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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回程的山道上疾驰，因一路讨论车内充满了沉闷的气氛，赵刚将车窗摇下，吸了一口缅北高地冬日间干燥的空气，窗外一片祥和的山野安宁景象才让他找到适合二人之间的经略话题：

“小平……你说除了战争……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吗？”

赵刚看着车窗外飞驰向后的自然景致，憋了一眼坐在他右手边的“战争策源犯”忧心忡忡、却又小心翼翼的问到：“我……隐隐听说攻缅的最初蓝本是由你提出并制定的？”

“是……但并非别无他法，那个剧本只是年幼的我一时冲动之想：占全球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遍布欧亚的国土、以及土地下蕴含的巨量各类资源……即便是大陆彼端的海洋（大西洋）也被我们驯服，每年从中蒸腾的无数的水汽被我们用以改造自然，往年让人闻之色变的西南信风，如今也能从中嗅到甜美的水汽芳香……没有人会质疑这样的国家终将会强大起来……”

周平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个国家必须要崛起在米国收紧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之前，或许每个国家都是这样……只是我们终究和西方的那些国家不一样的，对于它们来说只是周期性被米国割肉放血，对于我们结局只能是被分尸……苏西娅或许就是我们的最终榜样……”

又略带调侃的说到：“唉……现在想来这确实是带着巨大‘副作用’的‘特效药’，可我们正在与时间赛跑，四分五裂的结局在后面狂追，而战争是我们不得不吞下去的救命毒药……最终结果就是看我们先被这‘救命’药物毒死，还是靠着这令人苟延残喘的药撑住弄死对方……我一直倾向米粒卡那老迈的躯体在时代的浪潮冲击下衰朽的会比我们更快……”

“何至于此呢？”赵刚有些唏嘘，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然而感伤的情绪不是那么容易得到控制的。

虽然小时候总合朋友们对着地图挥斥方遒、畅想未来，可是这十几年来得到的教育、自己的亲身经历让那个不成熟的少年早就明白祖先的智慧：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他的沉思也代表着军中希望谨慎开战的那一派人。

“或许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决定好的吧？对于为国拓地千里的英雄们，我……无可非议，但这确实是造成我们今日外交困局的直接原因……”

谈及这个话题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想到二十年前远东边境讨还战争中，前总参谋陈涛大手一挥五路北伐，刚刚历经分家之难、虚弱而色厉内荏的露西娅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上百万平方公里土地，西边的哈萨克、乌兹、土库曼等原苏西娅加盟个也丧失了相当不菲的国土面积，其中最惨的乌兹损失了80%以上的土地。

可能在东煌人看来，收复历史故地本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但全世界其他国家的人却不这么看，在他们的眼中东煌是一个能吃掉世界第二强国苏西娅的主要继承者露西娅及原苏西娅加盟国和盟国总计四百万平方公里以上土地的超级庞然巨物……

更加令人惊惧的是：与苏西娅庞大国土不匹配的人口不同的是，这个超级大国拥有近二十亿人口，领土遍及两洲，对待领土的政策也不似欧洲人那般粗放的自治，哪怕不需要搞什么原著搬迁的把戏，直接从东煌本土寻梦而来的新移民也能轻而易举的用人数淹死土著……

更别提他们还有令人发指的同化能力，马来半岛、加里曼丹岛经过七十年的“自然改造”已经没有什么达雅族、爪哇族、马来族、巴瑶族这种原生民族了……

小国在冷战中学到的唯一智慧就是：不要轻信大国做出的任何承诺。

特别是像这种一口就能将自己国家咬得尸骨无存的大国……

所以终九十年代而言，对于世界上大部分小国来说东煌留给它们的印象就只有可怕：灭其国，亡其史、族其民、毁其礼、而分其地……在它们眼中，似乎这就是东煌对于周边小国的日常。

对于九十年代的军队裁撤的问题，其实改善国家形象也是其中一个重要推进力，当然近年来军队再武备，所以这个问题就不展开讨论。

最夸张的就是世纪末尾关于贝尔格莱德的使馆被炸，有许多小国其实是抱着“哦？还有这种事？”这种吃瓜看戏心态在看“帝国主义狗咬狗”……

“唉……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就像米国的政客为了国内的政治资本，而选择继续向自己的中东盟友下手一样，利比亚亲西方的领导人卡大佐被炸死之后，将近一年时间利比亚局势非但没变得如同他们“期望”的那么好，反而由于内战时期形成的各派军阀势力而越发混乱，今天你打我，明天我吃你”

周平再次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见微知著，除了利比亚，突尼斯、约旦、埃及、也门甚至是阿联酋、沙特这种《意林》、《读者》中的地上天国和远在大西洋沿岸的摩洛哥的局势都已经乱做一团乱麻了数以百万计的难民涌入法属北非、西属摩洛哥，也就是阿尔及利亚海岸和摩洛哥海岸，以此为踏板进入法国本土然后在欧盟这个不受约束的集群里不受控制的流窜……难道他们的参谋部事前没有想到过这点吗？”

“不，我想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为什么仍然要支持米国这么做、甚至是自己亲自下场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非有些人是为了政治资本，有的人是为了经济利益，还有人是地缘……

终于在周平这段话后，车内又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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