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稍微缓和过来一些，握了一下拳头，除了浑身使不上劲儿，没什么别的不适。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局里。不知道自己将会一步步接触到，普通人这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当更高级别的所在给普通人做局的时候，你的所有挣扎和反抗，都只能在局里。

李连成看了看我，手搭在方向盘上：“你的脑回路真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该紧张你自己的安危吗？”

“那些做试验的人，都是自己愿意的。你想长生不老得有多大的吸引力。那还得各种严格检查符合要求才有做小白鼠的资格。过程不清楚，结果反正是人没了。就现在摄像头这么多的情况下，人说没就没了。有的是在家里，有的是在单位，还有在超市里不见的。”

“就郭辛杰那地位，不说警察出动了，还有些平常不咋见的单位也出动了。人找不着不说，头绪都没。”

“所以，我说了你别害怕……”

李连成说了这么多后打住。

“你别卖关子，只管说。”我挥了一下手，让自己坚定起来，准备扛住他接下来说的话。

“有人传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郭辛杰没研究成长生不老药，研究成化骨水了。最后灵不灵证明不了。人都没了咋证明？你看，你在我旁边坐着，我一扭头再一回头，你变成了一小摊水。水干了啥都没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我无语得很。郭辛杰只说找到了延迟衰老的法子，传出来就变成长生不老了。

然后长生不老药还被传成化骨水了。如果真研究出了化骨水，化得不留一点儿痕迹的，那也是一项伟大的成果。

李连成听我这么说，挠了挠头，讪笑：“这都是别人传的。也不一定准。他那个试验过的动物真就停止生长了。就是人一用就没也是真的。有关部门不光调查过被试验的人，还调查过郭辛杰。反正是屁都没查出来。”

化骨水，人没了，没有线索。

我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女子。她就在递给我一张字条后在不可能消失的地方消失了。

难不成她也是郭辛杰的一个试验对象？

她想通过我留下一点儿钱索？

我摇摇头。这说不通。我独自在宿舍的两个小时怎么解释？就算郭辛杰买通了当时在宿舍的所有人，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守口如瓶。这个事儿终究没法一直保密下去。

我一直觉得，我那匪夷所思的经历和那个女子有关。如果那女子也是试验对象，这一切就得是郭辛杰安排的。

这安排里有李连成就不大合理。李连成不是个能憋住事儿的人，啥阴谋也得分分钟大白天下。

猜想成立，不成立。这完全就是个死胡同。

不过李连成也是。他现在说的这些信息，昨天就没对我说。

想不通，那就先不想了。我感觉这工夫过去，我体力也恢复了很多。就对李连成说：“你回去上班吧，我去趟医院。”

李连成瞪我一眼：“我回去毛线！我就是过来接你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你两条腿跑着去医院吗？我送你。”

我俩打电话请了假。他开动车子拐上大路。一边开车一边说：“冯子强，你狗撵的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摆摆手：“不大相信。我问你，我昨晚给你讲的事儿，你信不信？”

“一开始不信，现在有点儿信了。”他不情愿地说，“你自己说，我俩同一时间同一个宿舍却不在同一个空间。这么容易相信么？”

“那不结了。你不信就对了，我也不信。如果那个女子也和郭辛杰的其他试验者一样不见了。那你和宿舍里其他人其实在我之前就回了宿舍藏着。你在帮郭辛杰演戏。”

李连成笑了：“在这儿等着我呐，我帮郭辛杰演戏骗你，你太抬举我了，就是你信得过我，郭辛杰也信不过我。”

“你知道郭辛杰的家在哪儿吗？”我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李连成问。

“干什么？”我说，“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去拜访他狗日的，我还能绑架他不成。”

李连成一脸无语的表情：“疯子强，你还差点儿事，他找你像下田，你找他像登天。”

“我不想他出事儿，也不想我自己出事儿。”我说出自己的想法，“赖在他家里，我可能不会因为被当了小白鼠而神秘消失。而郭辛杰也不会因为那个女子递给我的一张纸条在明天发生什么意外。”

我还担心，万一郭辛杰真出了意外，我就是重点嫌疑对象。这会给我造成很大麻烦，也会毁了我一世清白。

李连成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我俩先在医院附近吃了中饭，然后医院做了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想来以郭辛杰的身份地位，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给我注射什么有毒有害物质。即使真有毒有害，一般医院手段也查不出来。

从医院出来，我就要李连成带着我去郭辛杰家。

上了小奇瑞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是诈他。

一连串的事情把我搅和进来，我感觉我像进了一个谜局，看谁都像帮着做局的人。

李连成左顾右盼：“就咱俩这关系，我咋可能没事儿瞒着你。”

“嗯？”

这家伙还真够直白，直白得把对不起人的事儿都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李连成开动车子：“在那王八蛋见你之前，我也被他打了一针。他说他的成功，只在你和我身上。”

“为啥非得在咱俩身上？他确信咱俩不会丢？”

李连成胡乱说：“不知道，可能他认为昨天那女孩儿看上你了，舍不得把你也给丢了。为了防止意外，交代我一定要紧密地跟你在一起。”

泥煤，这货正常不了三分钟。

“呵呵”我冷笑着，“我的信条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是有事儿，我先用你做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