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永远的朋友，也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永恒的保障！
看着面前的这只白皙的手掌，洪寿亭面色复杂的伸出自己胖胖的手。
“那么，合作愉快！”
“自然如此。”
洪寿亭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有资格分蛋糕，还有资格与自己联手做蛋糕。
成大器看着和自己师傅达成协议的林泽，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昨天还你死我活的两人，今天竟然就达成了利益交换，并达成结盟。
而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确实在略显荒诞中带着几分讽刺。
林泽拉开身边的座椅，在洪寿亭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洪探长，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洋人找我来当这个探长吧。”
闻言，洪寿亭脸色难看了一些，点了点头：“知道，制衡我，甚至把我给踹下去。”
直直的盯着林泽，洪寿亭眼神中略带一些期待和恍然，但依旧语气平静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当初洪寿亭自己也是靠着讨好洋人，打压华人，略施小计才能当上巡捕房探长，即使现在根基庞大，但也不敢和洋人彻底翻脸。
难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屁股都没坐热，就敢不给洋人当棋子？
林泽点了点头，微笑着回道：“没错，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对头的样子。”
如果和洪寿亭合作的消息传出去的话，那不管自己说得多么天花乱坠，皮埃尔也会感觉到自己被欺骗，轻则敲打自己，重则直接废掉自己的探长身份。
同时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和清帮混在一起，对方就是个尿壶。
用起来很顺手，但味道不好。
就算是用，也要不能被人抓住把柄，要保证自己的名声不被污染。
洪寿亭听到林泽这么说，倒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对他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
一来可以暗中积蓄力量防备皮埃尔再次来袭，二来和林泽结盟那对于自己的地位也将更加牢固，三来洋人里有个自己人，一明一暗，以后有消息对方肯定是第一个知道，这是最有帮助的。
想清楚这些，洪寿亭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笑。
原以为是一场权力的博弈，没想到竟因祸得福，不仅以后能插手医药业，还能埋下一个暗子。
而且还有一些隐藏的好处。
和鸿运楼掌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意外收获。
两人又接着谈其他事情，包括但不限于结盟后对于巡捕房权力的分配，药品行业的利益瓜分，帮助洪寿亭打压其他帮派，洪寿亭为自己提供的助力有哪些，上层社会的权力人脉的分享，以后两人的关系走向等等。
一直聊到半夜，最后还是鸿运楼掌柜年纪太大，熬不住了，几人这才约定以后再谈。
在门口目送洪寿亭车子离开后。
林泽也起身要回礼查饭店，这时鸿运楼掌柜的一把拉住林泽，脸上带着笑意道：“林探长别急，这么晚回去不安全，我给你在对面准备的客房，明早也好品尝一下我宁帮菜的早点。”
见路上一片漆黑，再加上这个时代的魔都的确不安全，说不定路上就遇到个带枪的。
这时候自己已经黑白通吃，事业也要起步，只要按照计划走，支线任务也不过手到擒来。
这要被打了黑枪，那可真的是没处说理去，也同意在隔鸿运楼旁边的套房里住下。
……
第二日，清晨。
醒来的林泽感受着手边那一抹柔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低头看向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两腮有着还未消散的红晕，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再往下那一抹惊人的弧度预示着女人不同凡响的资本。
见此一幕，林泽也不禁被挑逗起了性趣，揉捏着那一抹细腻，引得女人连连娇嗔，颤抖的眼皮也预示着女人其实早就醒了过来。
看着女人那故作娇态的表情，顿时引得林泽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在女人骤然睁开的双眼下，一声无法抑制的呻吟从那红润的双唇传出。
“探长，你好坏啊！”
林泽笑意盈盈道：“哪里坏？”
“讨厌~嗯。”怀里的女人全身无力，此时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娇喘道。
突然，林泽感觉到背上传来的一双素手，红色的指甲和白皙的手掌交相辉映，两团细腻从背后传来。
“林探长，你怎么只顾姐姐，不管人家死活呐！”
林泽不用没去理会女人的挑逗，头也不回道：“哦，昨天的你可没怎么嘴硬。”
听到这话，身后的女人不免娇羞的笑了起来，将头靠上林泽的肩膀上，巧笑嫣然的坏笑道：“昨天人家实在是没力气了，探长先生还没领略到人家真功夫哦~”
不愧是鸿运楼掌柜找的货色。
姜还是老的辣！
眼光的确不错，而且这两个女人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都敲骨吸髓掉。
太润了！
……
鸿运楼二楼，靠窗的包厢。
鸿运楼掌柜的看了眼林泽，只见对方注视着窗下的人来人往，正静静的吃着自己一早就让人去城隍庙买的小吃。
暗中不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能让自己花大价钱，请的百乐门小姐都念念不忘的后生。
这无可挑剔的皮囊加上龙精虎猛的身体，那两个当红小姐在早上还想退钱给自己，只为多创造几次和面前这位年轻人独处的机会。
羡慕的看了眼对方，鸿运楼掌柜的轻咳一声，面带笑意的说道：“你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节制一下，那两位姑娘虽然都是舞小姐，但也很少陪客人，大早上给她们结款的时候，人家走路都快走不动了。”
闻听此言的林泽回头看向面前这老头，咽下嘴里的一分镶（糖粥），这才开口道：“是她们说的，要让我看看谁嘴硬，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你啊你！”掌柜的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对方，接着将身体凑过来，打趣道：“那两位姑娘托我问你，想请你在百乐门跳个舞。”
擦了擦嘴角的糖粒，林泽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没必要，照这样，我以后也不用当探长了，家里的姨太太的都没地方摆。”
公车私用可是违法行为！
如果每个公务员都能像自己一样，做到公私两分，那也不会被人抓到小辫子。
想到这里，林泽眼神微微一凝，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不动声色道：“掌柜的，我这刚上任，有些事情不好传出去，你替我打点一下。”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在这乱世遇到自己这么个有权有势，还各方面无可挑剔，难免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需要怎么样，只要把话讲明白了，百乐门的小姐自然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想在魔都站稳脚跟，没几个人是傻子。
掌柜的点了点头，眼神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欣赏，放下茶杯淡淡道：“都帮你安排好了，不用担心，老头子我活这么大，这点事情还是打理得清楚的。”
林泽点了点头，没等自己继续开口，掌柜的继续说道：“钱的话明天会有人送到，不是送到你礼查饭店的房间，明天你来我这取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都替你安排好了，男人是干大事业的，其他的琐事只会影响你。”
林泽低头沉默了一会，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着门外走去：“行，那我回巡捕房了。”
来到鸿运楼门口，林泽刚想招呼个黄包车，只见一个蹲在门口的车夫立马走过来，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说道：“爷，您是陈掌柜让我等的林探长吧，我这都给您备好了，您快上车吧！”
回头看向二楼的窗口，只见掌柜的正面带笑容的朝自己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的车夫，林泽不置可否的淡淡道：“走吧！”
怪不得洪寿亭的路走得这么顺畅，只怕对方的贵人不止这位陈掌柜，但却绝对少不了对方的助力。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黄包车夫熟练的擦了擦座椅，等林泽坐稳后才脚步轻快的向着巡捕房提步而去。
林泽感受着身下的黄包车，很稳很快，就像自己即将开启的路途一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那样稳步前进。
坐在黄包车上，林泽呼吸着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笑容不减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感叹。
“成大器，你接下来就要去北平了吧，不用急，我等你。”
“要不然叶知秋怎么会对你死心呢……”
巡捕房，中央捕房，探长办公室。
林泽看着手上长长的名单，直视着面前的老孟警长，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怎么样，这上面的人都需要处理吗？”
老孟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说道：“不是都要处理，是他们都和洪寿亭有关系，至于需要处理的人，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
直到今天早上，老孟才收到消息，昨天洪寿亭在家大发雷霆，甚至动手打了其妻凌沪生一巴掌。
虽然没人看见洪寿亭打凌沪生的画面，但房间里传来的巴掌声和凌沪生离家出走的画面，无不向大家宣告着一件事。
洪寿亭很愤怒，洪寿亭吃了大亏，洪寿亭对于林泽无可奈何。
甚至报纸上都刊登了《法租界巡捕房老探长不敌新秀，竟闷声吃大亏！》，报纸都卖脱销。
谁都想看看这位横空出世的新任华人探长，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洪寿亭这么个在魔都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给逼成这样！
现在全魔都都知道了林泽林探长这么号人物，不用再说什么话。
从林泽办公室里摞得比人还高的请帖，就可以看出，对方已经彻底站稳脚跟了，而且对方在查礼饭店的请贴和拜帖更多。
面对着这个年轻人，老孟顿感压力比面对洪寿亭时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