眼睛，这算什么不健康？

赵磊无法解释，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看到了戴拿奥特曼的人间体……飞鸟。

眼前好多“飞鸟”。

每一只被砍下来的飞鸟，林延用人皮接住。

女鬼的头也放到人皮上。

五颗头颅，几只飞鸟，挤满一张人皮。

林延让人皮完全包裹头 鸟，封印这部分鬼躯体。

失去了头和飞鸟，残余的主体，立即诡异的消失。

赵磊很清楚，鬼的主体不是消失了，而是进入不完整状态，肉眼无法看见。

再加上林延封印头和飞鸟，鬼的主体根本拿不到身体部件，只能永远处于不完整状态。

赵磊不明白的是，林延怎么做到砍头、砍飞鸟，落刀面无表情……

“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另一面。今天，我看见了真正的林延……”

杀神一样的疯狂，令人头皮发麻。

赵磊回忆过往，自己哪儿来的胆子，敢在公司跟林延吵嘴、抢素材。

“感谢同事不杀之恩……”

赵磊嘴里呢喃。

丁悦琪被捂着眼睛，不明所以，“赵磊哥哥，你在感谢谁？”

“感谢林延。”

“为什么要感谢林延哥哥？”

“因为他善。”

丁悦琪茫然。

五六分钟后，林延停下手头的动作。

地上残缺的尸体，逐渐透明化，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亮着光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林延总共消耗十三张敛妆皮。

包裹的头颅、零部件，安置在座椅上，幻化出林延的脸。

赵磊真的是不敢看。

不规则的头颅、飞鸟，填塞到敛妆皮里，最终形成的东西，奇形怪状，根本没有人样。

表面却有着人类一样的皮肤颜色、质感。

还有一张没有任何生机的人脸。

赵磊感觉好多个林延在看自己。

西瓜刀崩了刃，几乎到了极限。

“林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磊试探性问道，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林延。

“继续向前。”

堵住两头的尸体数量太多，林延用【画皮刀】吸收掉它们的肉皮。

肉皮消失，尸体间出现缝隙，整具尸体墙松动。

林延一脚踹出一条路。

“继续向前。”

接连穿过几十米，封印了几只实力低下的鬼，吸收了十几张肉皮后。

林延忽然意识到一点。

最开始得知郑山晋升四星后，最让人担心的，是能力嫁接。

但目前为止，嫁接能力的鬼，只出现过一次。

次数少的可怜。

看来之前的判断有误。

郑山可以嫁接能力，但不可能让整辆列车的鬼同时嫁接。

这样的前提下，郑山一定会把最强的一只鬼，放在最后。

前面这些，只是用来消耗林延一行人的实力和体力。

“郑山，你打算什么时候露面？”

林延朝着四周呼喊。

空旷的山洞地貌内，突然响起地铁轰鸣声。

郑山试图用广播说话，导致灵异波动，地貌不稳。

头顶石头缝里，出现地铁广播设备，传出郑山的声音。

“林延，我才发现，这列车上，伱最该担心的敌人不是我。”

“那只山羊，白色的鬼，比我难缠多了。”

“不怕你笑话，我刚才差点被白色鬼坑死。”

郑山的语气，难得出现微颤。

看来是真被吓到了。

林延道：“你和白衣鬼交过手？”

郑山没有隐瞒，“没错，差点让它拽进镜子里，幸亏老子力气大。”

“它的杀人方式太单一，只会把人往镜子里拽。”

郑山有模有样地评价。

虽然后怕，却像是已经找到克制白衣鬼的方式。

郑山要聊的重点不在这里。

“林延，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把那个小丫头交给我，我帮你解决山羊和白衣鬼，联手下车。”

丁悦琪仰着脖子道：“哥哥，不给！”

林延并没急着拒绝。

“我很好奇，你要这个小丫头做什么？”

郑山逃避问题，“你无需多问，把她交给我，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林延嗤声道：“你连实话都不说，太没有诚意。我这人胆小，跟你这样的人合作，没有安全感。”

郑山嗤笑一声，随即沉默。

他想要带走丁悦琪，绕不过林延。

要么威逼，要么利诱。

威逼……郑山心里没有底。

林延一路上的操作，感觉像是在酝酿一场绝地反击，这令郑山很没有安全感。

利诱……

郑山不知道林延缺什么。

能想到的“利”，只有解决鬼山羊和白衣鬼。

林延却拒绝了。

郑山想了想，通过广播说道：

“林延，这是合作，互惠互利，我没必要求你。”

“既然你不答应合作，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好了。”

一群蝙蝠从远处的黑暗中飞来，煽动翅膀的声音密密麻麻，蝙蝠的缝隙间，一双猩红色眼睛时隐时现。

“林延，这就是你一直忌惮的东西，好好享受吧。”

郑山说完，不再言语，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当个看客。

林延眉头一皱，将赵磊和丁悦琪护至身后，玩偶护至身前。

“哥哥，娃娃说蝙蝠中间，有一只很可怕的鬼，嫁接了很多能力。”

林延已经猜到了。

蝙蝠飞的速度太快了，山洞地貌对它们来说，拥有天然优势，飞行速度绝对不是两条腿能跑得过。

林延没打算逃。

蝙蝠群飞至身前时，一哄而散！

诡异的是，它们带来的鬼，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黑暗里却有脚步声在四周徘徊。

丁悦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万分急切。

“哥哥……”

林延道：“怎么了？”

“娃娃让你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我！”

林延面色一凝，转身看向丁悦琪。

一只鬼手掐住赵磊的嘴，巨力迫使整张脸近乎变形。

腐烂的身体站在丁悦琪身后，伸出的鬼手穿进丁悦琪的头颅里，操控她的意识。

惨白的小脸上，嘴角肌肉硬生生扯出一丝微笑。

“哥哥，其实娃娃什么都没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交换的筹码。”

郑山的意识已经入侵，操控丁悦琪开口。

小丫头既然被挟持，林延确实没了交换筹码……前提是要讲道德。

这一刻的林延，无视道德，无视感情，收敛本就不多的善心。

不管丁悦琪有多可怜，林延这一刻毫不在乎。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这么冷血。

不重要了。

林延拎出冲锋枪，枪口对准丁悦琪。

郑山：“你不敢开枪。”

林延没有任何犹豫，扣动扳机。

黑暗中，枪声响起，火光撕裂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