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的铜铃悠悠荡荡响起,劳累了一日的乡亲们,三三两两,慢悠悠从厂子门口往外晃悠。
王大毛被几个厂里的伙伴围着,大伙热热闹闹地扯着晌午时傻柱和易中海掉进粪坑那副狼狈相。
“我想着,这几天还是自个儿带饭保险,”阿华说:“怕是何师傅炒的菜,都沾了粪坑的味儿哩!”
“哎哟喂……”周围的伙伴们一阵哄笑。
“他俩在那臭水塘子里泡这么久,那味儿怕是入了骨头缝!没个把礼拜,那味儿散不掉!”
“易师傅这几天要在厂子转悠,是不是也带着股粪坑风?”
“哎哟喂……”笑声再度泛起。
“还得数大毛心宽啊!”有人拍拍大毛的肩膀,“今儿个易师傅和何师傅找他茬,他愣是没乐人家的祸。”
“大毛的心胸哪是我们能比的?大毛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
“对头、对头,我们这是眼瞅着锅里的,看不到天边的云!我说啊,大毛这棵大树,我得死死抱着!”
“我也抱紧!”
“我也……抱紧……”
众人边笑边你一言我一语,几个伙伴趁势挤上前,争着要跟王大毛“抱大腿”。
薛婶儿站在轧钢厂外的小道上,瞧见王大毛和伙伴们嬉闹着过来,便迎了上去。
伙伴们先撤了,大毛笑着跟薛婶儿打了声招呼。
薛婶儿点点头问道:“大毛,明儿个你得闲不?
我把上次说的那闺女引见引见,你们见见面?”
“得闲!”大毛答得痛快,娶媳妇的事哪能说没空?
就算真没空,也得挤出空来!
“薛婶儿说哪里,我就直接到!”
薛婶儿笑了:“我家那侄女也不是挑三拣四的人,
我就琢磨,不如直接去你家好了?
两人既见了,侄女还能顺道认认门。
要是不合眼缘,就当她来串了个门。
要是看对了眼,往后就省心多了。”
大毛点点头,薛婶儿真是处处为自己着想,还想帮他省银子!
说亲的规矩,
小年轻头一遭见面,大半在媒婆家。
男娃子登门媒人家,空手怎么行?
万一双方都觉着合适,
下回,媒人才带女方去男娃子家。
薛婶儿直接跳过这一环,是不想让他多破费。
除了爹娘,好久没人这般为他操心了。
“薛婶儿说啥是啥!”大毛痛快答应。
约好了明儿下午薛婶儿领着侄女去王大毛家。
薛婶儿走了,王大毛拐去集市买菜。
明儿薛婶儿头一回带姑娘来,可怠慢不得。
怎么说也得备上四菜一汤!
野鸭蛋家里还有,炒一盘。
系统里发的肉票还没用,王大毛抽了一张,称了斤肉。
昨天那青椒炒肉挺香,再来一盘。
再添份绿菜,拌个凉黄瓜。
鱼汤,必不可少!
明儿好生炫耀炫耀手艺!
贾家院里。
“他奶奶的,王大毛这小子,家里厂里都跟我作对!棒梗去医院花了十块大洋。”
“今天在厂里,这小子非要考六级钳工。”
“我跟他赌,他说考不上给我一百,考上了我给他五十。”
“没想到这小子真过了六级钳工,我还倒贴了他五十。”
“加起来就是六十块大洋啊!”
“六十块大洋!比我俩月工钱还多!”
“他还揭发钳工考核作弊给我开后门!”
“本来我二级钳工稳拿,就因为他举报,现在还是一级!”
贾东旭气呼呼地说!
“你傻不傻!?”一听贾东旭给了王大毛五十块,贾张氏火冒三丈,“那小子成了六级钳工,工钱翻了几番!你还给他五十!
棒梗想去他家蹭口肉吃,还让蜈蚣给咬了!
二级钳工不比一级多出十二块五?
“这个短命的!这笔账,记他头上!
“五十块大洋!能给棒梗买多少肉吃?
“你说给就给?
“你一个月挣不够三十!往后咱家喝西北风啊?”秦淮茹一听贾东旭的话,急得直跳脚。
这男人,太不靠谱!一开口就是五十大洋飞了!
真后悔,当年怎就迷了心窍嫁了他?
早知道嫁到贾家,吃了上顿没下顿,
还不如死缠烂打跟着王大毛过!
瞧瞧王大毛,隔三岔五有野鸭蛋,偶尔还能解解馋!
看看贾家,过年能嚼口肉都是奢望!
“那姓杨的混小子,不能便宜了他!”贾张氏站起身,“我去院门外堵他,不只要回今天的六十块,
害东旭升不了二级钳工的账,也要讨回来!
还要让他赔损失!”
贾张氏望着床头挂着点滴的棒梗,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我的大孙子,遭这份罪!都是姓杨那小子害的!”
王大毛拎着菜回来,心里琢磨着把这些菜收进自家的小仓库里。
这鱼儿,先丢灵井养上一天,明日再捞上来。
“王大毛你这混小子!站住!”贾张氏忽地冲出来拦住王大毛,“今天你得赔我们大洋,不然别想进院门!”
赔大洋?今天打赌贾东旭输的大洋?
贾东旭真不像个汉子,输不起也就算了,
还喊长辈来帮衬!
“赔什么大洋?”王大毛反问。
“哼!今天咱们家全让你搅和惨了!”贾张氏说。
“想赖我?”王大毛冷笑:“我一天都在厂里做工。”
不对,贾东旭提早离开是因为厂里广播说棒梗住院。
看贾张氏的架势,棒梗应当无碍了。
难不成,棒梗进了我屋,动了我的肉?
“你这混小子!故意藏毒蜈蚣!差点害死我大孙子!”贾张氏张开双手拦住王大毛。
“我做工不在家,棒梗怎么中毒?”王大毛冷笑道。
“棒梗去你家玩,中了毒!
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赔大洋之外,你这些菜也得留下!”贾张氏说着,眼光往王大毛手里的布袋上一扫。
“我做工不在家,家里没人,棒梗还跑来玩?”王大毛冷哼:“想诬赖我?我看是棒梗想偷腥不成,反咬一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