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羡慕那家伙。”

“哈哈，我还是认为那个用魔法的怪物更有趣。”

“我完全不同意……”

一群小丑吃着披萨看电影，陆仁甲坐在他们中间不停揉着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

这些家伙作为人类一切负面的结合，个顶个的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账东西，压根不遵守任何观影规则。

先不说被他们弄得到处都是的观影食物，以评论音轨来说，实在是太过聒噪。

但是他们又全都是蝙蝠侠的最狂热粉丝，以及人性上无可争议的大师，他们正经起来说的话对陆仁甲很有启发，同时还包括对当前局势的分析和未来道路的参考……

只是这些信息往往隐藏在对蝙蝠侠的狂热和天马行空的闲聊中，对此描述最为准确的形容词毫无疑问是四个大字。

屎里淘金。

他自己对蝙蝠侠没什么执念，奈何蝙蝠侠是DC宇宙的爹，很多大事件和小事件都由蝙蝠侠当主角，小丑作为蝙蝠侠的头号敌人当然也会出现，不知不觉就搜集了一堆。

荧幕里播的是审判者或者说审判之蝠被小丑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算计得疲于奔命无暇他顾，最终以意志力战胜小丑的药物影响和心灵暗示。

另一重视角里面，小丑有条不紊地依次谋杀着蝙蝠侠认识的所有人，杀死疯帽子和心灵海盗让他可以稍微影响蝙蝠侠的精神状况，杀死毒藤女和稻草人让他的笑气愈加强大……

等到蝙蝠侠终于找到他，他早已将舞台和道具全部准备好。

该说真不愧是不义联盟世界的小丑么？被剧透后放弃杀死超人的简单难度，选了个杀光所有人逼疯蝙蝠侠的路线，以游戏难度来衡量，大概在“专家”和“地狱”之中。

真正的地狱难度放在蝙蝠侠身上，应该是不杀任何人撕开蝙蝠侠的面具，再往上的炼狱应该是让他自己放下面具……

不行不行，跟小丑们一起待久了，思考方式越来越像反派，而且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脚踩西瓜皮，稍微停下就不知道飞到哪里。

荧幕上电影早已播完，小丑们四散而去，有两个小丑在墙角谋杀一个落单的小丑，陆仁甲翻翻白眼，丢下一句别把地板弄脏也跟着出去。

放映厅外的大厅空旷的很，零星有几台下半身是机械蜘蛛的改造人在巡逻打扫，见到陆仁甲纷纷鞠躬致敬问好

“010010011100110……早上好，主人。”

隐约还能看出一点英雄和恶棍们的影子。

每个世界毁灭后，都会产生一点向上的推力，这个上也不是物理方向上的上下，而是某种形而上的抽象意味，能推动一些毁灭世界的残骸上浮，整个过程算不上快，更算不上稳定，导致不同世界中间有一段空窗期。

陆仁甲把红得发亮的灯戒摘下，抓过一台改造机器人命令道：“始源地球……主宇宙……地球0……算了你明白就行，我们的目的地还需要多久才能到？”

被他抓住的改造人是个黑人，脸上被某种合金机械覆盖，形成字母“T”，对应的是其它DC宇宙的英雄卓越先生，闻言立刻回答：“受限于剧情，您主动毁灭世界产生的上升力远远不足于剧情人物促发世界毁灭，加速效果差，预计最少需要187个自然日才有可能达到上升曲线，具体公式为……”

“停，说结果。”

陆仁甲一点也不想听那个长得要命的公式，改造人没有任何停顿，顺从道：“以当前形式计算为896个自然日为最小值，浮动在正无穷至负两万三千二百四十二。”

“……负数是怎么算出来的。”

谁来都得懵，陆仁甲当然不例外，时间问题怎么还能算出负数？

改造人继续回答：“综合莱克斯·卢瑟、布鲁斯·韦恩、布莱尼亚克等27个活性脑页计算得出，与黑暗多元宇宙毁灭才能上升对应的现象，应为光明多元宇宙分裂出新生黑暗多元宇宙。

有部分计算单位提出极有可能宇宙并非从零开始生长，而是在某个分歧点从原宇宙时间线分裂，下坠形成黑暗镜像宇宙，所以所有的黑暗多元宇宙都是光明宇宙的黑暗残渣，是光明宇宙不需要的可能性，所有的黑暗宇宙都是由光明宇宙的碎片跌落分裂。”

陆仁甲眨眨眼，大概明白过来。

意思是如果碰巧的话，他也许能够赶上某些宇宙尚未从光明宇宙脱落分裂，如果说从黑暗多元宇宙向上攀爬到光明宇宙是原始人登月的难易程度，光明宇宙去到其它宇宙大概就是21世纪登月的程度。

不过……

“你一个机器人说什么未知的可能性真是毫无说服力。”

改造人们虽然有个体的区别，实际上依旧由统一的总服务器管理，单独个体表现出的“生前”习惯只是他们人类的残留渣滓，卓越先生就属于那种灵感型天才，他的汇报自然免不了多提一些有趣的可能性。

即使有趣，陆仁甲也没那个条件去利用，因为他不是原住民和穿越者，他有任务时间的，对于位面学的研究勉强能说入门，那也只是入门，真给他丢到所谓尚未分裂的光明宇宙，除了极速者跑步机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阳间的穿越方式。

人人都知道赌博来钱快，人人都怕输。

他没那个时间赌，更不想赌，慢慢向上爬吧，就当复习漫画故事。

陆仁甲的叹息声被淹没在剧烈的震动中，整间电影院轰然作响。

世界残骸向上的时候物质很少以物质形式存在，更多是“概念”，抽象的，其实并不存在于物质世界。

他也不是第一次借由黑暗宇宙的尸骸向上，之前最危险的一次，整个人变成三角形的黑色色块，贴在地上差点连随身位面都没逃回去，可是连那次也没有什么物理意义上的碰撞。

什么状况？

从抽象概念实体化并没有这么大动静，陆仁甲并没有自己去打开电影院大门或者让改造人去，他在眼睛上轻轻摩挲，切换到另一重更加真实，能够看到世界本质的视角……

“上帝啊……”

他放下手掌，揉揉眼睛，又看一遍。

其实变成黑色色块也挺好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