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矮人都杀气腾腾地向着城墙上方赶去,城门那一声声撞击的声音,已经成为了战斗的号角。
所有人都跟在年迈的国王身后,而尤里,并不在那群人之中。
在演讲结束之后的短暂时间内,国王的密使来找过尤里,向他传达了国王的旨意:
“杜巴林,国王并不希望你与我们死在这里,你还很年轻,你也很有天赋,你不该死在这里。”
尤里没有直接回答那名密使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
“您跟了国王多久了?”
“七十二年,大师。”
“国王向你讲述过他的过去吗?”
“当然,国王时常与我谈论起他过去的时光,即便有些不怎么愉快,但他仍然认为那是先祖众神对他的考验,他并不羞于谈论此事。”
“那您认为,国王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会怎么做呢?”
“大师,国王会怎么做是他的事情,而我们都希望让您活着离开。”
面对这名固执的密使,尤里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坚持。
“密使大人,无论我是什么人,但在此时此刻,我就是一名在铁峰堡中,并且同样会用生命去保护她的矮人。
您也清楚,如果铁峰堡就此沦陷,那么对整个八峰山地区都会起到严重的不良影响。如果我就此离开,即便我成功回到八峰山之中,也无法洗去我身上的耻辱。
我不想蒙羞,大人。
请让我留在这里吧,大人,我的确年轻,但我并不害怕死亡。”
密使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语气缓和下来,对着尤里再次说道:
“杜林巴,我非常敬佩你在这个年纪就有如此之高的觉悟,我和国王在你这个年纪时,遇上这样的场景,估计腿都要被吓软了,你真的很厉害。
每一个年轻的矮人都像你这样,追求壮烈的牺牲,追求近在眼前的荣耀。
但是啊,杜林巴,我已经289岁了,我不能再像年轻人一样,不顾后果的去追求所谓的荣耀,我必须考虑后面的事情。
杜林巴,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有天赋,也是最勇敢的符文铁匠,我在你身上看见了那些历史中大师的身影,你也许真的可以将矮人复兴,我和国王都是这样相信的。
杜林巴,欣然赴死需要勇气,但带着使命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
离开这里,然后活下去。
你可以把还在外面游荡的斯科特氏族以及那些游侠找回来,让他们回来增援我们。
你也可以以你最快的速度回到八峰山,然后叫那里的人们来帮助我们。
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在这最危险的战场上丢失性命,如果我让这发生了,那便是作为一个长者的失责。
杜林巴,你的选择呢?”
尤里的内心之中如同有着无数的丝线正在交织与扭曲,它们纠缠在一起,令尤里难以抉择。
外面炮火的隆隆声在他耳边响起,让他的脚步难以动弹。
战士们都还在往外面与敌人拼杀,自己又怎么能够抛下他们不顾?
内心之中的感性让他留在这里,与这些光荣的矮人共生死;而理性的那面则告诉他,密使的话语的确很有道理。
而最后,他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如同密使所说的那样,他不能也不应该单单为了自己的荣耀而不顾一切地赴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就算自己真的要就此死去,尤里也应该将自己脑中的知识赠与给矮人之后,再与世长辞,进行下一轮的转生。
他向着密使说道:
“我该怎么做?”
密使只是笑了一笑,随后从他的身后走出了十名游侠装扮的矮人。
密使回答尤里道:“杜林巴,跟着他们走便是了,他们知道路。”
尤里点头答应了这名老矮人,随后向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刚才选择拒绝,那么我是不是会被直接打晕带走?”
“谁知道呢?”密使只是再用一个问题回答了尤里的答案。
尤里向着密使挥手告别,向着他说道:
“我一定会把援军带回来的。”
“当然,我绝对相信您,大师。”
“愿先祖众神保佑你。”
尤里跟随着那几名游侠,走入了铁峰堡的暗道之中,向着八峰山走去。
而此时的密使,也将他刚才那副慈祥的面孔收起,将自己手中的铁斧拿起。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他也只是一名战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