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家机构，在刚创立时效率都非常高，尤其像异管局这种承担着特殊职责，被从上到下无数人密切关注的单位。

很快，窦启山就拿到了关于方成的最新报告，包括其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的人给予的反馈。

比如，罗寰山景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许宏军，就提供了一条线索。

作为一名老警察，他在接到报案时，都有录音的习惯。

之前，他接到陌生人报警，说看到“陈虎”杀人，一直以为对方是张凯，但张凯死不承认。

而当时，这个报警人也否认自己是张凯，并且说的不是“张凯是谁”，而是“我不是张凯”，这意味着对方很可能认识张凯。

此外，虽然侯振鹏等人都对方成没印象，并且在成为玩家之前的七十二小时里，都没有发现方成有在附近出现。

但在投入大量人力，将搜索范围进一步扩大后，异管局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们虽然没有发现，方成出现在侯振鹏等人附近，但有监控拍到方成出现在相应城市。

什么样的旅游特种兵，会在几天之内跑遍这么多城市，而且出现的时间，还与侯振鹏几人成为玩家的时间完全重合？

毫无疑问，无论是侯振鹏，还是常秋生，以及张凯，最早一批玩家的出现，都与方成有关！

在确认方成就是最早一批登录器的散播者后，窦启山带着方成的所有资料来到局长办公室。

陈清泉翻开资料，第一页就让他发现了异常：“方成是个孤儿，父母很早就过世，连其他亲戚也不怎么来往了？”

“如果我想伪装成人类，也会挑一个社会关系简单，和亲戚没有什么来往的孤儿。”窦启山在一边附和道。

虽然陈清泉告诫他，关于方成不是人类的猜测，只是有可能，并不是最终结论，但这家伙似乎已经认定，方成不是人。

再看下去，陈清泉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来。

在资料中，方成上过大学，学的是平面设计，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商场，负责设计一些宣传物料，如招贴画、户外广告、传单之类。

这份工作不算太累，工资也还可以，不过管他的部门经理特别偏爱红色和黄色，设计要求不是大红就是大黄，或者大红加大黄，显得特别艳俗。

就广告效果而言，这种风格简单醒目，或许很适合商场宣传，但对方成来说，这样的设计多了，却让他心理不适，甚至感觉审美都受到扭曲。

不过，这是调查人员结合那位经理，及前同事给出的说法，推导出来的结果，具体如何暂未可知。

反正，在捱了一年多后，他辞职做起了自由设计师，平时在网上接一些散单，比如网店设计、小公司的VI设计、宣传物料之类。

没单时，他作为会制作一些素材，包括H5模板、PPT模板、手机主题之类的东西，放到相应平台上售卖。

这样大钱赚不到，混个温饱却不成问题，倒是让他过上了自由闲适的生活。

当然，这个自由闲适，是对方成自己来说。

对陈清泉来说，这却意味着方成的社会关系更加简单，和外界更没有什么牵绊。

这下子，连他都有些相信，方成不是人了。

继续看下去，陈清泉惊疑出声：“他还写过网络小说，似乎名气还不小？”

听到这话，窦启山道：“他在网络小说圈子里名气确实不小，但跟小说写得好不好没关系，主要是因为发生过一件事。”

“说说。”

陈清泉突然来了兴致，连资料也合上不再看。

窦启山应该看过很多次方成的资料，张口就说：

“一开始，他写的是一本叫《斗罗大陆》的小说，结果还没上架就被人举报抄袭。

被抄袭者晒出的证据，是自己的邮箱，说方成的小说虽然发表在前，但自己的构思更前，并且保存在邮箱里的时间，比方成发表的时间更早。

由于被抄袭者很有名，这件事在网文圈闹得沸沸扬扬，有人挺这个人，骂方成是抄袭狗，也有人挺方成，说只是撞创意，虽然剧情一样，但文字完全不一样，而且光是一个邮箱，也不能说明是谁抄谁。

但就在他们闹得正欢时，方成却不知道是因为心理素质太差，被骂得承受不住，还是出于文人的清高，竟然将《斗罗大陆》太监不写了，换成一本新书《遮天》。

这本书倒没人再说抄袭，但因为之前的太监举动，让很多人追着他骂，不是骂他抄袭狗，就是骂他烂泥扶不上墙，说什么‘臣等正欲死战，陛下奈何先降’，最后把他骂得再次太监。

至此，方成在网文圈绝迹。不过他的事迹却一直有流传，因此积攒起不小的名气。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遮天》虽然太监了，但开头让很多人惊艳，有不少人续写。

其中续写最好的一个作者，甚至以此封神，并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出，要分给他一些版权费，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听完窦启山的讲述，陈清泉摸着下巴，道：“这样看来，方成确实不像是人类。”

“对！对！”

窦启山疯狂点头，“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据理力争，就算不争，也不至于直接太监，这反而会让人感觉心虚。”

他不知道，方成之所以选择太监，确实是心虚，因为这两本书本来就是抄的。

作为一名穿越者，想在现代社会赚钱，方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当文抄公。

他都已经计划好，先把地球上各位白金、大神的畅销书抄几本，等名气大了，再抄一些适合改编的作品，比如《鬼吹灯》《指环王》《哈利波特》之类的。

谁知，开头第一本小说，就碰上了正主，或者说同位体；第二本太监后，他想重新捡起来，结果在续写者，又发现了某疑似红毛怪，这下子彻底心虚了。

再加上，没过多久，系统就来了，他的文抄公大业，自然宣告无疾而终。

而他的笔名，也成了一个让网文圈许多人扼腕叹息的传说。

听完这段关于某个网文天才的陨落史，一时之间陈清泉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不管方成是不是人类，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就算不是游戏的幕后运营者，也和运营者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