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王牧羊早在家中坐等我的出现了,他计划好了一切,等着和我摊牌!
陈红山道:王牧羊!今日酒宴之上,你究竟做了什么?
王牧羊微笑道:你都看见了,又何必问我呢!
陈红山惊道:你真的放箭了?
王牧羊道:放了!估计明日一早就有人会发现他二人的尸体了!
陈红山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会有药水?
王牧羊道:当然是你给我的!
陈红山道:我给你的?我何时给的你?
王牧羊道:哈哈哈!我只是略施小计,你就乖乖地送给我了!
陈红山糊涂道:你此话何意?
王牧羊道:几日前,我们不是刚去了一趟后山,怎么?这么快你就忘记了?
陈红山疑惑道:去后山?不错!是你叫我陪着你去采集矿石,我二人也确实带着满天星弓走了一趟,这又如何?
王牧羊道:就是那天,我得到了满天星药水!
陈红山道:不可能!你怎么能得到?当日药水一直放在我的身上,满天星弓也一直戴在我的手上,而且当时我们并没有碰到野兽,一路之上也未发一箭,回家之后,我还特意将所有药水全部射回药液瓶中,你根本无法拿到药水!
王牧羊笑道:如果!我又造出了一枚满天星指环呢?
陈红山惊道:又一枚?这不可能!要打造那样的指环少说要花一年的时光,而指环核心部分的材质需要锗铌合金,你说过那合金甚是稀少,你也只有小拇指般大小的一块儿,用了就没了,满天星弓独一无二,不可能再有第二只了!难道你当日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王牧羊道:当然都是真话,要再造一枚满天星指环确实不可能,但是再造一枚假指环却是很容易啊,哈哈哈!
陈红山道:假指环?你造了一枚假指环?
话到此处,只见王牧羊伸出自己的右手,中指上竟然套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满天星指环!
王牧羊同时抚摸着两枚指环道:看到了吧,假指环和真指环的外表一模一样,但机关的作用可不相同,真指环的内部只有一个暗舱用来储存药水,而假指环内部却有两个独立的舱体,可分别存放不同的药水!当日真的药液被你灌入到了一个舱体,而你后来打出去的药水,那是我放在另一个舱体里的茶水,哈哈哈!你上当了!
那天咱俩进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生怕万一我们碰见个野物,一旦你使用了指环,那我这枚假戒指就要露馅了!所以我不敢走的太远,感谢老天爷帮忙,我们什么也没碰着,哈哈哈!你什么也没发现!
闻听此言陈红山如梦初醒,气道:王牧羊你也太卑鄙了?
王牧羊笑道:不仅如此!我还按你的方法改良了你的药水,你曾经说过,有野兽中了箭却没有立即倒下,是因为它们吃过曼陀花的果实,当下便不会暴毙,行动自如无恙,其实延时一阵后就会突然死亡!哈哈哈!我拿曼陀花粉试验了多次,终于配比成功了,现在我可以让人多活一晚再走,哈哈哈,满天星神弓完美了!
陈红山道:王牧羊!你欺人太甚,你我乃是多年的好友,我万万想不到你会对我背后下刀!你说!你究竟要干什么?
王牧羊道:也没有干什么?只是实行了我们计划的第一步,顺便帮你除掉了一个你想除掉的人!
陈红山道:计划的第一步?你还是要杀莫家人?
王牧羊道:你不都看见了么?
陈红山惊道:你杀了族长大人!
王牧羊道:不是我杀了,是我们一起杀了族长大人!
陈红山道:你少要嫁祸于人!是你,这都是你一人所为,和我毫无关系!
王牧羊笑道:哈哈哈!怎么会没关系呢?满天星药水是你提炼的,指环的图纸也是你设计的,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给的图样和你一起打造了一枚戒指而已,你现在说被满天星杀的人和你没关系,这说的过去吗?还有今日被杀之人中,有一个是你最讨厌的人啊!你的岳父大人莫廖辉!全村人都知道你和他水火不容,你对他恨之入骨,你二人老死不相往来!哈哈!今天他也中箭了,我看你还如何说的清!
莫依兰惊道:等等!你是说王牧羊杀死你的那个对头是你的岳父?你已经成过家了?
王鸾同道:是的,你莫要吃惊,听我慢慢道来,这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我确已成亲,我妻子名叫莫珍,我和她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们两家是数辈人的交情,成婚不但是我二人的意愿,也是两家父母和族亲的希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婚事!
莫依兰道:你的岳父为何会成了你的对头?
王鸾同道:唉!提起我这个岳父,真是一言难尽,不知该如何说起,他是莫姓族人,个性耿直热情如火,有着非同一般的雕石成器的技艺,可谓鬼斧神工,昆仑多宝石,无数珍奇玉石经他的双手打磨之后便如出水芙蓉精美至极,我的制铁技艺多半都是受他的技法传承而来!
本来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欢喜无比,可是我的岳父在一次去昆仑山采石归来后,一切就都变了!
莫依兰道:什么变了?
王鸾同道:什么都变了!他突然说起话来疯言疯语,极尽怪异之事,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莫依兰道:哦!他说了什么?
王鸾同道:他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语,比如,他说人类被命运左右不能自己,被境遇更改不能明辨,被感觉引领不能自知,被欲望所控不能自拔!
还说,所谓人是占有了人类身体的人,所以,你恐惧,你憎恨,你禅精竭虑,你坐立不安,你站不住脚,因为你看不见自己。
他说人生过于随机又有天壤之别,有人置身天堂,有人沦落地狱,人好像存在于同一个世间,却活在不同的世界,这一刻你还是圣人,下一刻你便成了魔鬼,害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人生在世,吃亏,上当,挨打,挨骂,受委屈,被人看不起,吃不完的苦,受不尽的累,赎不完的罪,翻来覆去,死去活来,水深火热,九死一生,就是做不成,就是想不通,就是得不到,莫名其妙,荒唐至极,这便是人生的真正面目,能品尝其中滋味者,各有机缘,而经此一番能不被所动仍勇往直前者,可领悟原力视界,得见真相!
莫依兰道:这话都是何意?
王鸾同道:不知道,不过我岳父说,很快我就会去领悟了!
莫依兰道:好古怪的话语!
王鸾同道:不仅如此,他还说,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看见了我们众人的命运,他竟然要我和莫珍停止生育!
莫依兰惊道:停止生育?他不要你们有自己的后代?
王鸾同道:是的,他说,我妻子正是因难产丢掉了性命!
当时我听了这恶毒的诅咒,便再不能控制了,与我岳父大吵一架,从此横眉冷对不相往来!
诶!如今想来真是悔不当初,若是听了他的话,莫珍她也许就不会离我而去,而你们也不会看到今日的我了!
莫依兰道:怎么?难道还真让你岳父说中了?
王鸾同道:当时我对岳父的预言虽根本不信,可仍心有余悸,每次与妻子同房,总是力不从心,怀孕之事便一拖再拖,始终也未能如愿!
莫珍是在三十二岁那年才有了我们的骨肉,她欣喜若狂,我却眉头不展,如此高龄怀有身孕,岳父的诅咒之声还在耳边回响,真叫我寝食难安放心不下,我小心照料着妻子,与她终日相伴寸步不离!
我那岳父却从不登门探视他的女儿,每日买醉游走街头,或和村里孩童嬉笑玩耍,或在村后林中独自一人自言自语,不过这样的闲暇也不太多,他有着高超的石刻技艺,活计不断,村里有谁请他做活,他绝不推辞,价钱公道,手艺绝伦,待人还和气,所以,他虽疯话连篇,却从不被人耻笑,反倒有人恭维推崇!
可怜我妻子最终都没逃过他父亲的恶言,就在临盆当日她突然气虚不足肝不收血,没坚持多久便暴崩而亡,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从此我和莫珍天各一方永不相见,得此大祸,我魂不附体气不可竭,恶狠狠跑去岳父家报丧,与他没讲两句便大打出手,我恨他口无遮拦信口胡说竟然一语成谶,他却反怨我不听他当日之言,才有了今日之祸,我二人争锋相对生死肉搏,后被赶来的村邻拉开,这才停下了手脚,从此我和他视若无睹再无瓜葛!
莫依兰道:是这样啊!
王鸾同道:真没有想到,这段心碎的往事竟然被王牧羊拿来利用,还将我岳父莫廖辉一并杀害,他的目的就是要将杀害族长的事也一并嫁祸于我!
当日我从王牧羊家离开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是我害了族长还有我的岳父,我万没有想到那王牧羊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回到家中我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便起身赶去了岳父家中探寻岳父的情形,谁知我刚一进门就听见岳父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走近一看,岳父已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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