亳州，位于安徽西北部，地处华北平原南端，中原战略要地，自古以来便是群雄逐鹿场所、兵家必争之地。

自商汤伐纣以来，亳州大地上发生过大小战争数百次，其中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不绝于书。

西北与河南接壤，西南与界首毗连，东与淮北、蚌埠相倚，东南与淮南为邻。

亳州在今日更为重要，此地为满清南征军往西北退向河南的必经之地。

如果被占，后果将不堪设想。

图海亲自统帅的数万八旗将成瓮中之鳖。

不过，图海自认为亳州是安全的。

亳州可有五千绿营火器部队和两千八旗火器部队。

再加上新增的两千壮丁，可有万人掌控此地。

而且，淮北至亳州沿途有八旗精锐骑兵把守，如果明军要进攻的话，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没有意外的话，就是如此。

前提是没有意外……

亳州，一处府邸内。

“袁将军，李大人托我给您带句话，只要你能想办法打开城门，迎友军入城，那你在伪清的使命就能结束了。”

“谁？！”

夜不能寐的袁凯连忙起身，四处张望。

直到他看见一个人影。

“？！”

“你是何人，给我如实招来！”

袁凯拿出床边的佩剑，朝着那个人影走去。

只见那个人影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天王盖地虎！”

“小鸡炖蘑菇！”

袁凯脱口而出，随即震惊，紧接着又是狂喜。

“我等得好苦啊！”

看着那个突然闯入房间的不速之客，袁凯热泪盈眶。

“我是锦衣卫一处的路明欧。”

“伱怎么进来的？”

袁凯疑惑不解，他想不到大明的触手竟然伸的这么远，竟然能够伸进他的府邸。

“莫要惊慌，袁大人，您可是一处安插在这里的尖刀啊，心理素质这么差的吗？”

听到路明欧的话，袁凯回忆起了自己几十年前在锦衣卫一处接受训练的画面。

他曾经是一个出色的锦衣卫特务。

他看了看自己发福的将军肚。

年轻时候，他风华正茂。

那年，他还很瘦。

现在啊，蛰伏几十年了，他在伪清也爬到这个位置了。

也是一个统兵万千的将领啊。

只是有点屈辱罢了。

不过，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袁凯很快就开门见山。

“兄弟，请你再说一遍，我刚才没有听清，应天有什么指示？我需要做什么？”

晕！

合着袁凯那时根本就没听清啊！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自己没有按照流程接头的原因。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想到这里，路明欧一时间脸色绯红，这一切自然也是被袁凯看在眼里。

不过，这种时刻，还是不过多指责好。

路明欧把之前的内容给复述了一遍。

“这有些难办啊……”

袁凯沉吟了一下，面露难色。

“可是我手里只有五千绿营，随时随地都在满人的监控当中，更何况，我实际能控制的兵力也没有那么多，可能就只有一千人，想要打开城门，难啊。”

“莫急，二处在亳州城中已经做好准备，秘密招募了数百破家的男子，只要你确定好时间，二处先吸引满人，然后你们——”

“——立刻进攻城门！”

路明欧自信满满。

但袁凯有些狐疑，他发现了一个华点。

“那二处行动为什么要派你这个一处的人过来跟我接头？”

袁凯的问题让路明欧愣住了。

他们两个都是锦衣卫的人。

不同处的联合，可是大事。

而且，在锦衣卫各处之前也没有什么先例可循。

大多是各干各的。

搞不好，这是伪清……

万一是伪清的特务就不好办了。

那自己可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不过，这时的路明欧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我都是一处，但一处在亳州没什么准备，只能委托城内二处的人助我们一臂之力了，情急之下，只得如此。”

说罢，路明欧把两份秘密文书递给了袁凯。

袁凯看到熟悉的信号之后，这才放下了戒备。

“抱歉。”

袁凯拱拱手。

“无妨，锦衣卫警惕性高也是好事。”

路明欧没有在意。

袁凯经过一番斟酌之后，又开口说了。

“不过，还有不少伪清八旗骑兵在亳州城外伺机而动，要是我们不能尽早拿下亳州城，那我们可就要成烈士了。”

紧接着，袁凯又说道：“亳州城外有多少友军接应？要是没有，我们大概率要败。”

这时候，路明欧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没有，为了不惊动图海，李大人只派了一个团的兵力抵达亳州附近，我们可能……”

“懂了，不必再说了，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袁凯明白了，他看淡了。

一死而已。

为大明尽忠。

为陛下尽忠。

反正自己死后肯定是能进武魂祠的。

自己在大明的妻儿应该会被优待的。

往日的一切在他面前宛如一团浮云。

唯一可惜的，可能就是他在伪清的妻儿了……

“不试试，我们怎么能知道我们不会成功呢？”

路明欧握住了袁凯的手，一脸深情，又说道：“前辈！我会和您一同效死的，您并不孤单，哪怕是黄泉路。”

“死又何妨？”

袁凯喃喃自语。

就这样，过了许久。

袁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兴奋！

“我有办法了！”

“明日夜晚我宴请亳州诸将，你们届时伺机而动，配合我处理城中诸将，我将诸将处理干净，届时亳州清军将群龙无首，我正好起兵夺城门。”

听闻此言，路明欧眼睛都闪闪发光。

“好！”

“明晚行动，我会通知二处的弟兄，让他们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赌了！就算是被伪清处死或战死也无所谓了，自己本来就抱有死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干就完了！

“那么，我们可使用的兵力就不止一千人了！”

袁凯思索一番，认为成功率会高许多。

要是把城中的八旗军官拉进宴会的话……

那就是宛如无人之境了。

想到这里，袁凯感觉稳了。

“前辈，我先行一步，明日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