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都市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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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扫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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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立春,农历才腊月十五,空间里的家,还没有掸尘,显得有点杂乱。

中午,徐立春吃了几只包子,借口有事,便离开家,找了僻静的地方进入空间。

徐立春先把几张床揭了,用草席遮起来。

五套被褥得用大澡桶泡,澡桶放在妹妹的房间里,里面还有一顶浴帐。

徐立春找了根竹杆,把笤帚扎在杆稍,用报纸折个帽子戴在头上。

八十年代,苏北农村没有人家吊顶,屋顶很高,掸尘需要站在凳子上。

仰面眯眼,从正屋开始,把屋顶墙角的蜘蛛网清除干净。

堂屋北边第三道檩条最脏,春天燕子在上边做巢了。其实有燕子在家做巢很脏,也很烦,可母亲却很高兴。她见燕子把巢建在三檩上,高兴坏了,她小声告诉儿子:“一檩穷,二檩富,三檩满仓库。”

母亲用芦苇编个六边形的席子,挂在燕巢下方,防止燕子的粪便掉下来。

夏天蚊蝇多,门口要挂苇帘,为了方便燕子出入,母亲让我们早早起床,卷起帘子,放燕子出去,黄昏等燕子全部归家了,才准放下帘子。

厨房最脏,好几条深黑色的吊吊灰挂在屋顶,把扫帚染得黑乎乎的。

天太冷,冷水可吃不消,徐立春烧了一大锅水,倒在大澡桶里,然后坐在矮凳上,“吭哧吭哧”地洗了起来。五套被褥,徐立春花了一个多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还不是最辛苦的,终极考验是汰被褥。

空间的气温跟外边的气温一样,1959年苏北最低气温零下20℃,河水里杂着冰碴子,冷得刺骨,被褥汰干净以后,徐立春感觉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太阳已经偏西,徐立春把被褥直接晾在凉棚里。这天真冷,被褥才晾好,就冻得硬邦邦的。

最艰苦的工作完成了,徐立春感觉轻松了许多,他换上雨靴,拿起铁锨、扫帚打荡猪圈。

先把猪粪清理干净,然后清扫垃圾,再用水冲洗,最后在猪圈里铺上新穰草、草木灰。

鸡圈、鸭舍如法炮制。

三眼锅的底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徐立春费了很大力气,才铲干净。

清洁工作结束后,徐立春打了点糨糊,把母亲买的春联、门笺、年画贴好。

家里干干净净、红红火火,顿时多了几分年味,只可惜形只影单。

徐立春又来到河心,看到外面的工地上,大家正在收拾东西。是啊,明天腊月二十九了,这河工也该散了,很快徐庄村的人聚齐了,大家扛着工具,顺着大圩向南走去,徐立春仍然没有看到父亲和他的兄弟们。

父亲到哪去了?母亲又在哪里?1959年立春是自己出生的日子,难道父亲请假了?昨天,母亲有没有生下孩子?这个孩子还是我吗?这一大串问题太烧脑了,徐立春决定明天就写封信回去。

三年困难时期,苏北水乡大旱,粮食歉收,导致严重饥荒,老家饿死许多人,前世,徐立春的哥哥就是59年冬天死的,徐立春命硬却活了下来。后来母亲一顺生下两个妹妹,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自己成了两夫妻的眼珠子、命根子。

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在打扫卫生过程中,徐立春找到不少好东西。

徐立春决定清点一下自己的家当。

父母的房间是家里的财务室,财务重地,非请勿入,没有父母召唤,我和妹妹都不进去。

南面靠窗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放一台板,台板的玻璃下压着照片,中间一张是徐立春唱样板戏扮演杨子荣的照片。

六十年代中后期,每个大队都有文艺宣传队,排演的节目都是样板戏,其中演出频率最高的是《智取威虎山》、《沙家浜》,开始徐立春只是龙套,跟着别人混夜餐和工分。

到七十年代中后期,因为长得高大英俊,当然更因为父亲是大队支书,徐立春成了男一号的不二人选,开始排演的还是样板戏,后来改演传统淮剧《十五贯》、《珍珠塔》。高考制度恢复后,因为忙于高考,徐立春渐渐淡出了文艺宣传队。1984年村里电视多了,文艺宣传队无声无息地散了。

桌上靠墙放着两个陶罐,左边罐子装的是白果,徐家屋后,长着两颗银杏树,一公一母,八十年代初,白果很值钱,一斤最多卖38元,徐家每年可收获靠近40斤白果,母亲只舍得留下5斤,用来送人或者煲汤,其余都卖掉,一年收入上千元,是笔不小的收入。右边的罐子里装的是藕粉,每年秋天,母亲会用藕脚做藕粉,100斤藕脚能做七八斤藕粉。

办公桌有三个抽屉,左边那个里边放着一个纸盒,里边装着零钱,都是80版硬币。

中间的抽屉里面都是父亲的东西,笔记本、算盘啥的。

右边的抽屉里放着两本古书,繁体竖版小说,一本是《再生缘》,一本是《好逑传》。

母亲不识字,父亲在部队学文化,在村里算是识字的。

以前家里没有收音机,父亲经常读书给母亲听,这两本书父亲读了许多遍,是催眠神器。

在两本书的上面,还有一个红色塑料皮面笔记本,本子里面夹着解放后发行的各种版式的钱币,各种票证,粮票、布票、棉花票,可惜大都是66年以后的,又都是JS省地方粮票,很难花出去。

抽屉里还有父亲参加抗美援朝获得的军功章,担任村干部获得的各种奖状。父亲从不炫耀自己,却喜欢把子女的奖状贴在堂屋最显眼的地方。

北面靠墙放着一张架子床,木料是杂材,是56年父母结婚时做的,带一踏板,很土气。

在床底下放着好几十瓶白酒,大都是洋河,也有几瓶汾酒、五粮液、茅台。

紧挨踏板靠东山墙放着一只四脚底柜,柜子上放着两个衣箱,里边放着父母的衣物,八十年代,人们还没有储蓄的习惯,母亲喜欢把钱放在下边那只衣箱里。果然,徐立春找到一个信封,倒出来一看,全是钞票,面值有100的,也有50、10块的,一共2300元,可惜都是80版的,花不出去。

底柜里都是被面、床单,倒能拿出空间使用。

堂屋里陈设简单,靠东边的隔断墙,放着一张八仙桌,靠北墙是条台,条台很长,几乎顶着两边的隔断墙。条台正中是伟人全身石膏像,站在伟人选集上。

在条台的左边放着一台凯歌牌黑白电视机,右边放着红灯牌收音机。那时,中午会有邻居来听评书,晚上来看电视。

条台下面靠墙坛坛罐罐放了一大排,罐子里面放着花生、葵花籽、黄豆、蚕豆、糯米、芝麻、各种蔬菜的种子,最东边是两大坛酒,秋天父亲收了将近两千斤乔麦,请人做了二百多斤酒,父亲有风湿,村里老先生给了他一个药方,让他泡酒喝,还真有点效果。

紧挨着酒坛,放着一扎子12瓶洋河、一扎子12瓶地产酒,这是公家的,村里招待用酒。

西屋是妹妹的房间,靠北墙和西山墙各支一张床,靠隔断墙放着两只衣箱,徐立春在里面找到二斤粉红色的毛线,他打算给立夏打件毛衣,前世的两个妹妹85年,大妹妹二十一岁,二妹妹十九岁,都比59年的立夏岁数大,她们的衣服立夏暂时都穿不了,而且款式和材质也不适合拿出空间。

在房间的东南角,站着一台长城牌落地电风扇,1959年还没有这个品牌,因此也不能拿出房间使用。

厨房的厨具、餐具,徐立春打算就放里面使用。

香雪海单门冰箱,空间里没电,又不好拿出来,实属鸡肋。

三年困难时期已经到了,厨房和储藏室里的粮食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厨房的米缸里大米有50来斤,一袋白面,大半袋子糯米面、半袋子米面、一菱桶豆腐。房顶的木钩上挂着一大块咸肉、两大块风干肉和几根香肠。

徐立春平时住校,他的房间成了家里的储物间。

徐立春的床支在房间的西南角,两只木箱叠在床头当书桌用。脚头靠墙,坛坛罐罐放了一排,有两缸咸菜、一坛咸蛋、一坛萝卜干、一坛咸藕片,东北角圆柱体的铁皮的储粮仓里,放着秋收的水稻,方形的老式储粮柜放着小麦,粮柜上放着十斤菜油、腌咸蛋的陶罐。徐家特别喜欢吃腌制品,墙壁上钉了一排长铁钉,用来挂咸鱼、咸肉、风鸡,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味实在一言难尽。

在凉棚里,放着两辆自行车,父亲的凤凰是80年买的,父亲很当事,阴天下雨都舍不得使,还有八成新的样子。徐立春永久是83年买的,车况反而没有父亲的好。

凉棚里最珍贵是两筐红薯,五个番瓜,二十来个大白菜,半蒌芋头。在棚顶还挂着一只腌猪头。

经过大包干,苏北农村已彻底解决温饱问题,徐立春的父亲作为多年的大队支书和现任的村党支部书记,家里的条件相对更好一点。

为了能过个富足的春节,过了腊八,母亲便开始筹集过年的物资了,做豆腐、请人杀年猪,跟邻居结伴到镇上的供销社、粮管所购物,忙得不亦乐乎。

穿越者向来克父克母,自己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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