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之事彻底平息，盘山王便设宴邀请青影王与大风王，推杯换盏间，他将心中诸多疑惑抛了出来：“海盏莲是什么？为何会跟我的护海大阵扯上关系？”

“常在海边的老虎咋还没咱俩知道的多。一种海底的野草，对天地灵气的感知极为敏锐，生长需要消耗大量灵气，但其药力却是不入流中的不入流，护海大阵的阵点就是被海盏莲吸干的。”大风王依旧脸上笑嘻嘻。

“你这厮只顾干涉别家之事，自家被偷着实活该，若你老实镇守山场，焉能走到今天？”青影王呵斥道。

想及自家麾下死难的妖兵妖将，盘山王只觉杯中盛着的都是它们的鲜血，只默默的看着酒面倒影。

“对了，为何不要那秘钥？灵泽秘窟一听就是好地方。”他忽然问。

“请恕老子直言，你忒蠢，在近海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灵泽秘窟是什么玩意，我们又上哪知道？”青影王抿了口自家卖给盘山王的劣质猴儿酒，啧了一声。

“那为何不讨来秘钥？”

“哈哈，青影山的土匪头子想钓鱼。”大风王说。

“倒是多谢两位大哥出手搭救。”

“唉，老虎，言谢过早了。”大风王怪笑道。

“请恕老子直言，当初牙海水族犯境，伱就不该去支援八臂王。”青影王猛地一拍桌子。

“以大荒妖族只是在守卫龙宫赠予的近海为由，召集邻近妖王一齐下场，杀光那些海族，事后我们只劫掠海族财货，近海还是你的。”

“非要自己胡搞一通，你那个毒兽邻居也是蠢蛋！”

“对嘞，当时本就是那幻海傀挑事在先，龙宫使者过来的时候，咱们咬死说只在近海守卫，海族杀红眼，同归于尽，人家揪不出咱们的错。现在可好，魔刹海不和咱们挨着，没挑事的名头了。”

“哼，扭扭捏捏，就是不想让我们插手近海，活该！对了，坊市我们也要各占三成。”

“你们！”

“别逼我收拾你，盘山氏。”

......

以前在弯月谷每天喝风都无忧无虑，到了盘山后却开始日渐焦虑起来。

大抵是同样都在工作，别的小妖每到月底就有月例灵药，自己却一直空耗着罢。

立冬，坊市建好，船也造成，食冢火大将军重新整合出一营妖兵，被盘山王任命为船长，出海了。

大风山和青影山迁来一批妖怪，只扎堆在坊市和渔场两地。

本来在近海就没采到过灵珠，两家的妖怪一下海，竞争更激烈了。

甚至寻常贝类都被捡拾的精光。

要么说大风山的妖怪恶，过往年月是黑牙王放纵牙海水族进内海捣乱，现在却是大风山的妖怪进珊瑚海劫掠。

牙海水族都还是在晚上偷偷摸摸进来，大风山的妖怪白日便成群结队。

遇见珊瑚海族也不动手，嘻嘻哈哈的被对方推搡出来，手中的海货却攥着不肯丢。

大风山恶，青影山便是鬼，他们的采珠小妖死跟在盘山妖族身旁，比影子还紧密。

“我也不会采珠，跟着我没什么用祖宗们！”余驭逃到天上，海里又冲出三只鹰，不发一言，相伴飞行。

“妈的，这工作干不下去了。”他心态爆炸，飞到海滩的暖湖里。

这个湖并没有被划出去，因着天冷，湖中全是泡澡的妖怪，打眼一看，全是苦兮兮的采珠弟兄。

青影山的小妖就站在远处的沙滩上远远看着，谁下海就尾随谁。

“熬吧，咱晚上再下海。”余驭心想，随即抖落水珠，往沙滩上一躺，睡起觉来。

当晚，袁管事却将手底下的采珠小妖全唤至跟前，食冢火大将军从远海返航了，他发现了一个荒海。“

“荒海是什么？”

“没有水族妖王的海，但是里面有鲛人部落。”

“鲛人？会不会跟魔刹海有关系？”山奎问，毕竟魔刹海族就有一支是鲛人，唤作魔刹鲛人。

“屁，魔刹鲛人下半身是鲨鱼尾，荒海那里的鲛人是寻常的鱼尾巴，又不是一个宗，你瞎猜什么。”袁管事说。

“管事可是想俺们随食冢火将军出海？”余驭问。

“对，食冢火大将军问有没有采珠小妖愿意随船出航，平时干仓储，下海采珠的酬劳和渔场一样，仓储的活计也发灵药。”

“我干。”余驭当即喊道，被青影山那帮子小妖烦的够呛，正好脱身。

“你这厮采珠本事不到家，晋升小妖也没多久，让你随船，那不是在打我的脸？”

“管事，俺不敢随船，之前近海没大王坐镇，俺们差点就全死了，如今要去远海，食冢火大将军虽然也厉害，但俺还是害怕。”一个驴头人身的小妖说。

“是及，余驭你小子最好也别去，小心被海里的大鱼吞咯。”朱大肚也劝。

余驭无奈的说：“这几天被青影山的伙计纠缠的采不了珠，还不如随船出去，好歹我还会飞。”

“那你想去就去，我们也不劝你了。”山奎也说。

袁管事又问了一圈，除了余驭，竟再无妖愿意随船，只得无奈的将他带到山崖上：“采集灵珠是熟练活，没甚巧路子，倒是能传你一门手段。”

“往常想学，你须得在我手底下干满三年。”

说着，袁管事捡起石头，手一翻，石头便消失不见，再一翻，又重新回到掌心。

“伸翅过来。”袁管事说。

余驭依言照做，老白猿伸手一薅，竟未薅动。

“你这厮羽毛怎这般硬？”

余驭反应过来铁羽术的维持已成习惯，赶忙收回妖气。

袁管事这才拔下一根羽毛，手一捋，羽毛竟光润如墨晶。

“教你一招祭炼毛羽之术。”

“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袁管事神秘一笑。

竟是拿自家羽毛教学演示起来。

以鸟妖为例，所谓毛羽祭炼，择一根羽毛灌注心血，将其祭炼为类似法宝的物件，祭炼完成后，可随意操纵，能离体飞纵，亦可自由收匿在覆盖在体表的羽毛间。

“结合铁羽术，岂不是能整出一堆羽毛飞剑？”余驭脑内忖度。

只是气血消耗甚是巨大，祭炼羽毛竟耗一夜心神，操纵起来也只是勉强离体一丈远。妖气也须得事先封存在羽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