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多索”

“三千九百”

“待见主任，当面告之乎？”

“宜先截图与之，面会再详”，雍葭初试投稿于国际学术会议论文，果然如老呼昂所料，投稿之事甚为顺利，雍葭之才，殊为出众。

“主任问此论文有何益处”

“因我求其资助也”

“彼乃问其益在何处”

“因公司不甚需此”

“然资乃彼所出”

“但问吾作此有何益于公司”

“宜与主任细言”，雍葭之作，实为化验之果，此乃主任所命之日常任务，自能体现主任领导团队之科研之功。且所任职之公司，乃上市公司之佼佼者，专利、论文对其品牌发展皆有裨益，公司必奖之励之，此乃公司之导向也。雍葭在主任之明智领导下，依公司奖励之导向行事，当无误矣。

彼言此会有嘉赏。观是否可变无形之益于TQM，为公司立阵，国际论著皆认之，若书TQM，公司益加重视，以振声威。适才已口头相商，后将发深思熟虑之全面文字版，雍葭拟于文首添言：“主任适才口头之报，略显零碎，吾今略加梳理，补充如下。”或言：“主任，吾今日听君论软实力，感君之肯定，今问论文之益，吾据君言思得数点。”

“此论文乃主任所托，君常言日后当重专利与论文之道，吾故试行此路。此显主任之思路高远，前瞻性强。”

“吾司为五百强，论文于公司品牌之发展大有裨益，否则何以有赏？此赏即公司之导向，彰显其软实力。”

“主任所言之差异性竞争优势，他基地或可论TQM，然英文论文理论上较TQM更难仿效，更为稀缺，此皆主任指导有方之体现。”

“此等成果于主任评高工有益，且主任确实成就吾人，他基地硕士在他人之下未必能出成果。此显主任识人、用人、培养人之高水平思想。”此乃雍葭闻主任论软实力与团队培养之启发，所思之言未知是否妥当，关键在于主任观后反应如何。

-----------------

善矣。

吾已频告，惫矣。

简历之事，吾已嘱其发至双流、金堂人事。

头像之事，吾已令其换底。雍葭令小浩步步为营，宛如负重之拉包，然小浩行事不精，尚欠细腻。

此江芸之简历，因符号之故，排版甚佳，邮箱、电话之符号皆备。老呼昂甚怒，以小浩未细读、未细观、未深究为忧。简历之构思、文字、排版，一字一句，几经周折，犹有不足，恐其导师难以为继，或将被退。小浩之教，实为难事，老呼昂告雍葭勿再以此琐事扰己，以免影响心情。

“数日勿提此事，心已不悦。”

“勿截其消息。”学生小明自投，非人荐之。小浩之态，谁敢荐之？恐损推荐人之声誉，断学生求职之路。

“金堂自寻投简历之邮箱。”

“双流已投，勿再重复。”

“双流之简历，非再优化而投乎？”

“时已晚，拖延过久。”更甚者，小浩与同事关系不睦，又生二次事故，难度益增。面对面交流，彼不知言，亦不懂。小浩恶语连篇，甚难处之。

“勿再言及。”

“不截图矣。”

“何人使君涉此事乎？”雍葭亦无言，简历现状如此，暂且搁置。

-----------------

适才游展，偶遇旧同窗，乃大学之伴侣也。

彼问吾：“非攻读博士乎？”

吾答之：“然，然为在职之读。”

彼云：“闻自同窗，君攻读博士。”

“彼等同窗室友耳。”

“传闻君于何处攻读博士？”

初，吾未敢认，后坦言：“实为在职之读。”雍葭自责虚荣之心，言出即悔，恐有后患。

“悔矣，当言攻读博士。”

“非在仕。”

“当时思绪未清。”

“主任在侧。”恐主任闻之，定有后患，必重审雍葭一年之绩。未知读博，专利、论文、文献皆优点；知雍葭读博，仅见领薪而无所事事。聪明之人，岂不明此理？雍葭近来得意忘形，于职场更难相处，尤忌非同类之嫉妒。此乃老呼昂之诊断。

“未在主任前言读博。”

“彼问吾是否于农大读博，吾急拉其至一旁。”

“主任闻汝对话乎？”

“彼等与余人谈笑，未闻。”

“汝近飘矣。”飘则易忘形，老呼昂诫雍葭需低调行事，革命未竟，仍需努力。若高调，则疑雍葭工作量少，仅做己事，领导或生嫉妒，不再保护反阻之。

雍葭今博士方向之Sci未发表，开题未开。若调至繁忙之职，无暇阅文献，此炫耀之祸。读博仅考上，不足炫耀，有人读博期间亦退学。若雍葭先炫耀后退学，再问起则无地自容。老呼昂觉雍葭近飘。

“低调行事。”

“否则自挖陷阱。”

“祸从口出。”昨日已言可独往，若雍葭独行，则无事。今在职场，勿认读博，即在职读博亦勿认。先谋生计，文凭之事，后议可也。直截了当，己不认，任其猜测。

“于同事及领导前，勿认读博，纵闻汝与王之言，亦勿认。不认则无事。”

“不尽然，善自休息，勿多虑。无汝之努力，何有成绩？职业发展，重在自我提升，开拓思路，未来可期。谢汝之付出，前景光明。”此乃主任答雍葭论文之事。

“甚善，主任内心实喜。”

“未来可期，评价甚高。”

“今日同窗又问一细节。”

“问吾是否常与呼昂老师保持联系？”

“吾答是。”雍葭今复盘此答，实入他人之逻辑。

“彼何问此？汝有其微信乎？”

“皆拉黑删除矣。”早删之，问者皆不安。被老呼昂拉黑删除，见未删雍葭更不平衡。十年毕业照相、请饭，老呼昂皆拒，一一删除，雍葭亦被删数回，唯雍葭后反复加之，乃得再续。不知何时，教授成高危之职，避之唯恐不及。

“今日乃大警。”

“吾当严训。”

“常如此。”

“事后悔之。”以后勿轻言有联系，当言何时已删，不知何处得罪恩师。无联系则无恩师之助，更显雍葭之高大。事后方知，事秘则成，习惯即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渐有城府。

“防人之心不可无。”

“吾今日厌此躲藏之态。”

“然别无选择。”

“原格局低，碍成长。”

“与大学性格相悖。”

“头亦诫吾不假思索。”

“彼未直言，然吾闻之。”老呼昂此次亦不惯雍葭，直戳其痛处，斥其性格为失败之源，不屑一顾，不值保留。工学博士之非专业训练，应包括思维训练，与喜好、习惯无关，唯以结果为导，对雍葭有利则行，不纠结于喜好与否。

“此等处世之道，于我而言，实为难矣。”

“习之习之，必有所变。”

“实乃数载间，君屡言吾当寡言。”

“然吾纵寡言，”

“亦难以自禁，言出即出。”

“今日之事，真乃大警钟。”

“悔之不已。”雍葭今能自知其弊，已属进步，不似小浩等不知错在何处，更为棘手。

“无碍。”

“往后成习，”

“君须常敲警钟，否则吾将悔之。”此数年，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八字亦雍葭所任职之企业文化，雍葭每遇大错，必记之，如“遇未预之问，先默数五数，而后以表情代之，不轻言。须成不答之习。”今年已记四条，雍葭亦将此添入。

“必有大益。”

“每周复置其上，粘贴一次。”

“一月二月，习成自然。”

“自彼专利误答，损二百赏，吾常自省文字信息。”

“今日之误，同彼专利，甚大。”

“嗟夫。”

“悔之不已。”

“幸得君及时发现。”事后观之，雍葭之及时，主任未觉，实为万幸。主任对雍葭评价甚高，未来可期，皆雍葭之努力所致。此言肯定雍葭一年之努力，能建此印象，雍葭得之不易，决心维护之。今日之事已了，不自责，从今始，真正之变，在于成不答不理之习。

“今年始成记过之习。”

“观之皆君之言。”

“诚为有效。”

“然彼时吾甚悔之。”

“悔之一二日。”小呼昂昔日亦打印一纸，贴于电话旁及墙上，纸上有提示先不答，先问对方，使其无以应对。雍葭则日日在手机页面提醒之，技术虽新，其理同焉。后渐成骨中物，似与生俱来，实乃后天强化训练所致。如吾三年练箫，每日数时，今自觉如幼时习箫，似有童子功。

“吾须三年训练，方能成肌肉记忆。”无论何种技艺，小呼昂、老呼昂皆需沉浸式训练三年以上，因愚钝故也。

“君乃吾年轻时之翻版。”雍葭必将超越老呼昂，教无可教。此二十年来，唯有一人学成并超老呼昂，今雍葭将继之，必将超越。老呼昂见雍葭今之写作言谈，皆似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