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你管这叫简单法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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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师父,慨然赴死什么的,要不,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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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言猛地回头。

在他身侧,飘着一个纸片人。

隔得如此近,也就看得分明,纸片人脸上的五官是画上去的,嘴唇微微往下抿着,像是在哭泣,不过,即便是画上去的,五官却并非纹丝不动,而是如真人一般。

说话时,嘴唇蠕动。

望着陶乐言的时候,瞳孔也在眼眶内转动。

“看戏去!”

“看戏去!”

纸片人突然不耐烦地嘶喊起来。

有一种不可违逆的意志随着声音降临,盘旋在耳边,让人身不由己便想随之而动。

无限万象归元录。

一点清光在陶乐言身上升腾,将其笼罩,也把这声音屏蔽,将那意志驱逐。

神识不受污染。

“看戏去!”

“看戏去!”

突然间,声音如海潮。

那是数十人在同时嘶喊。

抬头环顾四周,数十个纸片人出现在周遭,有远有近,忽东忽西,忽南忽北,却都直勾勾地望着陶乐言,瞳孔在苍白的眼框内转动,嘴角往下,哭丧着脸。

“看戏去!”

齐齐呼喊,意志如山。

陶乐言一个踉跄,身上清光一敛。

与数十意志硬撼,也就变得吃力。

虽然,还能扛住。

只是,没有意义。

若是仍然不为所动,下一次,身边多半会出现数百个纸片人。

下方村庄,密密麻麻全都是纸片人,正朝着村庄中心祠堂所在的高台飘去。

陶乐言迈开腿,朝着山坡下走去。

也是朝着村庄祠堂旁的高台走去。

当他这样做的时候,身边的纸片人一个个的忽然消失。

最终,只剩下最初的那个纸片人与他而行,像是同伴,又像是押送囚犯的捕快。

有点让人不爽。

一个呼吸而已,陶乐言便出现在村庄的高台下。

跨了一步便入村,再跨一步便出现在此。

这里并非现实世界。

宛若梦境一般的诡域。

现世规则在这里自然吃不开。

陶乐言站在人群中。

空中,各种乐器声回荡。

高台四周,却见不到一个乐手。

周遭,全是纸片人,重重叠叠。

挤压着他,簇拥着他,直勾勾地盯着他。

所有纸片人的嘴角都在下抿,像在哭泣一样,被它们直勾勾地盯着,陶乐言的嘴角也在下抿,莫名的想哭。

这样做的同时,他感觉到了自身的一些变化。

突然间,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一阵风吹来,便要飞起来的那种感觉。

纸片?

陶乐言心中一凛。

我要被这些家伙感染,变成纸片?

无限万象归元录继续运转,清光笼罩。

神通免疫精神污染一直都在,两者叠加,堪堪抵住了这污染,陶乐言不曾化身纸片。

就这样熬?

陶乐言握住刀柄。

他将拔刀的欲望强行按捺了下去。

还不到时机!

言出法随所提示的时机并非现在。

他还要等!

还要熬!

“咿呀!”

高台上,传来一声轻叹。

一个青衣书生突然现身,戴着奇怪的冠帽,穿着不怎么合身的书生长袍,五官倒还周正,诡异的是,却和那些纸片人的五官一模一样,纸片人的五官皆是照着他的样子所画。

“呜呜……”

他嘴角下抿,啜泣起来。

乐器伴奏声戛然而止。

同时间,台上幕布拉开。

一个女子身穿红色裙裳,挥动长长的水袖,从后方转了出来,来到了台前。

那女子长着一张初恋脸。

对陶乐言而言是初恋脸。

这女子和他前世的初恋对象长得一模一样。

在背负娘娘法驾上山的仪轨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见过她,梦中,白衫白裙变成了红色裙裳。

气质也迥然不同。

这女子并非他初恋,而是娘娘法驾。

梦境中,她是魅惑美艳,此时,台上的她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酸楚,透着些许不情愿。

这是被限制了?

青衣书生哭声一起,下面那些纸片人便跟着大哭起来。

哭声如潮,弥漫整个空间,虚空中悬着的那一轮红日,圆圆的脸上也浮现出五官,和青衣书生一模一样,同样嘴角下抿,像是在哭泣的样子……

陶乐言嘴巴一扁,一种奇特的感觉突如其来,让他忍不住便要嚎啕落泪。

台上,红色裙裳的女子在舞动。

腰间系着铃铛,飞舞间铃铛作响,却被哭声压制了下去。

同化!

无论是台上的铃铛娘娘法驾,还是台下的自己,落入这个诡域后,都在被诡域同化,哭声污染。

陶乐言明白。

自己一旦嘴角下抿,发出了哭声,也就会被污染,变成纸片人,成为周围这些纸片人其中的一份子。

不!

不行!

落泪就要输!

无限万象归元录。

运转!

爆发!

燃烧!

光!

陶乐言在发光!

青色的光晕夹杂着勃勃生机在他身上呈现,这光芒隔绝了哭声的污染,那种不受控制想要哭泣的冲动瞬间消散,不仅如此,光芒逸散出去,落在了身旁不远处的几个纸片人身上。

那几个纸片人,哭声戛然而止。

随后,像是浸泡在水里一般,在青色光晕中融化,瞬间消散无踪,不复存在。

同时间,纸片人齐刷刷地扭转头来,直勾勾的看着陶乐言。

那一刻,哭声停止。

高台上,原本一脸痴情望着红衣女子沉溺在戏台角色上的那个青衣书生此时也转过头来,望着台下的陶乐言,眼神幽然,就像是有一把火在里面燃烧。

愤怒!

如果愤怒如刀的话,看你一眼,你就已经死了。

这句话是修辞,是形容,此时此刻,却是现实。

陶乐言感到自己像是被迎面戳了一刀,身上荡漾着的青光为之一敛,不再外扩,而是退潮一般收了回来,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快要熄灭的样子。

突然间,哭声四起。

纸片人齐声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冲天而起,他们争先恐后朝着陶乐言扑了过来。

捅马蜂窝了!

恐惧?

不安?

惶恐?

不!

这些情绪并不存在。

陶乐言继续运转无限万象归元录,一点灵光探出,无形通道打开,他往虚空一抓,手中便多出了一个血铃铛。

同时间,身后有声音传来。

“给我!”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身后虚空探出,握住了血铃铛,将那玩意轻轻摘了过去。

“叮当!”

铃铛声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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