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列仙传
第35章 列仙传
王诚终于是好说歹说,才在那帮所谓东海仙教的信众讨论之中脱身。
本来他搁那停半响最后却一点好处都不给已经够冒犯了,更遑论是在别人传教的过程中众目睽睽之下“噗嗤”便笑了出来。
也算是没办法,因为确实是事发突然。众所周知的事,他思维比较跳脱,一下便联想到彭祖笑话上去了,根本抵挡不住。
不过好在现今终于是远离了那些人。王诚继续在长安城的中道上走着。
若是在入夜之前还未步入东第,找到那赤眉残众藏身的张氏医馆的话,那还真就有点麻烦。
也不知这个年代的长安,有没有宵禁。
话虽如此说,可王诚的脚下却也快不得。毕竟,他实在是人生地不熟,每转过一道路口,就要向过路人询问一次方向。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东海仙教】起来。
他不得不佩服王莽,就在这眼皮子底下的长安,也能让这种秘教盛行,这也很符合王诚对于历史上关于王莽仅有的一丁点印象。
那就是执行力度尤其低下,从先前那【常安城】的沿用也可见一斑。
两汉时期会有仙人崇拜他是心里有数的,毕竟后世玄学和道门的诞生本也不是一蹴而就,自然会有前人的奠基在其中。
彭祖的传说倒也只是其中之一,还有那些徐福、范蠡、东方朔等。如《列仙传》与《山海经》这样的神秘学书籍,他们的诞生本也就和玄门无太大关系。
等等,《列仙传》?!
王诚在意识到此的一刹那,如遭雷轰。脑子砰一下就炸开,直直怔在了原地。
他的主线任务之一:
找到散于市朝的斩蛇剑【赤霄】,或是失踪的刘秀。
主线任务之二:
找到当世大儒刘向的失传著作,《列仙传》!!!
他虽然已经近一个月未关注过自己的所谓主线任务了,但是说实在的,自己也一直没忘。
王诚霎时间就有些后悔,他突一下又有些想要回去再找那帮信众,尝试能不能得到一些,关于这《列仙传》的信息。
仔细斟酌了片刻,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和那东海仙教二者之间已然无睦,此刻再回去,恐怕会令那几人生疑。
王诚轻敲牙齿,最终还是继续向着长安城东第的方向步去。
说到这《列仙传》和刘向,王诚不得不深思,这位大儒好像和当今的王莽,关系并不好来着。
虽然都是儒家大夫子,可一这刘向乃是汉室宗亲,其次二人的学派也不一样,左公谷三家,各有千秋。
不过,现在刘向大抵也是死了,这人王诚记得,正史里可是在王莽即位前就身陨了来着。
只是现今不能确认,毕竟那系统也未挑明。
除了他刘向,另也应该还有个刘秀在长安。
王诚深知不能心急,自己身为穿越者,现在明牌上的身份是济西义士,若是主动就带着目的来投奔,未免也太可疑了些。
正思虑着,他已然就走到了那张氏医馆的面前。
此刻已经是近黄昏,长安城之辽阔,让他足足走了大几个时辰,才摸索到此地。
果不其然,此地确实是个好藏身处,四周既没有明面上的公家产业,又身居闹市之中,好掩人耳目。
日渐稀,因此医馆前也未见他人驻足,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王诚敲了敲木门,笃笃几声就透过去。
不消几息,那扇木门就被从内拉开,王诚面前的,是一位穿戴齐整,身材虽不算魁梧,但也气度不凡,轩昂烜赫的老者。
须发全白,面色红润,精神也是矍铄无疑,不愧是医家。
王诚看到他的第一个照面,本能便催动了茨棘之眼:
“姓名:张温。”
“阶境:一斤真人。”
“神通:纯阳烈火。”
竟也是一位人阶级别的火正。
来的路上,王诚听原涉解释了,这纯阳烈火在异火之中,算是比较常见的存在。
朝廷每州都拨下那么些火正,其中也有一大半都是身负纯阳。
这正是因为,异火珍惜非凡。
而纯阳烈火则是门槛浅近,任何人都可选择修行。其次,还很好传播,只需简单的引渡火种,便可再造一位火正。
这样的异火,当然也是有代价的。身负纯阳者每每都不会频繁用功,正是因为他们的阳气,会被这纯阳色的神火如柴薪一般的灼烧。
然而纵使有减寿的隐患,王莽还是一定程度上的将其推广了开。
毕竟,朝廷兵燹之后,也是切实需要更多的人手。
王诚不禁比较,这位张医者比起和他相仿年纪的裴燹,面色便好太多了。
其人脸上也并无那股子戾气,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常见的,老年人的和蔼。
这大抵也与二者的生涯经历相关。裴燹一生饱经世变,刀兵纠纠,因此才会过多的燃烧人元阳气,最终落得那样的结局。
至于这张医家,他既是起义的残军,按理说也当是久经沙场,一生流萍的过去,结果仅用肉眼,却看不出那些身负纯阳,会留下的隐患。
王诚猜测这应当还是他医家的身份起了效力,这位老者,怕不是九折成医。
张温推开府门,王诚却未发一言。
青丝未乱,老者见到自家医馆外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客人,自然也会有些生疑。
“后生,”张温的嗓音有些醇厚,和许多老人一样,都略带一点呕哑模糊,“你有何疾?”
王诚身居茨棘之眼的状态中,的确也是不好直接与人对话,分不开心。此间他收去重瞳,先应道:“张医家。”
“在下王诚字尔德。”他不禁瞟了一眼张温的眉毛,“有位朋友,想让小生给您带话。”
他确认自己瞟的那一眼没被面前老者察觉。
符合他意料的是,张温的双眉都是纯粹的皓白,并无一点赤色沾染在上面。
毕竟这一伙人可是实打实的避匿在长安,若是还保持着赤眉的状态,未免也太不打自招了。
张温听到他这话,眉目紧拧,轻捻髯须。在长安城中他从未见过王诚,自然不可能会轻信与他。
“你那位朋友,有没有说点什么别的?”
于此同时,老者已然暗中紧攥双拳,生怕此子的身份,是来自朝堂。
“我那位朋友姓原……”王诚浅笑道,“于此,也给张医家带来了一封亲笔。”
说罢,他便递给张温一封信。
他并未用那胡大牛之子的借口,反正手上有原涉留下的信,这样自然是最便捷的,也免得那汉子死后,还要受些什么叨扰。
张温垂目,他揭开那封信件。
“……”
“原涉巨先,手书。”
老者虽然将这书信大致扫过了一遍,但也未直接取信于王诚。
毕竟,万事皆有意外。哪怕是原镇戎,也不能排除他若折在了皇宫里的可能性。
“王诚尔德。”
张温念到他的名字,“进来吧。”
在这间医馆内,王诚只见张温那双婆娑的老手上下搬弄,经过好多道繁琐的程序后,终于是掀开一道暗门。
“你带着这封信,往下走,去见到龚白先生,只有他才能鉴定,这是否是原镇戎写作。”
王诚听他这话,心里有些提防:“张医家不陪我一起下去?”
“我还要坐在医馆内,免得有闲人意外进来。”
张温回应他,“你且下去便是了,我方才已然联系了他们,没人会盘问你的。”
他还是忧虑,毕竟张温这话,实在是越听越像圈套。
并且,若是真怀疑自己的朝廷里派来的差使,那把他贸然放下去见组织的首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温仿若看出了他在担忧些什么,沉声笑道:“后生,你多虑了。”
“就算你是奸细,既不是哀章,又不是王莽。那当今的这座天下,不可能还有人害的到龚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