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她!
第28章 他?她!
布玉檀脱下邋遢的外衫,将内衬翻过来,在上面开始摸索。长而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孔。他里面只穿了贴身的亵衣,一身骨肉匀称清廋,但女性的特征在褪去那宽大的玄黑外衫后,依然展露无疑。
她的手臂很长,在她使剑条的时候白月棠就发现了。脖颈至胸背至后腰的线条从侧面看有些锋利,她真的太瘦了,却没有给人柔弱的感觉,就和她的剑条一样,匀称锋利。她的小腿修长,此刻赤着足蹲坐在那里,看上去像只山猿或者马猴……
白月棠喉头动了动,暗骂自己犯蠢。现在仔细想来,这人的嗓音虽然中正醇厚,但说话方式和口气的确不太像男人,但她某些方面太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了,这让向来细心的自己疏忽了许多。
黑猫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蹲在黑狗跟前,歪头看着这边。
“你看什么?”布玉檀发觉他目光有异,睨了他一眼,继续在内衬里摸索。
“你……”白月棠嗫喏了一阵,发现对方神情自然,既没有尴尬,更别提什么羞涩之类的表情,“我说,你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么?”
对方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你以为俺傻的么?”突然她声调变高,“在这里。”
接着就听到撕裂布帛的声音,“阿爹的手册。”那是一册布帛薄厚的册子,每一页都薄如蝉翼。
白月棠接过来,分不出是什么材质,他翻开一页,看着上面的蝇头小字,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终于,花费三十几人的资源和功勋,终于开启了《灵飞经》帝字天甲六号第一次事件。”
那些字方方正正,标准的现代简化版。
“醒世君他很聪明,他的方向是对的,我们也许有机会终结这场厄运……”
他看到了醒老头的名字,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来时的世界还没有断开。他向醒老头的真相接近了一点。
“始祖秘藏就在这里,可我找不到。”这行字迹看着潦草,似乎写下来的时候,笔者有些心浮气躁。
“不能再等了,错过这次机会的话,线索怕是要断掉了……算了,我早已有了随时死去的觉悟了。”
“我决定脱离白玉京,永久滞留在这里。秘藏就在仓颉陵,我会守在这里,等你们来。”
“必须抹除天通果的状态,伏魔天官快到到了。”
“仓颉陵秘藏的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隐秘。”
……
后面的几页,被整整齐齐的撕掉了。
“你知道后面写了什么吗?”白月棠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忘了这个人是个文盲了。
对方没有让他失望,“俺要识字自然就知道了,也不用把这东西缝在衣服上。”
里面内容有限,但给他提供了不少思路。醒老头他们,也许包括老爸和阎婆婆,他们是一个由天官组成的组织。
这些人花了大力气,开启了一次《灵飞经》帝字天甲六号事件。
为了寻找某样秘藏,也许和自己的天授印有关,记得阎婆婆曾说它很特殊。
布玉檀的阿爹,也就是这位天官前辈,最终决定脱离白玉京,他用某种秘法抹除了天通果,以躲避所谓的伏魔天官追捕。
也许这种做法是出于回收,回收那些脱离白玉京天官的天授印。
是那所谓的伏魔天官撕去了册子么?他为什么不干脆毁掉?
“阿爹在上面记了什么?”布玉檀许是觉得有些冷,把她玄黑邋遢的细丝如意云纹陵官服重新穿好,眼里若有期待。
“他说,他和我是老乡。”
“什么是老乡?”
“就是,咳。打个比方,我们都是濮阳人,有一样的口音,额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哦,那咱们都是老乡。”布玉檀想了想,“还有么?”
联想到布玉檀先前说的那条不能带他走的路,她说那是她阿爹的规矩。也许,这位天官前辈找到的秘藏就在那里……
“他说,他守着一样东西。”白月棠试探着说到。
“这样么?”布玉檀盯着他看了一阵,看的他有些毛骨悚然。
“本来,阿爹说他的手册不能给别人看的。”布玉檀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带了些许不明意味在里面,相处下来,白月棠注意到她很少有这种微表情。
她脸色一般都很平静,情绪少有起伏,这让他心里愈发不安了。
“阿爹说,别人偷看了,要么杀了他,要么就让他像黑三爷一样留在陵里陪我。”
“你事先怎么不说,我这不算,不算偷看。”
“因为俺想给你看啊,这样就能把你留在陵里了。”布玉檀有些得意,“俺这是按阿爹的规矩办,况且你又知道了陵里的那件物事,就更不能放你走啦。”
“什么物事?”白月棠发现这女孩有时精明的不像样。
果然,布玉檀哼了几句断断续续的小曲,不理睬他。只要涉及到她和她老爹的隐秘,女孩立即变得机警的很。
“如果我,我说如果,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布玉檀脸色一静,“那没法子,只能杀了你咯。”
不待白月棠有所反应,女孩的剑条刷的一声缠上来,他抽刀拆解,那剑条曲折如意,绕了个圈抽在他脖颈上,才收了回去。
“你动真格的!”白月棠惊怒交迸,如果有刃和尖,那此刻自己脖子上就是个口子了。
“打架自然是真的,还有假打的么?”布玉檀又出一剑,白月棠挥刀再格,那剑条一转,又从腹下蹿上来,在他心口刺击了一下,也是一触即收。
灵匹和大黑狗看着这边动手,倒是没什么反应。
“喂,帮忙啊!”白月棠朝黑猫大喊。
“你可想好了,比起外面的老头子,她可是个又白又傻的疯子。”
剑条刺出的角度每每出乎白月棠的意料,同时又迅捷无比,他格挡时,总是晚了一步。
一剑,两剑……
虽说无锋无刃,但抽在身上,火辣辣的,十分难受。
白月棠自知单凭自己,要想从这疯女人手下逃脱,那是千难万难。
索性将刀一丢,服软讨饶:“我都说是如果了,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