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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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虫乐曲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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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采摘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种辛苦的回报。一个个棉桃绽放开来,吐出美丽的白絮,采摘的人便像是坐在白云朵里似的。

我现在还常常想起这样的场景:清澈的天空里,白云飘飘,广阔的田野上,一朵云飘落下来。我妈站在棉花地里,被这朵云包围着。

采摘晾干后,得请弹棉花的师傅把棉花棉籽轧出来,把棉花弹好。

那时候的弹棉花工匠走街串巷,生意应接不暇,在外行人的眼里,弹棉花是个很有趣的事情,而这些工具也挺有特色。

一把专门弹棉花用的弓,根据个人的习惯可长可短,用榔头敲击弓弦,来沾取棉花,把棉花拼成方形。人们听到的弹棉花的标志性声响就是它发出来的。

弹棉花的时候,师傅背起弹弓,微微躬着身子,膝盖稍微弯曲,左手扶住弹弓,右手握住弓锤,拨动着牛筋弦,发出“铮嗡”地声响,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最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整整齐齐地被褥。

絮棉被时,我妈坐在苇席上,棉花摊在身边。然后,把棉花铺平,一层层絮下来,满席都是白白的棉花了。她的衣服上,头发上,眉毛上,都沾上了棉花毛,变成了圣诞老人。

我小时候睡觉很不老实,用奶奶的话,那是“连跟头带把式”,被里常被蹬踹得支离破碎的。

为了延长被子的使用年限,出太阳的时候,妈妈把被面拆开来,洗干净后用面浆(类似糨子,但稀很多)“浆”一下。

相对于价格不菲的被里、被面来说,用来调制面浆的面粉还是不成问题的。上浆前要做好清洗和预缩水,刷浆用具倒没什么讲究,只要能把面浆均匀地涂抹到布料上,用得顺手就行。

大多的时候,妈妈是用高粱苗儿(去掉壳的高粱穗儿)粘着面浆从当中开始均匀地往外涂抹上浆。这样处理,布料不容易起皱,即使有起皱的地方,也能顺手拉平,容易整理。

整个布料全部涂抹好后,按照经纬线的方向均匀地刷几道,直到整张布料被面浆完全浸透后,才挂在晾衣绳(通常是两端固定好的一根铁丝)上晒干。

布料晒干后,妈妈端着清水,用嘴喷湿后,把布料折叠成方形,放在平平整整的锤布石上,用棒槌反复捶砸敲打,多余的面浆被砸落下来,硬挺的布料变得柔软。经过浆洗和捶打的布料不仅结实,而且铺盖起来也很舒服。

被子缝好后,睡在被窝里,可以闻到淡淡的麦香,还有暖烘烘地太阳味道。被阳光包围着,睡觉总是特别香甜。

几天后,被窝就又硬又凉,每次都得打着哆嗦钻进去,好长时间才能暖和过来一些。

我们小时侯,商店里玩具少得可怜不说,还贵得要命。因此,那时的玩具大多是父母或自己做的。

一旦有了新鲜的玩意儿,大多会立刻拿到街上去显摆一番,在其他孩子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中,惬意地把玩着。除了与自己十分要好的伙伴儿,别人碰都不能碰。

在这样的环境里,家里仅靠抠鸡屁股攒的那几个钱,不可能给我买玩具。因此,我只能靠自已动手来满足对玩具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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