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是凌虐?还是关心?
“现在你可以确定了?”
牧云将身上的大衣随意地扔向地面,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精准地落在了尚鲤受伤的腰间,将她的双腿恰好包裹在里面。
陈暮也不气,反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牧云:“这下没有问题了,她不是人造人。”
“那么……”
“但是!”牧云刚准备说些什么,又一次被陈暮的话语打断,“她绝对是对于中部来说,比起那些‘数据’更重要的东西!”
对于这个结论,牧云一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谁?她?!”
眼神惊恐地打量着倒地昏迷的尚鲤,从头到脚,一遍,一遍,又一遍,最后就差抓着陈暮的身体大喊——“你清醒一点!”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能嫌弃牧云智商低,实在是因为尚鲤隐(zhi)藏(zhang)的实在是太深了。
“关于中部一个多月前的那场大火,这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可不是有隐情吗?就是你找人放的火,你特么的就是这个案件中最大的“隐情”啊!
牧云心中无力地吐槽着。
陈暮瞥了一眼牧云:“你别那样看着我,我说的不是指‘那件事情’,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多了。”
能让陈暮都这么紧张,到底是什么事情?
牧云好奇心作祟地看了一样尚鲤,随后不经意间与尚鲤四目相对。
卧槽!
“活的!她她她她……她还活着!”
说着,牧云条件反射一般地躲到了陈暮的身后,就像三十年前躲开安雪的捶打一样。
然而,时过境迁,早已是物是人非……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复活她呢?』
曾经有一个恶魔,带着天使的笑容,披着白衣的伪装,就站在陈暮的面前这样说道。
那是的陈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就算是“复活”了又能怎么样?一个没有心的木偶,注定还是悲剧的结局。不过是再经历一次伤痛而已!
不过,这都是在陈暮看到尚鲤的这双眼睛之前——
“呵呵,你还真是能撑。”
骨折的感觉并不好受,况且他目前还没有办法掌握尚鲤体内那个小玩意儿的分寸,这次下手到底有多重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牧云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啊,本来就应该是活的。”
说的都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围观群众:废话!不是活的,难不成是死的啊?那陈暮之前所做的事情不全都前功尽弃了吗?!你是不是sa?!】
尚鲤嘴角的笑还是一如既往地灿烂:“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账,我们绝不可能就这么算清!”
呵呵,她倒是自己先说出来了。陈暮推了推眼镜:“正合我意!”
牧云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
这种疼痛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情况好一点的早就直接命丧黄泉了,不好一点的就是精神由于受到强刺激而受损,就这样毫无尊严地成为了“试验品”或者奴隶。
能够活下来的基本也都是陷入了昏迷,不过那都也已经能算得上是奇迹了。
然而眼前的这个尚鲤——
为什么她还能保持清醒?!
牧云甚至不敢去想,她现在的生理和心理上究竟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咔哒”一声,牧云一个快步直接来到了尚鲤的身后,挥手间只看得到一个黑影,随后尚鲤便失去了知觉。
“你还是这么绅士。”
牧云没好气地回应道:“别讽刺我。”随后将昏迷的尚鲤抱起,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陈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晰地像是能够穿透耳膜一样——
“不准给她治疗,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牧云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什么都没有说地走出了陈暮的视线。
办公桌上的通讯仪很适时宜地在此刻响起——
“陈暮,过几天回家来一趟吧。”
陈暮长舒了一口气后才敢开口:“是的……”父亲。
阳光照在脸上,受到刺激睁开双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吹奏着恶魔的安魂曲,再一次迎来新一轮的暴虐。
短短一周的时间,牧云亲眼见证了尚鲤的改变。
“尚鲤,你……”
“如果你是想要劝我说出实情的话那你就可以闭嘴了。”
牧云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尚鲤的一句话怼了回去。
他没有想过要从尚鲤这里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事已至此,现在的他对于尚鲤来说已经和陈暮同属于一个阵营,彻底成为了和“敌人”等价的存在。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陈暮却还要让他来进行言说?难道现在的情况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尚鲤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难道还在天真地以为事情还能够有什么转机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还能够开口对我说话?!——”
牧云毫无形象地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无处发泄的焦虑和不安与日俱增,他无从下手。
他更加不明白,此时此刻内心深处的那股痛苦和忧伤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生?
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是疑似敌对的“恐怖分子”;
一边是基地的建设大计,一边是自己的私人恩怨;
他很清楚。
他明明很清楚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上染上了殷红的鲜血,尚鲤嘴角微微上扬,额头上的汗珠在她不经意间落入了她的眼睑。
下一秒,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缓缓道来:“这是我和陈暮之间的事情,虽然也并不是完全和你没有关系,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印象和态度。”
甚至感觉不到丝毫怨恨和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不恨他呢?!
牧云浑身都在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人,更加没有听说过如此异想天开的言论,他颤抖着嘴唇,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失去了听觉一样,他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寂静。
这个女人,为什么每一次都能把那么恐怖的事情描述的那么无所谓、又无所畏惧呢?
上衣口袋的小药瓶隔着大衣发出灼热的温度,像是要将牧云的心点燃一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