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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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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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社会是个大课堂,里面有永远也探究不完的真理与学问。放羊和管人又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人是有思维的产物,无论怎么愚钝和憨傻,内心都装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小天地,都想按自己的思维方式去生活、去享乐。而羊却不能,甚至面对屠夫的刀子都没啥反应,直至一命呜呼。

这便是人和动物的区别。

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与思考,老姜彻底领略到老主任的风采和能力,无论从企业管理还是社会经验都胜他一筹。这是岁月的积累,老姜跟他学到不少东西,难怪齐瑞新死活也不肯放他走。

把废旧回收这块儿交给了老姜,老主任又终于可以回到车间安心抓技术、搞生产了。但也不能全推给老姜不管,有些问题必须过问一下,或帮助解决,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残疾人的生活。说白了,就是让残疾人也有活儿干、有饭吃,端住自己的饭碗、自食其力,充分体现出他们的人生价值。虽然他们那可有可无的业绩对企业发展不会产生多大影响,但他们间的矛盾若处理不好,也是很闹心的。

时隔多日的一天晚上,老主任下班刚要骑车准备回家,待路过办公楼门前时,齐瑞新夫妇把他给拦下了。答应他的一顿饭还没兑现,趁着晚上闲在,咱们是否找个地方坐坐?

于是老主任又放下自行车,三人坐上停放在门前的白色宝马车。车由吴端端开着,驶出厂门后连弯儿都没拐,直接钻进对面一条窄小胡同,在胡同内三拐两拐,便在一家“酒飘香”的餐馆门前停下。车门刚打开,餐馆内便迎出老两口,这便是前面提到的老主任的老伙计丛宽和他的老伴儿王玉梅。国企未改制以前,老两口儿也曾是对面老钢铁厂的职工。国企改制以后,同样面临着下岗再就业等一些难题。老两口登过三轮,摆过地摊儿,苦没少吃,累也没少受,但却没攒下什么钱,除了混碗饭,勉强能交上养老保险金。终于熬到了退休,生活有保障了,人也变老了。可老两口又不甘寂寞,因此,便在老姑娘丛蓉的倡议下,一家三口利用自己的门面房开了这个餐馆儿。

从门面上看餐馆的规模不大,但室内的装潢却挺新颖别致、整洁舒适。客厅内摆着四张餐桌,墙上挂着类似于壁画的菜谱等。老两口热情地把三人让进屋,落座后,老主任环顾一下四周,里面冷冷清清,竟没有一个顾客!于是他问,我说老伙计,餐馆咋这么肃静啊,是不是知道我们要来提前下了逐客令?丛师傅苦涩地一笑,哪呢,拉都拉不来哪还敢逐客?这地方太偏僻了,说嘎巴锅就嘎巴锅,全仗是自己的房子,否则连房租都交不起,一个月也就红火那么三五天,还是你们厂发工资的时候,过了那几天又萧条了。

“噢,我是有挺长时间没来了,没想到竟变成这样!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把‘免战牌’挂出去吧,瑞新好不容易来吃顿饭,免得被人打扰。”老主任建议。

“好嘞,我也正这么想,瑞新他们小夫妻来我这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丛师傅挂出暂不营业的牌子又坐回到桌前。

齐瑞新笑道:“要不说呢,这个门口我从不敢轻易就来,一来就和皇帝驾临一样,把客人都撵了,求其没清水泼街黄土垫道。”

丛婶儿给齐瑞新递上菜谱也说,别人谁不来我都不在乎,唯独瑞新,你要不来我还怪想你的,喝碗水也是给婶子壮门面……点菜吧,婶子好好给你露一手。齐瑞新笑笑,其实我还真得意婶子那手好菜,仿佛又找回小时候的味道了。说着,他仅在菜单上扫了几眼又递给老主任,老主任让齐瑞新点,二人这么一推让,吴端端顺手拿过菜谱一摔道,你俩可真磨叽,还点啥,餐馆就这么几道菜,一样来一个不就得了嘛,又增加什么特色菜没?咱们都挨个尝尝……要求量小样多,丛叔一家也不是外人,都一起来嘛,权当这就是一次家宴。齐瑞新一拍脑门儿,还是夫人想得周全,我咋就没想到呢,这念过大学的人啊,智商就是比别人高。

丛婶儿高兴地到后厨去炒菜,丛师傅一直陪三人唠嗑儿。当谈到最近厂里有何变动时,老主任说,除了双效不断往上攀升外,其它倒无甚变化,人还是那伙人,设备还是那设备,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产值自然也就上去了,还是改制好。齐瑞新说,最近我到市里参加了几个会,听到不少也学到不少,深有感触啊,特别是沿海的许多民营企业都开始采用什么自动线管理了?噢,也许我这表达不太准确,总觉得咱们内陆城市——特别像咱们这小微企业还是相当落后的,赶不上时代潮流啊,啥时候咱也采用自动线呢!什么是自动线,你们谁见过?

老主任和丛师傅摇摇头,没见过,也只是听说……也许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吧,挺大一个车间,只见机器运转而不见人。

吴端端接过话题道,您二位只说对一部分,人虽不在车间,却在后面机房里操控电脑,机器是由电脑控制的。咱们现在使用的还是过去该淘汰的老设备,管理模式也是老一套,换汤不换药,认为人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效益就上去了,其实不然,所谓的现代化管理,实则就是自动线加流水线的统称,这一切的一切全由计算机来完成,人只要把程序编好、输进计算机就可以了,然后发出指令,计算机会按着您的指令操控着机床运转。这样即节省时间又节省人力,效率和效益会大大提升,因为机器是不知疲倦的,除非程序出现问题……

吴端端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三人听直眼了,显然她在这方面没少下了工夫。最后又补充一句:“但也有它的弊端。”

“什么弊端?”三人不约而同地问,“这不挺好吗?”

“一,引进这样的现代化设备,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二,聘请高尖端的技术人才。请问咱们这酷似小作坊的民营企业能做到这两点吗?恐怕一样都做不到!现在咱们每个办公室都配备有电脑,请问二位老前辈你们谁用它办过公?会使用吗?是不是成了摆设?也包括咱们的齐懂事长齐瑞新先生。甭看八仙过海你占有一席之地,到那时候恐怕你我都得淘汰。”

“嗨!那还是维持现状的好,大家都有口饭吃。”老主任说。

“但企业要发展,就必须瞄准科技前沿,没有忧患意识怎么行?听下面的人吵吵,废旧回收这块来了个羊倌儿,叫姜什么来着?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大学漏子,竟然在门卫把何师傅给耍了,这样的人就很有头脑,虽算不上人才,起码也是可塑之才,我挺欣赏这样的人。”吴端端又说。

“哎对对,有这么个人,我手下的姜文玉;这事都传到您耳朵里去了?”老主任感到惊讶,“哪是什么大学漏子,分明都考上了,只因体检没过关,愣是给卡下来了。现在回头再看看那段历史,确实挺残酷的……我也挺欣赏他!这倒又让我从他身上得到许多启示,人类进入信息化时代,四肢发达已不占什么优势了,关键看大脑。现在提到他,我倒还真想多说几句……”

老主任刚说到这,丛婶儿开始往上端菜了。吴端端赶紧去后厨帮忙,老主任的话也戛然而至。

也许这就是唠嗑儿跑题儿吧,想啥说啥,信马由缰,能从六畜兴旺扯到蚊毛曲虫身上,没人在意,只要大伙感兴趣就好!

菜很快上齐了,至少有十几道!量虽小,但花样多,几乎囊括了小店的全部,同样摆满桌面。有几道是新增加的。不是嘛,餐馆再小毕竟也是餐馆啊……

丛婶儿解下围裙,老两口坐下来准备陪客人吃饭,齐瑞新突然问,我小老妹儿呢,她咋还不来?都一块吃口嘛。丛婶儿说,说是去市场进货,谁知死哪去了,甭管她,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吃吧……她不在家我还少生点气,她在家我就看着闹心。齐瑞新说,别呀婶子,听您这话就和不是亲娘儿俩似的,对有些事物的看法,娘儿俩难免要产生分歧,毕竟有代沟嘛。但作为长辈,首先要学会怎样适应和包容才行,年轻人谁还不犯点小错误?比如我吧,除非不犯错,要犯就是致命的。

丛婶儿呦了声道:“瑞新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把事业做那么大,能有什么错?”

齐瑞新一指吴端端:“错误不就在这明摆着嘛,把大的换成小的,别人都骂我喜新厌旧,这还不够致命吗?前面俩孩子,一个大学毕业了,另一个才刚刚考上,都是我的事吧?这不,她又提出要个孩子,眼见要当爷爷的人了,再回过头来当爸爸,您说要不要我命吧!”

“话怎能这么说呢,俩人只要相亲相爱、情投意合,别人爱说啥说啥去呗,反正婶子可没那么说;再者,人端端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就算不图名利,起码也得图个孩子吧,你有什么权利剥夺人当母亲的权利?”

齐瑞新还想往下诉苦,只见吴端端垂了垂眼帘,于是他赶忙举杯道,看,话又扯远了,刚谈完企业的发展,这咋还又扯到我个人的生活上了呢,来,咱们喝酒吧……其实呀,小老妹儿不在家,虽然多了几分肃静,却也少了几分活跃,我到这来除了吃口饭,就想听小老妹儿吵吵几声。

说完他便将酒一口喝下。

众人也都跟着喝下。

几杯酒下肚,人们的谈吐又开始随便了。丛师傅念念不忘老伙计撂下的话题:那个姜什么来着?到底咋回事,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呀?老主任恍然大悟,接着说:其实我是说给董事长听,与诸位无关,现在废旧回收这块也二十多号人了,应找个专人管理,我就不想再兼职了,按您的意思,我倒物色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选。齐瑞新问谁?老主任说,就是那新来的羊倌姜文玉,此人既有文化水平又有头脑,能撑起那片小天地;当然我还考虑过另外一个人,此人名叫张振东,哑巴,可表面看小伙子挺不错,仔细一掂量不行啊,这哑巴年轻气盛不说,还过于冲动,有抬手打人的毛病,若让他管理那伙人,用不了几天,不打散伙也得全打残了。

“抬手打人可不行……你说那个叫姜……什么来着?”

“姜文玉,放羊出身,大伙都叫他老姜。”

“这老姜多大年龄?”

“六五年生人,四十出头五十还不到,正是年富力强的好年纪,十几岁就给生产队当会计,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才能。”

“身体状况如何?”

“好着呢,就是个子小点,比传说中的侏儒要高,比正常人还矮……这么高?或许有这么高吧……”老主任用手比划着,“没有一米四起码也得有一米三五,我没用尺量。”

“个子小不是毛病,有头脑、能沟通就行;芯片小,据说指甲盖儿那么大个小玩意,能容纳多少部《红楼梦》和电影,抵得住过去一层楼房大的计算机。这个人可以考虑,但你也不能把工作全推给他,该兼职还得兼职,让他给你当助手,试行一段再说。”

老主任点点头。

本来事说到这可以撂下不提了,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丛宽老两口突然眼前一亮,会意地对视一下,丛婶儿问老主任,这姜文玉结没结过婚?老主任说,就那半残不残的小玩意儿谁肯嫁呢,始终光棍儿。

“生理上没啥毛病吧?”

“我都详细问过了,就是过去有点疝气的小毛病,冬天放羊上不去山,去年做了个小手术,这不病好就到这来了。”

丛婶儿突然亢奋起来:“那也比我那活祖宗强,上炕都得搬凳子,不然就得睡灶火坑儿。哎?你甭看人小,整天雄心勃勃,像患了狂想症似的,虽然也是撂下三十往四十数的人了,却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咱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这事就托托付你给俩人撮合撮合,若撮合成了,我免你半年的伙食费,想什么时候来吃就什么时候来吃,不带脸红的。我去了一大块心病,她也算有主了。”

老主任一拍脑门儿:“甭说,俩人还真挺般配,我咋把这事给忘了呢,行、行,这事就交给我,我一定认真去办,但有一点,你别成了欢喜成不了恼,到时候记我个大疙瘩,那我可受不了。”

丛婶儿一拍桌子:“哪能呢?”

吴端端噗嗤一笑赞许道:“哪成想无意中的一顿酒竟喝出一对美好姻缘,以逸待劳啊……董事长大人,还惦记你小老妹儿吗?名花儿就要有主了。”

她的话无疑带有某种贬义和嘲讽。齐瑞新和桌上所有人都笑了。

正在这时,只见窗上大灯一闪,一辆满载蔬菜等货物的三轮电动摩托车停在门口,从车上利利索索跳下一个小矮人儿,这便是丛宽老两口儿至今还未嫁出去的老闺女丛蓉。一见门关着、并且还挂出暂不营业的牌子,于是她便站在门外喊开了:

“爸?妈?赶紧出来卸货!这么早就打烊,饭馆不想开了咋地?没人说没人的,起码得把门敞开……越干越不像话,就指着你俩那点退休金啊?”

“哟,快着吧,这活祖宗回来了……”

丛婶儿捅了把老伴儿,老两口赶紧撂下筷子迎出门外。

丛婶儿说你又喊啥?这么冲,谁说打烊了,没见有客人吗?丛蓉说,谁啊这么尊贵,吃饭还怕人看?当看见门外停着的宝马车时,又突然变换了口气道,哟,这车咋这么熟悉啊,是齐大哥齐董事长吧!我说搞得这么肃静呢,敢情是贵客临门啊……然后举步进屋,见老主任和吴端端也在,于是又吵吵开了:王叔和端端嫂妹子也在呀,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还是走错地方了?

齐瑞新说,我们既不是被风吹来的,也不是走错地方,而是主动来消费的,就想尝尝你家的饭菜,否则什么味道就忘了;这不,你们全家,我们三位,都到齐了……顺便嘛,还想听小老妹儿喊几嗓子,打听打听你的终身大事。

老主任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就这点事。

从容说,我还有什么终身大事?我的终身大事这不挺好吗?另外,到我家来,谈消费就有点见外了,像你们这样的贵客请还请不来呢,倒是因为我这嗓门儿过高,成了家里的累赘,放哪哪臭,像一摊臭狗屎,我妈恨不得用铁锨把我给铲出去才好呢,您三位不会是带铁锨来的吧?

往屋搬菜的丛婶儿停下骂道:“是又咋着,你还能吃了我呀?”

老主任说,人的身材和智慧往往是成反比的,难怪一提到残疾人,董事长总是想到你。

“想到我?真的吗?什么意思?”丛蓉笑问。

齐瑞新说,是啊,刚才还提到你,你这饭馆儿地处偏僻,效益也不咋看好,倒不如到我厂里去管管后勤,轻轻松松拿一份工资。丛蓉说,那我首先谢谢齐哥对我的赏识了,但小妹儿实难接受您的好意,理由是,你我同为残疾人,齐哥能创业办工厂,我为啥不能料理自己的小店呢?给别人干,挣再多也是打工、整天看人家的脸色行事;给自己干,挣多挣少都是老板,时间和工作调配都归自己,无拘无束,更用不着文山会海、签约谈判等一些事宜,可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因此说,您可以做我的榜样,但决不可能成为我的上司。我承认我是比别人短了一大截,但我的四肢确是健全的,我若有端端嫂妹子那样的容貌和身姿,也能靠着男人吃一辈子好饭。这就不行了,只能靠我自己努力打拼。

“得得,算我没说。”

齐瑞新笑笑瞥了眼妻子,他发现吴端端的脸刷地变红了,同时嘴角掠过一丝讥讽。

“怎么着,饭先搁一搁,大伙帮我卸卸车,完事我也参加,不没其它客人吗?今天这顿算我小店的。”丛蓉又一挥手。

大伙放下筷子。

车卸完了,大伙洗手准备二次入席时,丛宽悄悄对老主任说,我这老姑娘你也知道,嘴和刀子似的,一点都不饶人,你可千万把握住火候,别把事捅漏了,否则没人敢要。老主任说,放心……但姜文玉也不是白给。丛宽又问,这事你打算怎么给我办?老主任说,所谓的撮合,你得容我时间慢慢来,大不了我晚上晚回家一小会儿,你把小酒小菜给我准备好,咱俩一面喝着一面唠,让丫头就在一旁听,我用姜文玉的事把她耳朵磨出茧子来,给她留有悬念、迫不及待,然后咱就……是吧?嘿嘿……至于那头,同样是瞒着,见面后要让他们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老伙计,你觉得这么办咋样?

丛宽点点头,当领导的总比我们普通员工鬼点子多,挺好!

老主任很是欣赏自己,他太想把这份兼职推脱给老姜了。那老两口呢?当然是想尽快把女儿嫁出去。

丛婶儿又骂道,满嘴跑火车,就没有她不敢骂的人、不敢说的话……瑞新每次领端端来,她都嘲讽几句,不是人家不愿来,而是受不起她的冷嘲热讽。老主任说,女孩子嘛,互相嫉妒是难免的,甭管她,一年能吃几顿饭?能见面几回?办好咱们的事得了呗。

“托付你的事你可千万上点心啊,别拿不当回事。”

“放心好了,您就晚上多准备小酒小菜吧。”

“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你要能给嫂子办成这件事,嫂子这辈子都感激你。”

再回到桌上时,酒局发生了新变化,吴端端声称自己吃好了,起身要走,正等着老两口回来道别,桌上放着一沓百元大钞。老两口问你这是干啥,刚才丛蓉不说了么,这是家宴,不用你掏钱,快把钱收起来。吴端端说,菜是我点的,理应我买单;另外,中央三令五申严禁企事业单位和政府工作人员铺张浪费、大吃大喝,我们瑞新大小也是个老板呢,又是市政协委员,您二老这不明显让他犯错误吗?

丛婶儿拿起钱掂了掂:这也太多了吧,用不了这么多,我留三张就够了,剩下的你全带走。

吴端端用手一挡:

“大伙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吃顿饭,花少了也不符合我们瑞新的身份是吧?您留下……噢,更不用送,我有车,自己能开……拜拜!”

吴端端转身走了。

齐瑞新又是一笑:“这脾气,说走就走了,就和谁惹着她似的……老主任啊,看来一会咱俩得走着回去了。”

大伙又是一笑。

丛蓉轻蔑地瞅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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