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彭佳贞的冷淡让牛少强心里一凉。

他心中暗想：“彭佳贞这小妮子不会是给我来了个“仙人跳”吧？”

难怪牛少强那么想，在新闻里，“仙人跳”的案例可是屡见不鲜呢。

没听见回音，彭佳贞那头儿有些急了：“戴维，你听见我说话了么？你那里信号不好么？”

知道彭佳贞是真的急了，牛少强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

牛少强接着话茬说：“你等我换个位置，这下你说吧。”

“我是问你现在方不方便出来？”彭佳贞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牛少强虽有顾虑，但是答应得很痛快：“我没事儿，昨天晚上没事儿，现在更没事儿。”

“我姥姥想见你一下，你看你是现在过来……还是，还是在你去辽东之前……”彭佳贞话语停顿，给了牛少强考虑和选择的时间。

即使不兴奋，牛少强表现出渴望的样子：“姥姥想见我啊？我马上就过去！”

彭佳贞：“呵呵，看把你给高兴的！你等在酒店，我马上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牛少强内心感觉到些许羞愧。

之前下意识地把彭佳贞想成了那种人，这事儿要是让她知道了，不翻脸才怪。

…………

一辆军队牌照的车子停在酒店门前。

彭佳贞从车里探出头：“戴维快上车！”

看着彭佳贞戴着的几乎遮住半边脸的太阳镜，牛少强很是纳闷儿。

他上了车就问：“佳贞你这是……这是要干嘛啊？怎么像是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呢！”

“我想带你去看看姥姥，然后再去陪你，你不是说下周二就走了么。”彭佳贞回答得很具体，“你们那里怎么称呼姥姥？是叫外婆还是叫姥姥？”

“我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啊，我们叫姥姥、姥爷，不叫什么外婆、外公。”牛少强说着话，还不时地看着开车的司机。

司机年纪不大，让牛少强关注的点不是他的样貌，而是那一身军装。

“车子是公派的。”彭佳贞看出了牛少强的疑惑，做了点到即止的解释。

姥姥住的地方离酒店不算太远，一路上也算顺利。

经过几道门岗之后，两个人到达了目的地。

彭佳贞在一位白发老妪耳边大声说：“姥姥，这就是我的男朋友，我把他带来见你了。”

听到彭佳贞把自己称作男朋友，牛少强心里窃喜不已。

“姥姥您好，我叫牛少强，英文名字……”

“别费劲了，我姥她现在听不太着。”彭佳贞拉过牛少强的手，“姥姥我带他来见你了。”

“我怎么听不着？小刘你快请坐，快坐！”姥姥也拉起了牛少强的手，“我耳朵好使着呢，我听得见。”

“哎呀姥姥，他姓牛，不姓刘。”彭佳贞急着更正。

“我没说错啊，不是文刀刘么？”姥姥也跟着着急。

“姥姥，我姓牛，老黄牛的牛。”

“哎呦，不服老是不行喽！最近我这耳朵里总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姥姥不禁感叹，“小牛啊，你快坐，快坐！”

牛牵强低声问：“佳贞，姥姥耳朵怎么了？听着她话里的意思，以前应该不这样吧？”

彭佳贞回答：“之前不这样，上次感冒之后，耳朵就不怎么灵光了。”

牛少强：“多久的事儿了？看她老人家这身子骨挺硬朗的啊！”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太好，过年的时候还没这样呢。”彭佳贞贴过去，“姥姥，你的耳朵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太清楚的？”

“有个把月了吧。”姥姥晃了晃头，“我这耳朵应该是打那个消炎药打的，耳朵里面就像是塞了棉花球一样，时好时坏的。”

“原来是这样啊……”牛少强嘟囔了一句。

彭佳贞随口一问：“戴维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国外好法子让姥姥的听力恢复么？”

“我倒是……倒是有点儿法子。”牛少强说得谨慎，“不是国外的，只是好多年没用了，我怕……我心里没底啊。”

“小伙子你别怕！”姥姥双眼烁烁放光，“我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你别担心。”

“姥姥你的耳朵怎么又能听到了？”彭佳贞觉得很奇怪。

牛少强大概明白了老人此刻的状态。

“我这耳朵时好时坏，你这孩子来了，我的耳朵就好了一半了。”姥姥很是乐观。

“戴维，你……你真能……”

牛少强答疑解惑：“我小时候跟个道士学过几年推拿按摩，针对姥姥这种状况，有专门的手法。”

姥姥鼓励说：“小伙子，有什么法子你就使什么法子，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我就赌一次……就试一次吧！”牛少强恢复了自信。

按摩持续了半个小时，牛少强使出了浑身解数。

彭佳贞满怀期待地问：“姥姥，你感觉好一点儿了么？”

姥姥好像没太听清彭佳贞的话：“小牛这孩子挺好的，挺好的孩子啊！”

牛少强和彭佳贞相视一笑，知道老人家的听力没太大的改善。

“如果我师父还在就好了，我敢说他一定能医好姥姥的耳朵。”牛少强露出遗憾的神色，“只是我们都二十几年年没见面了，我去市里上高中后，就很少回去看过他老人家了。”

“你老家是哪儿的？离京城远么？”彭佳贞来了兴致。

牛少强：“我老家辽东溪源县的，从省城到京城，坐高铁也就两三个小时吧！”

“那我们去把你师父请来京城给我姥姥看看耳朵怎么样？”

“这样……这样行么？”牛少强觉得彭佳贞的这个想法有点儿冒失，“那么长时间没回去了，我怕找不到师父了。”

姥姥插话：“你们是在说溪源么？那里有个朝天观吧？我之前去过那里。”

牛少强随声附和：“真是巧了，我师父就是朝天观的道士。”

彭佳贞跟着问：“姥姥，我带你去朝天观玩儿两天怎么样？”

“去朝天观？去哪儿干什么？”姥姥没马上答应。

彭佳贞没征求牛少强的意见，直接跟姥姥说：“戴维说他的师父就在朝天观，他的师父会给人看病，我和戴维带你去找他的师父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