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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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还有机会,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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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他离开了,我亲眼看着他走了,有很多凶手,我也是其中一个凶手。有人拦着他,但没有真拦他,只不过是想展示自己的人道主义罢了。现场很快就被封锁,我们也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路上的人走走停停,有往后看警戒线的,有低头不语的,更多的是几人一群,你一嘴我一言的讨论着,有说有笑的,就好像刚才发生什么天大的喜剧笑话,让他们有了批判对象一般。

我自顾自地走着,十分警惕的环顾四周,就如同末日来临,人人自危一般,我时刻警惕着周围所有人,他们都是凶手。我的手心早已捂出了汗,但我不敢松开我的手,现在的这只手,包括这只胳膊,它已经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那个人,手里攥着的正是他离开前送给我的手链。这个手链自打我见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戴着,也算是他的一个宝贝了。他之前跟我说过这个手链的事,当时我们一起喝酒,或是他酒喝多了,也或是我喝醉了。不知怎么地,他就跟我聊他的过往,说到这串手链时,他说,这是他的一个好朋友送他的,不过可惜的是,这串手链是他们最后一次往来,也是他们以后的最后一次往来······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住所,之前几步便可登上的阶梯,在这一刻就像赤脚爬山,每一步都很扎脚,不知道放在何处,就像被绑在石头上的气球,无论如何都无法飞向远方,被永久禁锢在原地。我回到屋里,锁上门,屋子里没有一点光,就如同我现在的心一般,虽然还在跳动,但早已失去活力,只是一个用来维持身体运转机能的高精密机器罢了。明明床离我也就只有两步远,我却怎么也走不到,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我自嘲道:这么大的人了,连路都走不好。强撑着地板,来到床边坐着,房间不隔音,我不能哭,强忍着泪水,播放音乐,用尽全力最终瘫倒在床上。

我盯着手中的手链,虽然房间里没有光,但在我眼里,它是有光的,它散发的既不是白光,也不是彩光,而是我喜欢的淡蓝色光芒,这微弱的光芒虽然照亮不了世界,但足以照亮我的心。脑子里碎片化的记忆拼凑齐他的完整身影,仿佛他就在我的身边一样。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蜷缩进被子中,只留出一个小口用来呼吸。这次的我选择平躺在床上,四肢展开,像只待宰的猎物,丝毫不防备一点。

以前,我害怕鬼,不愿意相信有鬼;这次,我依旧害怕鬼,但我希望有鬼。若这世上真有鬼,那这便是我与他再次见面的唯一机会。

我迷迷糊糊的睡去,似感觉旁边有人坐着,我睁不开眼睛,只听见两颗跳动心脏的“砰砰”声。我先是害怕,又是疑惑,再是激动,难道是他,我用尽全力从床上坐起来,放眼望去,屋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我失落的又躺下。左胳膊突然传来刺痛的灼烧感,下意识用手去摸,还黏糊糊的,更疼了。或许是凉席划着了,再加上天热出了汗,我从旁边拿来湿巾简单擦拭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胳膊传递到大脑,再是身体各处。我不禁皱了皱眉,是有点疼。湿巾用了一张又一张,自己觉得可以了,便又躺回原处,脚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屋里也没有啥值钱的,唯一值钱的在我手里。

我再一次闭上眼睛,我敢确信刚才他就坐在我旁边,离我也就仅仅一个拥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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