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东京。
“宝总等一下要来吃晚饭。”玲子对着菱红说道,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衣服,显得格外喜庆。
菱红手里拿了一瓶葡萄酒,惊讶的说道:“宝总今天还要来?”显然,她们两早已和好如初了,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
“嗐!这个倒稀奇了,平时宝总老是在黄河路,一直不来的,陶陶倒在这里的,今天两个人倒过来了。”坐在一边吃菜的葛老师说道。
“你们最好宝总天天不要来。”玲子喝着葡萄酒,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说话间,门外走进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长相颇为英俊的男人,他身着西服,举止儒雅,显然不是寻常人等。
玲子笑着把客人接了进去,备好的菜也一一端了上来。客人们看了看桌上的菜,微微点头:“不错,看着很是精致。”
玲子连忙说道:“先生女士们,您们满意就好,请慢用。”说完后退到后厨,对着菱红和葛老师焦急地说道:“宝总怎么还没来?客人都到了。”
“不知道呀!兴许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吧!你打个电话问问呗!”菱红回答道。
和平饭店。
爷叔接到了玲子打来的电话,回答道:“好的,宝总马上过去。”刚放下电话,又有人打了进来,原来是汪小姐的:“宝总要是再不来的话,范总的生意就要被别人撬走咯!他们喝了一晚上的酒,脸都快要贴到一起去了。”
“晓得了!”爷叔无奈的回答道。
“汪小姐?”阿宝问道。
“是啊!说三羊牌快要被撬走了。”
阿宝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你等下和她说,我会处理好的,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不要瞎起劲。”
阿宝说着拿起准备好的西服,然后穿上,背对着爷叔说道:“范总到27号去,就是为了一张出口指标,想要出口指标必须是上海名牌,销售、业绩、知名度缺一不可,这个魏总就是个卖皮草的,他凭什么跟我别苗头。”
说完后阿宝得意的笑了笑,朝着爷叔点点头,“走了!”
“呵呵呵,你小子挺有自信啊。”爷叔望着阿宝离去的身影,恍惚间看见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不一会儿阿宝就来到了夜东京,照往常一样,他首先来到后厨,看见玲子正在和众人聊着至真园的菜品。
“青鱼秃肺就是噱头嘛!什么叫秃肺?鱼肝呀!一条鱼的鱼肝嘛就那么一点点,剩下的呢!全都扔掉了,浪费吧!糟蹋粮食天打雷劈,像我夜东京的划水,有头有尾巴,正宗本帮菜,我妈妈教我的。”
“有头有尾巴,那么这个头呢?”菱红指着桌上的划水问道。
一直夹菜埋头吃饭的葛老师开口道:“头嘛!一会儿来滴,呐,来了,头。”他指着站在众人身后的阿宝说道。
玲子回头,开心说道:“宝总来了。”
“嗯,来了。哟,今天有新菜嘛!”宝总把脱下的外衣交给玲子,看着桌上的菜说道。
菱红低着头啃着一只鸡腿,葛老师给菱红夹了一筷子青菜。
“宝总,今天你黄河路不去啊?”
“黄河路嘛又不用天天去的,再热闹也是应酬的地方,只认钞票不认人,黄河路,十只澳龙,也换不来这里一碗泡饭。”
菱红终于啃完了她的鸡腿,忍不住说道:“这个男人哦,只要嘴巴会讲,骗死女人不偿命哦!”
玲子看着大家轻轻说道:“哪一天你们都不来了,我夜东京也只好关门了。”
葛老师连忙说道:“你放心好了,他们都不来,我一个人总会过来的。”
菱红看不过眼挤兑道:“你来不来有关系吗?关键是人家宝总来不来呀。”
阿宝看了一眼玲子,玲子会意的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爷叔的报价单送来了没有?”
“送来了。”玲子温柔答道,“我就不跟你进去了,哎,谁呀?”
看着玲子好奇的眼神,阿宝嬉笑道:“财神爷呀!”说完宝总端着酒杯走进了客人的包间里。
玲子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包间里共有三位客人,除了那位儒雅的英俊男子,还有一位头发半秃的中年大叔和一位梳着剪发头的妇女,三人都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几份文件专心致志的看着。
阿宝走进包间,脸上堆满笑容:“各位,久等了,我先自罚一杯。”说着,仰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英俊男子抬起头,微笑着说:“宝总,客气了。”
中年大叔放下文件,说道:“宝总,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阿宝点点头,在一旁坐下:“好,那咱们开始谈。”
剪发头的妇女推了推眼镜,说道:“宝总,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方案,您先过目。”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阿宝。
阿宝接过文件,认真地看起来,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宝总和客人们终于达成了一致,宝总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站起身来与每位客人热情地握手:“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客人们也纷纷回应着宝总的热情,那位儒雅的英俊男子说道:“宝总,相信这次合作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未来咱们还有更多的机会携手共赢。”
头发半秃的中年大叔笑着点头:“没错,期待咱们的项目顺利推进,取得丰硕成果。”
梳着剪发头的妇女接着说:“那接下来咱们就按照商定的计划,各自行动起来。”
宝总豪气地一挥手:“没问题,我这边绝对不会掉链子。”
随后,客人们在宝总的相送下,离开了包间。
阿宝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与玲子站在夜东京门口,看着离去的客人身影,“这次终于完全谈妥当了,真是费了相当大的周折。”
说完又打了个冷颤,“哦呦!这么冷!”
“忍不住了?黄河路去啊!”玲子一旁缓缓说道。
“太小看我了,我回公司继续忍。”阿宝话虽这么说,但却脸上表现的极为轻松。
“你也真笃定的啊!范总在至真园坐了一晚上,你问也不问一声。”玲子不满的说道。
“范总现在轻飘飘,我如果去问他,他更加要觉得我占他便宜了,就是不理他,让他想着我。”
玲子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范总等一下老酒一喝,美女一劝一上头,生意跟人家做了怎么办?”
“我跟你说,我让范总等一个礼拜,那些抢生意的朋友要说了,怎么宝总一点都不急了?无所谓的嘛!是不是里边有什么问题?那么他就要撤退了。”
玲子会心一笑:“老爷叔教你的?”
“爷叔,老神仙呀!”阿宝对着天空竖起大拇指道。
“那么我呢?”玲子挽了一下头发。
“王母娘娘。”阿宝说完转身准备回家。
“哎,等一下。”玲子身后喊道。
“什么事?”阿宝回头看着玲子。
“呐!拿去,等下回去有空给人家打个电话,人家到这里来找我帮忙联系。”说着递过去一份账单。
“哦呦!又被你宰了!”阿宝看着账单说道。
玲子听了后不满的大声喊道:“两个人吃掉三菜一汤叫宰啊?老酒吃不掉叫他们带回去叫宰啊?”
“两个人要吃掉四千快啊!”阿宝显然不相信玲子的说辞。
“他们自己钞票扔在台子上的,就跑掉了呀!我追也追不上,我追到茂名路口也没有追到他们,哎!有空给人家打个电话听到没有,要不然人家当我开黑店的。”
阿宝无奈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发动车辆准备离开。
“还有,明天早上早点来啊!夜东京股东大会。”
阿宝应了一声,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