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呆了，根本没想到宋明伟会出事。

我料到斗篷男就会用些手段，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当着我的面就用宋明伟威胁我。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回头怒问，“我警告你，如果从今以后，我身边再死任何一个人，你就别指望我帮你救任何人。妈的，大不了要死一起死，你别以为在我做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话动摇了斗篷男，他打了个响指，宋明伟解脱般地喘着粗气，一只手捂着脖子，但是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希望这是你唯一一次威胁我。”斗篷男冷声道。

老五把宋明伟扶起来，眼眶通红，对我低声道：“妈的，老子当了警察以后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天底下还有王法么？江州是不是要让他们长生会横着走。秦征，你只要一声令下，我他们的就是命不要了，也要和他们干，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

我哪里不想和他们拼了！

老五根本不知道我的难处。

我现在已经被长生会逼到了绝地了，以前长生会都是和我小打小闹的，像是吓唬吓唬我一样，可是这回他们是来真的了，只不过是几个小手段，我就已经成了通缉犯了。

那两个杀手中的一个确实说我杀的，就算到时候还我清白了，我也少不了一个防卫过当，过失杀人。我这辈子和毁了已经差不多了。

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险职员，我什么本事都没有。身上背着这么一个案底，要是还要坐几年牢，等我出来的时候，更是找不到工作了。

这还是最好的结局，如果没人能还我清白，我恐怕是要死刑立即执行的。

最可怕的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掉长生会的危机，法庭将错就错，就将我判了死刑。我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事儿我一直没说，可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是完了，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再让长生会杀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我就是拼了这条烂命，我也要把兄弟们都保护下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和长生会赌这口恶气。

我让老五冷静，然后我也站了起来，和斗篷南隔着长桌对视着。不得不说，就算这个家伙长着我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讨人厌，让我简直想打烂自己的脸。

“你忘了么，我让你来这儿是想让你觉醒啊，圣王。”他忽然阴笑着，嘴上的话对我是挺恭敬的，可是语气里透着一股很深的讽刺的意味。

斗篷男绕了一个圈子，跟我介绍道：“宋明伟和五警官的体内都有鬼婴，只要我一个响指，这两个鬼婴都会马上脱胎爬出来。”

“你敢！”

“别着急啊。”斗篷男道，“我又没说我要杀他们。他们能不能活下来的决定权都在圣王你的手上。如果宋明伟的鬼婴爬出来，我就让五警官体内的鬼婴消失，要是五警官体内的鬼婴爬出来，我就让宋明伟体内的鬼婴消失。怎么样，到底是谁活，都靠圣王你决定。”

说完了，斗篷男已经退到电梯边了，我眼疾手快，冲上去要捅死这个王八蛋，但两声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中，他不知道怎么能预料到我的行动，手里的军刀正好挡住了我的军刀。

我被巨大的反震力激得手臂一麻，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能邢龙打他还差不多！

就在我被弹开的一瞬间，他已经进了电梯了，等我想再反扑上去，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打了一个响指，对我笑道：“你好好地做出选择吧，圣王。”

“你给我站住！”

我冲上去，只撞上了关上的电梯门。

等我回头的时候，老五和宋明伟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鬼婴开始发作了，两个人都满头的白汗，额头上汗水点点。

他们也许不害怕死亡，可是这种残忍的死法，是个人都会害怕的。

“老五，小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人死的！”我道。

话是这么说，时间却不等人，我还没想得出办法，宋明伟已经开始呕血了，他的体质弱一点，因为受伤严重一些，所以鬼婴的反应更强烈一些。

宋明伟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靠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为了掩盖吐出来的血迹，他假装自己在咳嗽，但是血已经从是指缝里渗出来了。

“杀了我吧。”老五疯了一样对我叫道。

我摇着头后退，我绝不可能杀任何人的。我他妈的就是自己死也不会再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死去。

老五也不好受，他的身体健壮一点，在暴雨中的时候，他就扛住了体内要挣扎出来的鬼婴。但可能是受响指的影响，鬼婴变得活跃了，老五捂着肚子，气息全都乱了。

我心里像是刀绞一样，捏着拳头，可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果然是斗篷男的陷阱，说什么让我觉醒，只是为了让我陷入到更深的深渊中去。

我摇头，忍着通红眼眶中酸涩的眼泪：“你们不知道，圣王的觉醒需要人的喉血喷头。我杀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让圣王的觉醒仪式完成。”

老五苦笑道：“可等不了了。你杀了我。”

“不可能。”我坚定地说道。

老五实在太疼了，连椅子都靠不住了，从座位上滑了下来，靠在椅子上喘气：“你就算不杀我，马上这鬼东西也要从我的身体里爬出来了。让我死也死得有尊严一些好么。实话和你说，老子不怕死，没有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觉悟，我也就不敢刑警了。实话告诉你吧，你五哥我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为这一天做好准备了。我想过死，每个警察都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可是我不想这样死。”

老五说的我都懂，但是让我杀了老五，那没可能。

可宋明伟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蜷缩在地上，就好像一只虾一样，我看他在桌子上摸索着，忽然碰到了一个茶碗，茶杯被他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宋明伟摸到了一只茶杯碎片，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割，还好我眼疾手快，把他手上的东西给踢掉了。

杀千刀的斗篷男，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宋明伟和老五，两个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死的，我就不相信没办法救他们了，如果最后真的没办法救他们，我他妈的自杀也要让长生会损失惨重。

我的血可是暂时压制鬼婴的活动，我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失血而亡，在手腕上直接开了一道口子，塞到老五的嘴边让老五吸了几口，老五竟然能喘上来几口气了，我赶紧给宋明伟也喂了几口。

没想到，我的血真的有用，两个人吸收了我的血以后，情况好了许多。

我不敢大意，斗篷男不会这么就罢休的，他今天布置了这么大的陷阱要让我觉醒，一定还有后手。

我对二人说：“你们谁也别在他们的提会死的事。我不可能让你们两个谁死的。别的不说，你们两个是我带走的，要是再死一个，这笔烂账就又要算到你秦征爷爷我的头上了。妈的，你们有力气说那些废话，还不如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老五是个粗人，让他打架是一把好手，可是让他出主意，他就不行。还好宋明伟能喘得上气之后，脑子也上线了。他问我：“你说，为什么照片上的张雪会和他们合照？”

老五气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个问题。”

我打断老五：“我觉得他说的对，这个问题很关键。这张照片如果是真的，那有些年代了，那个时候张雪还是个小孩子，这个女人是张雪的亲属。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张雪的爸爸张宏斌。他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复原了古老的炼金术，弄出了一些本来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我这个人不爱读书，让我看一会儿书我就想睡觉，所以当初没怎么查资料，如果是瞿敏在这里，肯定能说出更多来了。

宋明伟说：“这就见鬼了。如果张红兵是在老婆死了以后才研究这种炼金术的，那他老婆不应该和这些人合影啊。”

我的脑子里电光一闪，忽然想通了什么。

我就说为什么每次看见这张照片都觉得奇怪呢，宋明伟说的没错，张宏斌复活他老婆之前，他是根本不认识长生会这些人的，他也没有必要认识。

我喃喃自语，后脊梁骨升起一股冰凉的恐怖感觉：“你说，张宏斌到底有没有复活成功他老婆？”

我下意识地看向视频上的人，这个人说他是张雪可以，但说她不是，是张雪的妈妈，也未必不可能。

既然长生会能用鬼母来复活郑重的儿子，张宏斌未必就不能复活他老婆。他老婆要是真的活过来了，也没有户口可用，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老婆远走高飞，隐姓埋名。

我打了个寒颤，说不出的恐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背后的事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