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马不停蹄,先去一家小医馆配了副养身散,在客栈请小儿帮忙找工具熬制后将其服下一部分。
味道有些苦涩,但伴随着一股沁人鼻息的清香,他闭上眼细细感受。
喝下去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身体内部逐渐开始暖和了起来,一股明显的热息从小腹开始向身体各个部位延申,如河水分流。
胳膊、大腿、胸口、腰背、脖颈、脚掌.......
热流反复奔涌,于胸口的滋补感最为明显,伤势恢复更快了,身体甚至有些轻飘飘的,像是被云团裹着,疲劳感点点点滴滴的被抽离掉。
又过了半响,李烈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精神奕奕。
“好药啊!”
药效还没发挥完,李烈身体的酸疼感已经大减,只要不做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伤口也几乎没有痛感,他甚至感觉自己刚刚练得还是不够充分,充盈的药效会有浪费。
“为了银子,继续练!”
说干就干,找小二订了了全天饭菜后,他要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在修炼上。
石山希望他十天内把定山桩入门,他现在给自己定下的期限是比试前,在此期间哪怕把银子都喝没了他也无所谓。
钱能落实在自己身上,才是真的钱,错过了这次选护卫的机会,下次想要出头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烈静静站在桌旁,按照定山桩的法门全力运转自己的身体。
得益于养身散的滋养,他此刻状态良好,胸膛随着故意缓缓起伏,悠长有力,节奏平稳,双腿弯曲,重心下压,两腿仿佛生根扎地。
面对即将到来的困难,最有用的方法就是提升自己!
........
傍晚,李烈在客栈努力修炼的时候,不甘心的杨平再次找来了一个小眼塌鼻的男子,两人就着宁静的烛火,聚在他的房间里。
门窗紧闭,桌上摆满精致小菜,荤素皆有,以及一坛子清香诱人的美酒。
杨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起身给桌对面惬意品味的男子又倒上一杯。
“知道魏护卫喜欢春和楼的酒菜,我特意给你订了这一桌,看你吃的高兴,我也就放心了。”
魏分抬眼瞥了他一下,继续埋头在美食之上,嘴巴鼓着,含含糊糊的回道:“杨管事有心了。”
杨平面色维持着,静候他吃了个尽兴,开始用竹签子剔牙,这才小心道出今天的目的。
“魏护卫,我听说二小姐前几天因为一些小事......责罚了你?”
魏分的脸色突然一变,兴致沉了下去,他把竹签子扔在了桌子上,皮笑肉不笑问道:“杨管事消息真灵通啊,怎么您今天找我来,就为了这事?”
“魏护卫不要误会,”杨平心里一紧,赶紧解释道,“我一向与人和善,岂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
魏分呵了一声,身体后仰在椅子上,斜眼看去:“杨管事想干嘛,直说就行。”
杨平干笑一下,假意关心道:“我今天这事既为了给侄子讨回公道,也是为了魏管事你的前途,那李烈心狠手辣,杀了我侄子嫁祸给土匪,还想要当护卫,图谋甚大!”
“魏护卫最近本就不讨二小姐中意,若是再让李烈这不择手段的小人进去,使劲浑身解数讨好上位,以后哪里还有你的出头之日?”
“说不得,怕是会直接把你踢出去啊!”
魏分闻言两眼一眯,下意识将身子抬起来了一些角度。
他本就相貌低下,让二小姐不喜,自从在老药山遇到狼怪时心生怯懦,应对不力,最近更是处境堪忧。
原本提前透露给杨平护卫比试的事情,一是二人时常有所勾结,二也是希望把他听话的侄子拉进来,跟自己壮壮阵势。
那李烈他也听说了,刚学武不到一月就击毙了两个黑风山的土匪,以二小姐的性情,若是真让他当了护卫补上去,给刘家培养一番后.........
魏分当即沉声说道:“你想如何?”
你这蠢狗,也就会点武功,还不是得听我指挥!
杨平心中自满,看他这姿态也知道稳了,小声谋划道:“那李烈虽然打败了土匪,但胸口正中挨了刀子,我看伤的也不轻,二小姐又性情率性而为、不拘小节,魏护卫,你应该有法子让她提前一天召开比试吧?”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魏分嘿了一声,要不说他武功都不会一点,还能当上管事,就是有点狗脑子。
杨平嘴角弯起弧度,继续补充道:“光一个法子不保险,我知道那李烈为了静心养伤,躲进了一家客栈,我明天再给手下杂役传个话,让他们谁也不敢去给他通知提前比试的事情,这样..........”
这样那李烈当不上护卫,被绑在在杂役院里,还不是任自己收拾?
“行,“如此一来就稳了。”魏分听的妥善,当即应下。
.......
第二日上午,天晴气暖。
刘家二小姐刘凛早练完毕,喝下一碗自家配发的强身汤药,在院中百无聊赖。
她身材高挑,皮肤细腻滑嫩,长相精致,眉毛较为英挺,带有几分侠气,是平安县里有名的美女。
照她的多动性子,往常这个点是不会老实在家里待着的,无奈上次大胆带人深入老药山采药,折损了家里一些人手,受到了大姐和父亲的严厉责怪,不得不老实一段时间。
年不方二十,她已经是皮肉境界中期的武者,最近出又出不去,这种每日的照常修炼对于境界的进展也不大,只能靠水磨工夫推进,不免有些烦躁。
想到这里,刘凛一脚踹在了一个石墩子上,让它就地滚了几圈撒气,自己则坐上了一个秋千晃荡。
一旁侍立的魏分看到机会,眼眸一亮,当即带着小心的笑容走上去。
他先俯下身把石墩子完好复位,又抬头殷勤的劝说道:“二小姐再忍忍,您的禁足马上就结束了,而且明天还有护卫选拔的比试可以看呢!”
“呵。”
刘凛冲笑容难看的魏分嗤了一声,直接闭上了眼睛,在秋千上假寐。
魏分上次怯战,拖累了自己一名好用的护卫,她心里充满了厌恶。
在其他护卫同样有些鄙夷的视线下,魏分毫不在意的站回去,面色自然,心里得意,静候佳音。
果不其然,只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刘凛就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眸,眉头紧皱。
“王木,我今天就让那些杂役开始比试,没问题吧?”
在角落里站岗的王木闻言,赶紧低声回道:“二小姐,我照您的吩咐,前天刚给杂役通知过是明天比试了.......”
“一天的功夫,又有什么区别,是我选他们,我才是主子,半个时辰后开始比试!”
刘凛的语气强硬,根本不容置疑,王木无奈拱手应下。
“是,二小姐。”
旁边的魏分看得一乐,忍不住又开口“好心”提议道:“二小姐,最多一刻钟就够了,那些杂役哪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准备。”
“要你多嘴什么?”刘凛冷眼扫去,毫不留情。
“呃,是,是。”魏分脸上一僵,干笑着闭上了嘴。
魏分的表现有点反常啊,这家伙知道自己不讨二小姐喜欢,很少主动说话。
王木走出院子的时候,注意到这一幕,心中一动,想起了他往日似乎和杨平有所勾结。
王木心里这么想着,板着脸,手按刀柄,龙行虎步的到了杂役院,和杨平站在一起,冲面带敬畏的杂役们简单通知了消息。
底下人没多少失落和慌张,就像刘凛说的一样,这点时间对他们而言几乎没什么区别。
在管事杨平的陪笑下,王木扫视了一圈聚在一起的杂役们,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这群杂役实力平平,气质畏缩,唯一让他有些印象和看好的就是比较懂事的李烈了,但此时却不在。
“李烈呢?”
杨平露出愤慨之色:“那小子自以为自己杀了土匪,和其他杂役不同,直接搬到了外面去住了。”
王木冷眼瞥了下杨平,对这姿态只感厌恶,更怀疑他和魏分有腌臜。
“他在哪?”
杨平嘴角弯起,却又状似无辜的摊摊手:“这我哪知道啊。”
绝对有阴谋!
王木此时彻底认定了。
本着反正自己不怕这事,可以雪中送炭、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外加魏分这猪队友害了自己一个多年老同事的仇恨原因。
他转过头,在一众杂役里找了个看起来面善还怯懦的,沉声逼问道:“李烈在哪?”
杨平眼睛一瞪,还想威胁,王木直接伸手抓起那人衣襟,将其提起。
“快说!”
所面对的是刘家的资深护卫,一名正式武者,威势压人,那名杂役身子一软,脚尖点地,颤着音,哭丧着脸回道:“他...他应该在安新客栈住着.....”
“去把他找来,让他给你几钱银子!”王木撒开了手,严声命令道。
杨平心中大怒,铁青着脸进行阻止:“王护卫,你虽然是二小姐的护卫,但这些杂役照理来说是......”
王木圆睁着一双大眼,冷冷对去,杨平双腿一发软,当即把话咽下。
剩下那名软弱可欺的杂役眼见如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跑出了院子,身形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