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抓人
第7章 抓人
这赤袍男子满面春风,好似这面前的饿鬼在他眼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那群百姓却尽是一副得救了的模样,弹冠相庆之声不绝于耳。
王诚对此人颇为好奇,一个貌不出众的红袍男子,就算他是这一城的太守,又怎的能在百姓之中有如此声望呢?
更莫提,这马大人身旁还围了三四个女眷,哪里官员外务又会把家中的妾室带出来的,怕不是这位红袍人也才刚结识这些莺莺燕燕不久罢。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围观的民众,道:“老丈,这位马大人,是你们济西城里的谁啊?”
那老人一转身,正想发作,见他分明是个外地的年轻人,也就放下了性子:
“你这后生,好不经事。就算不认识咱们济西的这位马苞大人,也该知道那身红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王诚再一看去,那马苞身上的火红袍子,做工确实华贵,不像是贫民百姓能经手的衣装。再一听到这老丈说袍子不是人人都能穿得,王诚当即就断定,这是件官服。
“王莽朝的特殊衙门吗,看他这样子,是专门处理妖魔伤人这一事件的,在百姓中有如此声望也正常。”
老丈见王诚久久不言语,寻思着此人真是愚钝,叹息两声与他说:
“后生,咱济西这位马大人名苞字德君,你刚来这地方,什么也不济事。熟识城中管事的贵人,是必不可少的。”
“这位马苞大人是城中火正寺的寺正,一手异火之术出神入化,就现在你看到的这妖魔,根本近不了他身的。”
“咱们这济西啊,虽然地界不大,但也是有整整十六七家豪门。一曰裴府,二曰姚府,三曰原氏…”
“这裴府就厉害喽,裴大人可是…”
“…”
这老人却是滔滔不绝,王诚表面应和几句,心中却是一直在观察,马苞此人。
与此同时,那红袍上的褶子,开始呈现密不可察的文字。
您的茨棘之眼已催动。
姓名:马苞
品阶:一斤真人
神通:【纯阳之火】
特殊状态:【杀人如麻】
王诚瞧见,心中惊诧一句。
“嗬,那老丈说饿鬼之流近不了他身,还真没说错。虽不知这斤两之分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按常识判断,数字越大战力越高肯定没问题。”
这位火正寺的寺正就有一斤,先前那影响全境的灵吉菩萨像,品阶也不过才一斤一两。更莫提王诚遇见的这两号饿鬼了,焰口二两水平,面前这位食炭火鬼搅的军中大乱,实则也就三两真人境界。
王诚摆正姿态,准备亲眼瞧瞧这位镇守全济西的马大人,出手降魔。
马苞看着面前的百姓,嘴角噙着笑意。
他推离那几只环绕在身上的玉手,偶尔有动作不怎干净的,他也只是轻缓的拿开。这位红袍大人如此温柔的模样,惹得他身后那几位姐妹儿不断咯咯笑个不停。
及这几位周围寻来的花燕美眷都离了轿子之后,那红顶之中才又哑雀下来。
这位多情郎待人柔和得很,待这妖魔又如何?
平地里炸惊雷!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马苞已然跳出了那顶八抬的红梁轿子。车顶的华盖被他迅猛的身形撞毁,條忽之间只能瞧见一道血光从天空中落下。
红袍如火。
王诚不禁也看的出神,原来这一斤真人,已经能翱翔于空中。
那一斤在这整个能达到的超凡境界之中,又是到了什么程度?
“那位小哥,能否把你手中这宝兵刃,借与我降魔一用。”
被点到姓名的兵卒陡然一惊,他根本想也未想,就把手里的环首刀抛给了空中的大人。
“多谢。”
话音还未落,马苞抽出钢刀,红影绰约,一举劈风。
刀上生出猛白的烈火,耀的众人完全睁不开眼。待茨棘里天朗气清之后,那侥幸入城中作乱的食炭火鬼已然被割头。
口吐烈火,刀枪不入?
笑话。
高大的红袍男子站至百姓中央,还未还刀入鞘。他眸子微微睁开,喊道一声:“得罪了,各位。”
“那姚将军和裴太守好个吆喝,甚至还妄言这央伽啰婆有了人阶境界,连本官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今依我看。”
他缓却一口气,大笑一声:
“止增笑耳。”
喝彩,泼天的喝彩声此起彼伏,龙蛇合拍。
王诚瞧的心惊眼跳,这马苞居然公然在百姓面前嘲讽官府,遑论还出现了太守之名。此人在市民中的声望,真真到了如此地步?
话虽如此,他也没忘了叮嘱正事。
“您的茨棘之眼催动。”
“纯阳之火。”
“人乃是纯阳之精,此火居异火之列,亦是诸传承中【吕纯阳】神通之一。”
八仙?道门五祖?南宫孚佑帝君?
王诚对于这位吕洞宾的大名出现在此地,还是颇感意外的。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发散,周遭却平白生出一祸端。
有瞧见一个须发皆白,走路也跌跌撞撞的耄耋老人,一身腌臜布衣神志不清的样子。从人群之中突了出来,一下就跪伏在地上。
“马大人,马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伸冤,小民伸冤!”
那红袍男子正听得是个好赞佩,心中善情洋溢。如今见这老者冲撞过来,他眼中不可查的闪过一丝情绪,但也速速压了下来。
“这位老丈,您有何冤屈要伸,快说与给我听。若真有冤情,本人必为您讨个清白。”
“小民本是城中一商贾,那前日里来了两个浑儿,胆大包天,竟谎称自己是姚将军府里的杂役,无故就要侵我家产。”
“小民两个儿子不服,正要与他们讨个主张,结果那两个浑儿不知从哪里招来十一二个帮手,把他二人双双都打了个半死,还在家中吊了口气未散呢。”
王诚在背后听得,心感这老人有几分机智。周围人也看得清楚,这哪是什么泼皮狐假虎威之事。
分明就是那姚府,亲身惹出的罢。不然寻常地痞,何处找的来一二十个帮手?
老者这么修饰,不免为一种智慧。
马苞瞧见了是那姚全忠家里的混账事,心中生出欣喜。正言辞色,喊出几句道:
“好个泼皮,青天白日之下竟敢以身犯法,当我济西城中就没有明察吗?!”
“来人,把这位老丈迎到衙门,在下要让裴燹太守亲自处理此事,他老人家是姚将军的岳丈,对于这辱姚将军皦誉的事,他定不会姑息。能还各位百姓一个清白!能还各位百姓一个清白!”
那老丈听了几句,泫然泪下,喜洒淋漓。他框框的就往地上磕头:“马大人,马老爷。您是青天里仁人,您铁面无私。您是真的活菩萨,活菩萨…”
却未曾想,正在这老者磕头之时,周围已然死一般的寂静。
不晓得谁轻声说了几句:“唉,这老麻子,事情都临门一脚了,真是老来糊涂!菩萨这词平日里说得,这场合昭昭然的,岂能说得?”
“我看是没救了。”
那马苞也反应过来,嘴角噙笑。堂而皇之的讲:
“我看,也不用去什么公堂了吧。”
“来人!孽门信徒,他家里几口人,都给本官好好查。商贾是吧,买卖客人也一并给我逮来。”
“再查!居住地四方里,邻人也得都切个分明。这老的带进狱内,今日定要让他吐出同僚踪迹。”
“皇帝宣了,这释家孽门,定要在这济西城里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