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徐何两家互动多了起来，两家人今儿在我家吃，明儿到你家吃，完全不考虑街坊邻居的感受。

困难时期，又经过春节透支，日子越发艰难，大家都半饥不饱，可这两家不是煮鱼，就是烧肉，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吃好的，香气四溢，弄得大伙直咽馋水。

不患寡而患不均，许多家庭三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人均居住面积不足五个平方，可傻柱独占两间正房，大家本就意难平。

偏偏傻柱大大咧咧的，每天拎着网兜，光明正大地从厂里往家里带好吃的。

傻柱手艺好，负责小厨房，碰到厂里有招待，总能截留下来好的食材，第二天晚上，请徐立春到家里吃饭。傻柱手艺好，配料足，弄得整个满院飘香，着实招人恨。

徐立春相对低调些，肉食大都放空间里烹饪，可烧鱼从不背着大伙。

大伙都知道，后院小立春捞鱼摸虾是把好手。

今天，徐立春拎着鱼竿出门，钓了半桶鱼，又请龙老太太、傻柱吃饭。

晚上六点，浓郁香气从徐家飘出，升到半空，春风吹过，醇厚鲜美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馋涎欲滴，引起一阵骚动。

就着这香味，阎埠贵狠狠地咬了两口杂粮饼。

棒梗出溜到地上，趴在奶奶怀里，哭道：“奶奶，我想吃鱼！”

张财女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咬着牙骂道：“这个天煞的，也不知道送两条鱼给我家。”她转头责备媳妇：“淮茹，我让你守在水池边，你咋就把人漏了？”

秦淮茹低头不吭声，心里却不服气：死老太婆，你咋不守着？没皮没脸我可不好意思。

许大茂作为徐家的紧邻，傻柱的死仇，意见尤其大。

爱屋及乌，恶其余胥，许大茂过去只是看不上徐立春，现在开始厌恶徐立春了。

徐家小子眼眶太大了，眼里只有傻柱，从不将他许爷放在眼里！

这傻柱跟徐立春勾连在一起，是想结成统一战线，对付我啊？不行，我也得找个伴。

行，你傻柱找徐立春，我就找刘光齐，有二大爷做靠山，我还就不信了，还搞不过两个孤儿？

许大茂到巷口买了两个卤菜，让母亲炒了把花生，把刘光齐喊过来，开了瓶牛二。

许有德在电影院放电影，晚上一般不在家，陶萍惯儿子，许大茂晚上经常喝高，跟傻柱产生摩擦。

刘光齐酒量小，一瓶酒一多半进了许大茂的肚子，他又喝高了。

徐立春酒量稳步提高，傻柱的负担逐渐减小，一瓶酒傻柱只喝了六两，可老太太说起了傻柱的烦心事，傻柱的心情很不好。

冤家路窄，傻柱从徐家出来，转弯与许大茂撞在一起。

许大茂本就是样子货，脚步虚浮，今儿喝多了，脚下更没根了。

“啊呀”一声，许大茂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陶萍赶紧走出屋子，看到好大儿躺在地上，陶萍那叫个心疼啊：“大茂，你咋啦？摔坏没有？”

“娘，您先别动，尾巴骨痛，您让我缓缓。”

陶萍调头呵斥道：“傻柱，你咋回事？咋又欺负我家大茂？”

“婶子，今儿这事真不赖我，是你家大茂撞的我。”

“真当我瞎啊？还睁眼说瞎话。”

宝贝儿子动不动就被傻柱捶，做母亲的心痛死了，早就想找这没娘教的理论了。

这时许大茂也缓了过来，他站起身绕过母亲，一把薅住傻柱衣领，大声说道：“傻柱，今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两人无意间撞一起，大家都有责任，你要什么说法。”

“嘿，我他娘的就不信了，四九城这么大还没地儿说理去？”

这时，正好刘海中从家里出来，许大茂提声喊道：“二大爷，二大爷，麻烦您过来一下。”

“你俩这又是咋啦？这大晚上，就不能消停点，领导总不能成天围着你们转吧？”

“二大爷，您给评评礼，傻柱把人撞倒了还耍横。”

“傻柱，这就你的不对了，犯了错误要认错，有错就改、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赶紧道歉走人。”

“大家都有责任，凭什么道歉呀？”

“凭什么？就凭我是院里的二大爷，我让你道歉你就得道歉！”

“二大爷，好大的官呀！我他么……”

“傻柱子，又胡说啥呢？大伙都有错，可人大茂跌倒了，你就应该道歉。”龙老太太转头又劝许大茂：“大茂，你俩都不是故意的，又都喝高了，你又没什么大碍，在这我替柱子向你道歉，你就不要纠缠了。”

没有办法，大杂院年纪最大的老人发话了，许大茂只得松开手。

旧仇未去，又添新恨，许大茂意难平。

喝了点小酒，徐立春早早地睡觉，凌晨又去了德胜门外鬼市。

生意连续做了两天，徐立春算是有了点口碑，刚落坐，便有顾客上门，个把小时，准备的东西销售一空，收获人民币二千多元。

总算告一段落了，徐立春心情舒畅，决定好好转转。

明清家具运输难，暂时不方便入手，徐立春想收一点小件古董。

前世混迹京城，看过一些古玩鉴赏方面的书籍，也做过一夜暴富的发财梦，可是腰里无钱，只敢过过眼瘾，也曾到潘家园转悠，花个百八十块捡漏，可事实证明他是个棒槌。

这辈子算是有条件了，徐立春打算多找点书看看，好好折腾一番。

前世屌丝一枚，原身也没见过世面，徐立春终究做不出大手大脚的事。兜兜转转，一个小时过去，徐立春拢共只花了百十块钱，入手十几个小物件。

意兴阑珊，徐立春准备打道回府。

可当徐立春走出集市的时候，猴子、长脚和胖子围住他。徐立春想不到两拨人，是一伙的。

“兄弟，我们想跟你谈笔生意。”

“啥生意？”

“我们万爷想跟您合作？”

“万爷？哪个万爷？”

“哥们，你都做了几天生意，咋连万爷的名号都不知道？”

“我家离这远，真没听过万爷的名号。这万爷究竟是干啥买卖的？”

“你也不需打听得太仔细，你的货万爷包圆了，你直接批发给我们……”

“老几位，我手上的货可都最卖完了。”

“真卖完了？”

“真卖完了。”

“你不打算再做下去了？”

“没东西咋做？”

徐立春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绕过他们扬长而去。

“诶，古玩玉器要不要？”瘦猴追着屁股问道。

“等下回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