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听笮融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一惊。
但糜芳可不等他说话。
“府君恕罪!”
近卫一矛刺死了笮融,李援往脖颈补上一刀,一脚踢入湖中。然后押着笮融亲兵退下。
刘繇吓得几乎瘫倒,糜芳忙起身扶起。
“府君勿忧!若我主欲赚府君,何必如此辛苦!笮融此人在徐扬二地作恶多端,若用此人,更于府君英名不符!”
纵使糜芳不这么说,刘繇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即镇静下来。
“将军不经繇商议便杀我部将,难免使人生疑!”
“此人狡猾多诈,恐迟则生变,此人行事多无信义,纵使使君不疑,吾亦当为我主玄德除此隐患。望使君休怪!”
刘繇默然,糜芳通过【慧眼】特写,看出来刘繇还是因为笮融的那句话。
“府君,子方虽年幼,但行事向来持重。府君忍受笮融恶行而联合他,不过是欲借其力讨伐袁术罢了,如今玄德公大胜袁术,不光与公俱为宗亲,更有德名,有何顾虑?”孙乾说道。
“笮融其人行事无方,邵早劝主公杀之,今日糜将军杀便杀了,如何府君有贤明宗亲相助,何必再疑?”仆人扶着一人进来。
糜芳抬头一看,乃一长须文士,面色苍白,显然有病在身。
“在下许劭许子将,久仰将军,幸得相见。”
糜芳一听这个名字,当即心里一乐,许劭,豫州汝南许氏,名士,评论家。
历史上许邵最出名的便是“月旦评”,评价乡党人物,凡受好评者,无不声名鹊起。当年连袁绍为了不被他负面评价,路过豫州时,都不敢大张旗鼓。
更有记载,曹操之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正是出自许劭之语。
虽然说文士品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的游戏,但许劭倒是品评过不少出身低微的人,让他们得以入仕,而且那些人后面都名声不损,自己为人也正直持重,但终究虚名有余而实干不足,就比如太史慈本来在刘繇帐下,许劭觉得太史慈出身低而看不上他。
糜芳先看了一眼许劭的数据。
五维显绿,都是十几二十点。果然是重病状态。历史上,许劭病故于一九五年,现在就是一九五年十二月,看样子不久就会病故。
【特性:名士,人脉,寡欲,教化,洞察】
【亲爱:刘繇】
【厌恶:陶谦,许靖】
糜芳看见许靖也乐了,许靖者,就是那个历史上刘备攻入成都,要翻墙逃走要抓住的名士。
刘备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所谓清谈名士,打算弃用许靖,后来是法正劝说【天下有的是博得虚名而无真正德才之人,像许靖就是如此...】云云,让刘备把许靖当作一块招牌,为新入巴蜀的刘备扩大名声,刘备才起用了许靖,任命许靖为左将军长史。
更有意思的是,许劭和许靖是堂兄弟,两人不和到甚至要如蛮汉般大打出手。
糜芳面无表情,“许公,糜芳失礼了!”
“府君,既以匡扶汉室为任,不可执拗一端!”许劭强撑着继续说道。
孙乾忙重重拜礼,“还望府君宽恕我等!”
糜芳也跟着拜礼。
刘繇并不是一个权力欲很重的人,他为人正直持重,虽然靠着大族背景举孝廉入仕,因不愿同流合污而弃官,更敢跟中常侍对抗。作为宗室,他是抱有扶汉的理想的,就算刘备是要借自己的名成事!只要能抚慰百姓,重振朝纲,姓刘的刘繇能得扬州,姓刘的刘备,又有什么不可呢?
刘繇见许劭气息难匀,孙乾糜芳又几番道歉。
刘繇扶起孙乾和糜芳,“以后诸事虽多仰赖汝主玄德,但还望诸公莫要视刘繇若无睹!”
“谢府君!”
许劭见刘繇气消,当即大喜。
刘繇跑上前扶起许劭,“子将不必忧心,繇岂是贪慕虚名权柄之人!”
这话更像是说给糜芳和孙乾听的,但糜芳通过【慧眼】却发现刘繇并没有说假话。
糜芳不便插嘴,也顺便看了一眼刘繇的数据。
统率:65
武力:62
智力:73
政治:78
魅力:80
中规中矩的数据。
【特性:名士、寡欲、不屈】
【亲爱:刘岱、王朗】
【厌恶:袁术、糜芳】
糜芳一闪一闪的,显然再说错话就做实被厌恶了!
糜芳看见厌恶里居然有自己,想想也是,初次突然把他的【左膀右臂】给噶了,怎么说都让人不爽的。
“糜将军,府君非气汝杀笮融,而是汝初遇便杀府君将领,难免心生芥蒂。”
糜芳不得不又跪拜在地,“是芳唐突了,此人在徐州时,曾袭杀家人,因此恼怒!在下一族兄便是为其所杀。”
糜芳并没有撒谎,说的那个族兄,正是糜伯的儿子。
刘繇扶起糜芳,“将军请起,莫要误了正事,将军此行前来,据说欲劝降诸葛玄?”
总算聊到正事了,糜芳站起来,“正是,那诸葛玄虽为袁术故吏,但心存汉室,扬州被迫依附袁术的人不在少数,若一味相逼,恐人心畏惧。以芳之拙见,不如劝降,暂命其为豫章太守,以安扬州人心!”
刘繇思忖着,“可朱文明乃朝廷任命,若仍以诸葛玄为太守,朱皓怕是不许!”
“非常时期当从权论处,待扬州平定,府君可将诸葛玄迁任他处,仍由朱文明为豫章太守即可。”
刘繇迟疑未定。
“糜将军之言可矣,府君可从之!”
刘繇听许劭这么说,便点点同意。
“那好,将军可与我同往,劝说朱君。”
“谢将军!”糜芳知道刘繇心里并不情愿,但大势如此,自己引兵万余到此,就算自己攻打豫章,也不在话下。
说道,糜芳便命船队进发南昌,不久便入赣水,朱皓早得消息,派数船前来迎接,再有数个时辰,便到豫章治所南昌了。
入夜。
孙乾与糜芳独处。
“此事一出,刘扬州便与主公有嫌隙了!”孙乾喟叹道。
糜芳默然良久,要说到底,糜芳一点都不愿意迎回刘繇,毕竟扶这个正牌的扬州牧上位,刘备说到底处境尴尬,他日
“公佑以为刘扬州是何等样人?”
“正直之士,但慕虚名。”孙乾说道。“此人志向高洁,以吾看来,并不是与主公争权。”
糜芳摇了摇头,“人心思变,若其羽翼丰满,岂愿受制于人?”
“所以,子方...”
糜芳点了点头,是的,既然现在刘繇心志淡泊,那就给他一直【营造】一个能够保持【淡泊】的环境吧。
不然,他日异变,又是一场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