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仿若无人的房子,四下转悠了起来。右也没有去询问为什么,在它看来这种提前摸清环境、有备无患的行为同样很有必要。
兜兜转转,一楼的四个房间被他们摸了个遍,新一手中原本握着一柄铁锹,但在右手的劝导下换成了一面厚实的锅盖。
“话说,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请求?”新一对着右手问道,两个人踩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我想知道更多关于我这个物种的事情,而我们遇到的同类中只有田宫没有表现出明确的敌意。”右眨着眼睛看向新一,“难道新一就没有这个疑问吗,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还好吧,如果能一直这样的话,你是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在这些时日,新一早就适应了这个阴差阳错寄生在自己右手上的家伙。虽然对方原本的目的是要吃掉他的脑子,但一番相处之后他却发现这是个意外单纯的家伙。
“我那些吃人的同类呢?新一对他们有着很大的意见吧。”
新一也不想骗它,“有意见才是正常的吧,吃人……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行为。”
“可人类不也会吃其他物种吗?人类有考虑过猪、牛、羊等生物的情绪吗?”右单纯的倾诉着自己的疑惑。
新一面露难色,用胳膊蹭了蹭发痒的头发,“这……不一样的吧。”
方块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走廊中的声音不大,但却能刚好传入他的耳朵。
“哪里不一样?”
“也许……目的不同?”
“可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块人却没半点动作,他手里翻着女子留下的一本小说,虽然主题还是在探讨人性,但内容相对科普材料会有趣许多。
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新一毫无防备的拧动把手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咔嚓——
新一突然松开了手掌,他似乎有被吓到,把手回弹的声音清脆回荡在房间中。
“这……这是什么啊!”
新一扶着门框,站在门外。
他的右手变成了拟人形态,大拇指变成的眼睛与新一一同打量着眼前像是由方块组成的人类。
“这也是你的同类吗?”少年小声问道。
“这点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吧,很明显,不是。”右回答说。
方块人同样也在打量着他们,一对奇怪的组合,猎人和猎物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你们,擅自闯入别人的家里东翻西找,将自己当做RPG游戏中的主角吗?”方块人对两人调侃着。
“对不起!”泉新一果断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脑后,迅速弯腰道歉。
“哦,对不起。”右模仿着新一的话语,接着转头说道:“虽然我没有感受到杀意,但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新一,他似乎杀过人的。”
“杀……杀人!”泉新一战战赫赫,匆忙后退到卧室之外。
方块人紧起鼻子仔细的闻了一下,除了桌面上打开包装的薯片,他再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他今天可没杀过任何的怪物,那这血腥气味应该是从少女身上沾染的吧。
方块人看着右说道:“我没杀过人,只杀过怪物,就是你这种怪物,总共杀过四个。”
“真的?怎么杀掉的?”泉新一小心翼翼的问道。
“刺穿他们寄生身体的心脏,很简单吧。”方块人说。
泉新一捂着自己的心脏又向后退了两步。
“这样解释也很合理,虽然被寄生但身体还是活着的,死亡的只是脑,就算是寄生生物的身体里留着的也是人类的血液。”右说。
“别退了,再退就镶进墙里了。”看到新一笨拙的样子,方块人也不再继续刁难他,“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目的是什么?是谁让你们来的。”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右手延长来到他的眼前,伸出手指说道:“新一不要担心,你看他身后的桌面和地板。”
上面堆放的都是自动贩卖机中的零食,地板上都是空空如也的包装袋。
……爱吃零食的,或许没有坏人吧。
但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没有钱的怪物要怎样才能获得这么多的零食。
“你好,我叫泉新一,它叫做右。”少年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栋房子还有人在居住。”
方块人点了下头:“嗯,我叫史蒂夫,继续。”
“有人让我们来这里交谈一些事情……”
右打断了新一说道:“是一个伪装成人类女性的同类,她化名为田宫良子目前在新一的学校中任职,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不得不前来同她交流。”
“……什么不得不,明明是你一口答应下来的好吗?”新一嘟嘟囔囔。
“但那种环境,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她就会大开杀戒了吧。”右看着他说道。
史蒂夫闻言起身走到了窗户前,“嗯,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是谁了。”
他用手拨开了窗帘,看到了街道上向着这里走来的熟悉面孔,但她并不是一个人。
“是两个人,新一。”右手提醒道。
“啊?啊!”少年苦恼着,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真的是陷阱啊!我们快点离开吧。”
“说是陷阱还太早了一些。”右手安慰道,“而且对方已经到了。”
叮——
一楼的大门被推开,一男一女均是一副面瘫的模样。
“你右手上的怪物说的不错,如果她想杀你就不会让你来这了。”史蒂夫率先走下了楼,“一起去听听她这次又产生了什么新的问题。”
纠结了片刻,泉新一紧随着史蒂夫的背影走到了一楼。
怪物们散发的电波让他们相隔百米也能顺利交流,置身于这间不大的客厅时,怪物们自然能清楚的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男子率先看向新一的右手,接着抬头将与其对视。
无形的压力施加在自己的身上,泉新一的额头滴落着冷汗,他的左手握紧了拳头,心脏不争气的咚咚跳个不停。
“难怪感觉不一样,这是什么家伙?这种家伙也称得上是同伴!”男子对自己的敌意毫不遮掩,张开嘴巴露出了满口尖牙。
噌!
右手不甘示弱的变成了金属般的利爪,男子的脑袋也从一边开始以螺旋的形状分裂变形,小小的客厅顿时像是被塞满了火药的木桶一样,焦灼的气氛令泉新一吞咽着口水……自己就不应该听右的主意!
泉新一的目光游离,最后向史蒂夫投出了一个求助的目光,但史蒂夫只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都住手!”田宫良子走到两人中间大声说道。
“一出好戏。”坐在沙发上的史蒂夫做出了评价。
“希望你不要误会。”田宫良子对史蒂夫解释过后,又看向男子说道:“我已经对你解释过了,自相残杀对于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男子看了眼田宫,又看了眼史蒂夫,迫于形势双方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