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
陈光亮一个激动,口条都不利索了。
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镇定了下,才把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董师傅他是不是醒了?”
“爸,爸,您快醒醒!”
而此时的董有国,早就扑到了床头,眼皮眨也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
如果按照电视电影里所演的那样,病人此时应该颤抖着眼皮,一副想睁又睁不开的样子。
可董有国看到的却是,董金平原先是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只除了一条,那就是他的面色比原先要好上许多,再也不是一副随时都要嗝屁的那副模样了。
这,这,这个丹药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不是说效果仅次于活死人、肉白骨吗?
算算时间,服了药最起码有五个钟头了,人却还没醒。
亏得他的心还一直悬着,怕药效太好,人醒得太快会引起怀疑。
呵呵,就这?
董有国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也没地方去说。
憋都要憋死了。
旁边的陈光亮看着他面色涨红,以为他是急的,赶紧劝慰起来,
“小国,你也别太着急了,我看董师傅这个模样,比先前可是好了不少,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嗯,我明白,亮子哥。”
董有国抹了把脸,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他就将目光转向陈主任跟钱老二人的身上。
尤其是钱老。
此时,他正坐在那里,一脸沉静的给董金平把脉呢,不由得让旁人以为,之前的惊慌失措是他们的错觉了。
而陈主任也没有闲着,他拿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小电筒,正在检查董金平的瞳孔呢。
没过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咦?他这……”
“好奇怪,……”
然后陈主任就后退一步,“钱老,您先说!”
钱老却摇头,“你是主诊,应该由你来讲。”
“好,那我来说,我刚刚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瞳孔反射检查。
我发现他的瞳孔对光反射明显。”
陈主任的脸上有着非常明显的疑惑,还有惊喜,
“病人在四天前重新陷入昏迷后,瞳孔对光反射非常微弱,昨天发病后就更严重了,几乎快到了消失的边缘,真是没想到,仅仅隔了一个晚上,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董有国差不多听明白了,他急切的追问,
“陈主任,这是不是说明,我爸他快要醒了?”
陈主任没着急下结论,而是谨慎的回答道,
“从理论上来讲,病人的瞳孔恢复对光反射,就说明他确实是在好转,而且很有可能由深度昏迷转入了浅昏迷状态。
至于能不能醒,这还要看进一步的治疗,以及病情的发展。
确切来说,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毕竟是医生,这说话就是严谨。
在表达完自己的观点之后,陈主任就眼带期待的看向钱老,
“钱老,您有什么发现?”
“嗯,跟你的结论差不多,病人的情况确实在好转,但我觉得,他的状态比起昨天,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钱老点了点头,眉眼却是松弛了许多,
“打个比方,昨天他的脉相如同风之烛,随时可能会熄灭,但今天的脉相却像是被扣上灯笼皮的烛火,不仅强劲许多,最关键的是,变得平稳了。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外加亲手检查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现在这个人,跟昨天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他说一句,董有国的眼睛就亮上一分。
还是中医厉害啊,摸一下手腕子,就能摸出这许多奥秘来。
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董有国直接插嘴问道,
“钱老,那是不是说,我爸他能好?”
他想要急切的证实这一点。
一百积分的债他说背就背了,要是这样还救不活董金平,他这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要知道,他昨晚可是冒着折寿的风险去借贷的。
钱老抚了抚须,
“医家不打诳语,我现在不能向你保证他一定能好,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以他今天的状态,我的信心又多了三成。”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爸就拜托两位了。”
董有国后退一步,又郑重给两人行了一个礼。
然后,他突然想到安宫牛黄丸的事情,于是上前一步对钱老说道,
“钱老,昨天您让我买的那个安宫牛黄丸,我去买了,因为钱不太够,就先只买了一粒……”
“哦,没关系,一粒也行,先拿来用上吧!”
钱老点头,并没有在意。
“昨、昨晚上已经吃了!”
董有国做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吃了?!”
钱老吃惊,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大胆,我是让你先买回来,这服药也要讲究个时机的,安宫牛黄丸不是普通的药丸,可不能随便就吃啊!”
这回他看向董有国的目光再也不是欣赏了,而是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大夫,那个,那个,这事儿可怪不了小国。”
这时,陈光亮挺身而出,挡在了董有国的跟前,给他说起公道话来,
“昨儿下半夜董师傅又发作了,整个人抽得快不行了,要不是那个值班大夫慢腾腾的,小国他也不会一个着急,就把药给人喂下去了!”
“又抽搐了?”
陈主任一脸严肃,迅速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住院日志,开始翻找起来,边找边说,
“按理说,不应该啊,如果刚刚发作过,不可能这么快脱离深度昏迷状态的。
您说呢?钱老?”
钱老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看向董有国,
“小伙子,你是怎么喂的药?”
董有国就将自己如何用水将药丸化开,如何用勺子将病人牙关撬开,如何灌药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更不会有人想到,他喂的是彼药,而非此药。
“你这个小伙子,在关键时候,还是很稳得住的嘛!”
钱老看的目光又变了。
见状,旁边的陈主任问道,
“钱老,他这药是不是喂得正是时机?”
“也算是歪打正着,用水化开送服确实是正确的方法,又正值病人急性发作时喂下,时机也刚刚好。
咦?”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几乎跟陈主任同时出声,
“药起作用了?!”
“难不成病人的病情好转,是因为吃了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