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郁瑶和储朝白两人叽叽喳喳半天。

一会儿说老刘头的懦弱，一会儿说妇人的嘴坏，说到百顺村，储朝白问另外几人：“我老感觉那女人神神叨叨的，说的怪瘆人的！”

郁瑶点点头，她也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你们谁懂风水啊？这种事情跟风水真能扯上关系啊？”

前面开车的李东恒突然道：“有可能的！我记得小时候去我外婆家，我那会儿大概八九岁吧！我外婆家是个特别大的村子。比较四不靠，周边都是田地，离它最近的一个村还有好几里路呢！后来零几年的时候，生活条件好了，镇上就下来人商量把位置往镇上靠。”

郁瑶接口道：“这种的村子基本上都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老村子，村上人应该不肯搬的吧？”

李东恒摇摇头，“当然不肯搬！政府的人来来回回好几趟，去村长家做工作，去村上做工作！最后拿了孩子说事，学校，医院，都盖在镇上，搬去前面政府帮忙补助一些安家费。村里一些人动了心，但是也有一部分人不同意，尤其老人居多。政府没办法，只能先把愿意的搬迁过去。在离镇子不远的地方，盖了个类似小区的一排小楼房。政府补助了一些钱，村里人自己再添一些。断断续续搬进去大概有二十来户吧！小楼房盖的挺好，住进去的人都挺满意。直到两三年后，小区里开始死人，不是老死的，都是一些年轻人，三四十岁的特别多。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家吹吹打打。三四年的光景，小区里家家愁容满面。”

李东恒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储朝白催促道：“继续说呀！后来呢？”

李东恒道：“后来还是村里的一个老头提出来的，他不懂风水，只是单纯的信风水而已。一开始村里也没人听他的，只是没过多久，村里又死人了！后来还是村里的守村人拍板，每家凑点钱，找了个风水先生过来看。你们猜怎么回事？那个小区修的是一条直线，前面是马路，后面是田地。结果前面马路比小区门口高太多，后面又有一道引水的小河渠，正好一条直的横在小区后面。后来风水先生说这个叫……这个叫……叫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储朝白跟郁瑶催促他赶紧说，他只好接着道：“反正在风水里，这种局面有个说法。我那时候小，记不大清楚了。最后让人把后面田地的河渠挖了，重新在田地另一头挖了一条。至于前面的路，小区里每家凑了钱，凑合凑合把路面挖平一点。之前是断崖式的，路面不能一下子挖平那么多，风水先生就想了个办法，把断崖式的改成坡式的。慢慢坡下去，高一点点也就不要紧了。”

“那这方法管用不管用啊？后来小区里怎么样了？”

“管用啊！起码小区里没再死人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我外婆家那时候没有买村里的小区。听说要搬的时候，我舅舅他们就直接买到了市区。当时是要回去祭祖，我外婆和舅舅他们回老家去，隔壁老头老太讲出来的！”

郁瑶问道：“那老刘头丈母娘的娘家会不会也是这种情况？也是死的年轻人居多，还有孩子……”

李东恒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风水，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当时听说死人什么的很害怕，而且那个老头老太说这些事的时候声情并茂的，唾沫横飞的，我想记不住都难！”

陈晏和想了想，道：“我感觉不一定是。像李东恒说的，这种风水问题，是到了一个新环境才造成这样的。老刘头当时说，他丈母娘娘家是祖祖辈辈一直住在那里的。但是事情却是这几年才开始这样的。”

“如果非要说是风水问题，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村风水应该是被改了或者破坏过。不过这个也有点说不通，……”陈晏和说着顿了顿，人们常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但这种通常是有针对性的。个人或者哪一家都有可能。像这种整个村子都会有这种情况的，如果是人为的，未免有屠村的嫌疑了。

郁瑶接道：“也是！那么大一个村子，应该没谁大动干戈的去花钱改这些吧！又不是特别有钱的地方。不过这种事情究竟是因为什么，还是真的就是巧合，肯定还是要懂得人去看的……”

“我们过去！”温厌突然道。

“去哪里？”郁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去百顺村。”

“不是！我们又不不懂风水，也不是什么大师，我们去看什么？”说着她转头一脸惊悚的看着温厌，“你什么时候有看这种热闹的兴趣了？还是你最近老是跟……跟毛蛋他们打招呼，被传染了，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特别关注啊？”

温厌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去那个村子看一眼而已。

储朝白听着也觉得惊恐，看温厌的眼神都变了。

温厌简直哭笑不得。

……

过了两天，郁瑶和李东恒两人送了东西过去给小宝子家。

郁瑶回来还有点难受，眼睛红红的，跟姨婆几人描述：“……感觉上次看见她还没那么老，这两天憔悴的不行！我们到的时候，她就歪在床上。给她东西，安慰她，她就只是勉强笑了笑，从床上起来的时候险些没摔倒！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都是暗的……”

姨婆拍拍她的头，人生悲苦各不相同。听了郁瑶说的那个小宝子家不禁也感慨万千。只是喃喃道：“以后可怎么活哟，唉，可怜的……除非她自己想开，不然活着就是煎熬。”

芸芸众生，誰不是苦苦煎熬。

人们常说，人生三大悲，早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别的不说，光他们知道的，小宝子的母亲就占了两样。

众人心里都不大舒服，即使有人看惯了生死的，却并不一定都能看淡生死。

百顺村在花桥的西南边。占地面积不大，葱东到西一共不到五十户人家。

中间隔了一条南北小路，往东叫东庄，往西叫西庄。

百顺村很穷，地广人稀，交通不便。

到处都是紧窄的小路，最窄的地方只能勉强通过一辆汽车，还好岔路比较多。

李东恒几人开车过来的时候，恰巧与一辆本地车碰了个正着。

正想着要不要往后让的时候，对面摇下了车窗。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朝李东恒摆手道：“哥们儿，外地人啊？”

李东恒朝他笑着点点头。

男人笑道：“那你暂时别动，我往后倒倒，拐到那边小路上去，你再过来。”

李东恒朝他身后看了看，往后面确实有一条东西小路，但是特别紧窄，两边都是小沟。

李东恒朝他挥挥手，“哥们儿别往后倒了，我倒回去吧！我这边宽点！”说着也不等男人搭话，慢慢往后倒去。

他后面不远处夜有条东西小路，看着比对面那条更宽些，而且小路右边是块田地。

对面男人朝他竖了竖手，道了谢，开车走了。

郁瑶笑道：“这里人还挺礼貌。”

李东恒笑笑，他说：“大多数农村人都纯朴憨厚。以前老有人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是因为地方太穷，很多没吃没喝喝的人，白天种庄稼，晚上拿着榔头锄头出去打劫！不知道怎么就被形容成了农村人了！”

陈宴和听了也跟着笑起来，“不能以概偏全，很多地方都是有好人坏人的。”

一路上颠颠簸簸终于到了村口。

村口的南北小路上有座小桥，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中间甚至有个洞。

桥老板泥了水泥，上面模模糊糊的印在“百顺桥”三个字。

储朝白便道：“还是把车停在村口吧！一会儿再卡洞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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