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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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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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有个小叔叫林会,林会和妻子彭燕是她最亲的人。小夫妻凭借多年的辛勤劳动,家里添置了几套农机具和农用车,春种秋翻,村里人难免要找他们,因此,小两口的日子过得比较富足。冬季里锄镰入库,忙了一秋天的农机具自然也闲下来,正是庄稼人猫冬、享受生活的美好季节。虽然小夫妻也是撂下三十往四十数的人了,但行为举止却总像个孩子,对什么事都好奇感兴趣。嫂子和羊倌独处一院,难道他们就没点别的想法?因此,闲得实在没事干,夫妻俩难免要对此争论一番。妻子的结论是,俩人肯定有事,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既然容下啦,那一定是只公虎和一只母虎。丈夫马上反驳,你竟瞎咧咧,俩人的差距那么大,有可能吗?凭嫂子的模样和人品,怎么能看上姜文玉!就那小玩意到底能干啥?嫂子看上他总得图点啥吧,你说姜文玉到底有啥?有啥?

“就图他是男人,男人该有的东西他全有。不就个子小点吗?不图钱财就不兴图个异性相吸啦?这可是上中学时物理老师讲的;别一提到嫂子和羊倌的关系你就不爱听,铁的事实就在那摆着,你别不高兴。还有,自从你哥哥死,我可怜你嫂子,怕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拉扯俩孩子过不下去,对象也没少给她介绍了吧?可一个也没相成,还不是身边有人恋着?由此我又得出这样的结论: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再甜的果子吃多了也觉得厌倦,因此集市上的苦瓜要比普通菜系贵、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食;羊倌和嫂子是苦中取乐,他们正处在互相欣赏阶段,这种审美就像从泥土中找土豆,越挖越感到有兴趣,越挖越觉得有潜力,永远不会疲劳。”

“说完没?”

“说完了。”

“说完就赶紧做饭去,整天的歪理邪说……一会那小瘪犊子回来你用啥堵他的嘴?快去!闲的你……”

林会吆五喝六,很是不耐烦,他所说的小瘪犊子是指他们的儿子二军。家庭中夫妻争争吵吵是常有的事,而许多破解不了的矛盾和话题,往往就是在争吵中得到的灵感、理出的头绪。

这个回合妻子占了上风,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做饭。但林会的心中却一直窝着股火,照妻子这么说,亲嫂子偷偷跟了别的男人,他还是为死去的哥哥抱不平的。饭刚做好端上桌,上初中的儿子二军子也背着书包大大咧咧来家了。一见儿子那模样,林会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他先问儿子在校的表现如何,又和同学打架没有,儿子一口咬定,他在学校表现得挺好啊?为此老师还表扬他来呢。

“学习成绩呢?搞上去没?下次开家长会,老师再以你的学习成绩单独找我谈话,看我不扒你的皮!你哥大军子只为成绩不好,你大娘一星期只给六十块钱的生活费,你要再不把学习成绩搞上去,看我怎么饿你个小兔崽子,听清没你?”

“知道……”儿子嗫嚅道。

“每次你都知道,知道个屁!嘴答应得挺好,心不知飞哪去了;更不能搞对象,听清没?”

“谁搞对象啦?真是……”儿子用冷眼瞥着父亲。林会干脆顺手拿过儿子的书包翻了起来,一面翻又一面教训道:“学校放假就带回这么几本书,作业本呢?我看有多少对的……老师也没说多给你们留点作业,家里啥活不干,回来养爷来了?”

儿子被他训教得大气不敢喘。妻子看不下去了,顺手夺过书包放在一边:“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孩子都上初中了,照顾点孩子的情绪好不好?老翻他书包,谁还没点隐私……我儿子甭说没搞对象,就是搞也不犯法,谁叫根不正、苗不正、结个葫芦歪歪腚,兔子没尾巴还不随窝风……你立楞啥眼?说你哪;喝酒不?想喝就自己倒,不喝就拉倒……来,儿子,咱们吃饭,别和他一般见识,下次开家长会他不去妈去,妈替你挨剋……哎,慢慢吃,小心别压住气……”

彭燕拉着儿子坐到饭桌前。

二军卡巴卡巴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又嗫嚅道:“你们俩这是唱得哪出呀,爸要扒我的皮,妈要到学校替我挨剋,好像我多捏吧不成个似的……”说着拿起筷子。

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觉得孩子大了,有这方面的甄别能力了,于是憋不住笑了一下。

气氛马上得到缓和,一家三口默默吃饭。

有位哲人曾经这样说:不幸的家庭有多种因素,而幸福的家庭基本是一样的。无怪乎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林会与妻子是对恩爱有加的小夫妻,吵架拌嘴像是在杯中的甜羹里掺进点添加剂,在寻求另外一种生活方式与刺激,而真正的生活永远也离不开包容理解、和谐幸福的轨道。但,恩爱夫妻有时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林会对儿子的担心,实际就是发生在他们夫妻间的事,也是他们此生犯下的最大错误和留有的最大缺憾。林会和妻子是从小学到中学的同学,可谓青梅竹马,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林会是班长,彭燕是学习委员。初高中本是学习紧张、备战高考的最佳时机,能够做到互相鼓励与欣赏也就足够啦,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做了件不该做的错事:那就是早恋,致使二人的成绩一度下滑。林会还好,高考结束以后勉强走了个专科,而彭燕竟连个专科都没走成。好在二人藕断丝连,书信不断,一直没断绝交往。林会毕业后回来便娶了妻子,否则,彭燕非寻短见不可。不是嘛,为了一时的快乐与幸福却付出终生的代价,教训是惨痛的。我们赞美爱情,不单纯是它延续了生命,还能产生无穷的力量和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美好东西,当然也会发生抵触,因为它难以掌控。因此、在不成熟的季节、不合适宜的环境千万不要触碰它,否则定会受到一些伤害。有了这方面的经验教训,林会两口子不想早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再在儿子身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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