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箓主得到镇魔刀法与炽凰灵息融合的启发，尝试在习练青冥剑录时，以徐俯偶然炼化得来的阴寒灵气辅助。】
【第一年，你并不识得这股阴寒灵气，于是你去找宋二爷打听，从其口中得知，这是紫微玄清真解修出的九息之一，沧溟死息。你又了解到许多特性，开始尝试掌握运用。】
【第三年，你已经完全洞悉沧溟死息的特质，寂灭腐朽、可吞噬生机反哺己身。同时你勤加练剑，日夜不辍，青冥剑录小有所成......】
“嘶——”
道箓上的鎏金符文不断变幻，
李长安发现自己现在不仅能看清整个过程，还能随时暂停，决定是否要继续进行预支。
“需要三年才能将这部剑谱练至小成？”
他的目光在道箓和手中剑谱上来回逡巡，仔细感悟，对道箓的变化感受更加透彻。
如果现在终止，那么就偿还小成因果，如果继续预支，可以想象要偿还的因果必然会不断加重，直至上限。
总结来说，就是变得非常灵活。
“不对，这道箓有上限吗？”
李长安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无论是箭术、镇魔刀法、还是紫微玄清真解，似乎预支到圆满就结束了。
但李长安又从镇魔刀法中悟出刀意。
他用镇魔刀法只能越境和别人打成平手，还要靠炽凰灵息加持，但用刀意这种神通，却能以采气斩杀半步玄元。
“毫无疑问，刀意是比普通刀法更为强大的神通，却是从刀法中衍生而出......”
他有些不确定了。
而且对于身上那股阴寒灵气，他是准备去问宋二爷，但实际上还没去，却已经从过程中得知了名字，这多少有些惊奇。
李长安想了想，偿还镇魔刀法的因果还是比较简单的，只需要演练刀法就行。
而手上这部剑谱，应该也差不多。
“青冥剑录小成，完整演练该剑术十次......”
李长安感受了一下，觉得眼下小成的因果还在能承受范围之内。
他心念微动，决定继续预支。
“道箓，给我继续预支，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第五年，你抛弃俗念潜心悟剑，完全驾驭这股沧溟死息，将之与青冥剑录相合......】
【第七年，你出剑狠厉如冥河倒卷，剑锋所过，掠食生机归于己身，后力绵延不绝。青冥剑录大成，但你仍旧不满足于现状......】
【第九年，你潜心悟剑......】
【第十二年，你觉得是世俗烦扰影响了你，不得寸进，于是你归隐山林，还是在潜心悟剑......】
【第十五年，三载光阴转瞬即逝，你虎口早已磨出层层老茧，终于有所顿悟......】
【第十八年，你抓住了那抹灵光......】
【......】
【第二十年，某夜你于寒潭练剑，九式剑招舞至癫狂时，潭面忽现百丈漩涡。你纵身跃入，以沧溟死息裹挟剑锋劈开乱流，在潭底悟剑七日，青冥剑录臻至圆满！】
“？”
“直接跳进百丈漩涡，还在寒潭底下悟剑，我什么修为，有这么勇......”
李长安挑眉，暂停预支。
他从道箓上收回视线，望向手上三尺青锋，发现原本沉寂的照雪宝剑，此刻竟然在微微颤鸣。
好似与他产生了某种联系。
“这就是圆满境？”
李长安对这种感觉有些熟悉，镇魔刀法圆满时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忽然闭目，开始沉浸感受青冥剑录圆满后，身体出现的种种奇异变化。
发现自己体魄似乎又强横了几分。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逐渐浮现一道道执剑起舞的飘逸虚影，不知不觉，他模仿那些动作，也开始舞动长剑。
皓月清辉洒落，寂静小院内剑啸长鸣。
李长安的身形越来越快，他仿佛与脑海中那些虚影融为一体，手上动作浑然天成。
剑锋所指，甩出潋滟寒光，更有沧溟剑气席卷而出，将秋风卷起的落叶腐蚀殆尽。
“寒鸦渡影，青冥归墟！”
“......”
沧溟死气在经脉里浩荡奔涌，他旋身劈开几片枯叶，那如游丝般的黑气如同活物，瞬间淹没沿途的流萤。
“原来如此！”
片刻后，他已经完整演练一遍青冥剑录上的九式剑招，只觉浑身通透，手上这柄照雪剑如臂使指。
对于裹挟在剑锋上的那股沧溟死气也有了更深的体验感悟，好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要不要继续预支？”
李长安望着虚空中的道箓，喃喃自语。
圆满青冥剑录似乎已经够用，需要偿还的因果也已经来到了完整演练青冥剑录一千次的程度，是镇魔刀法的两倍多。
“白天还要点卯巡街......”
他心中估算了一下，要想完全偿还青冥剑录圆满的因果，至少需要四五天，这还是在他不睡觉，整晚练剑的情况下。
但他有点好奇圆满之后的境界，
会不会也从中领悟出和刀意类似的剑意神通出来？
“贪心不足蛇吞象，但看一眼总没事......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
思索片刻后，李长安做出了决定。
【第二十年，你青冥剑录圆满，需要偿还的天道因果已然沉重，但你对剑道执迷几近入魔，想要攀到更高处，看到更广阔的风景，于是你继续悟剑......】
【第二十二年，你继续悟剑......】
【第三十三年，你还在继续悟剑......】
【......】
【第一百年，你遁世枯坐山巅，形如朽木，油尽灯枯。蕴气修士寿数不过百年，周慕白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化作坟茔，胞妹也于十年前魂归星海，而你周身灵气枯若寒潭，青冥剑道仍困于桎梏......】
【第一百零一年，你又苟延残喘了一年，仰天大吼剑道误我！】
【第一百零二年，你决定不悟了，你要下山！你用最后的时间又游历了一遍俗世，弥留之际，你终于悟了——枯守剑冢终成樊笼，需游历天地，以山河磨砺剑锋，方证大道！】
“......”
李长安看完，默然无语。
与至亲好友斩断联系，遁世悟道，甚至将修行抛诸脑后，只求突破青冥剑录圆满。
这真的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吗？
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关键成了也就罢了，但百年光阴过去，竟然毫无寸进，临死了才明白，需要游历天地，闭门造车没用。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但没有结果又何尝不是一种结果......”
李长安望着手中黑气迷蒙的照雪剑，觉得想要悟出剑意神通，可能需要什么契机才行。
圆满不是道箓的极限，
只是再往上，就需要一些特殊机缘。
当然，也有可能是用法不对。
不过他看了眼天色，已经过了子时，太晚了，下次再试验道箓有没有其他变化。
“即使是圆满，也已经够用。”
他有信心，青冥剑录圆满，又有一柄七品宝剑在手，别说是陈渠，就是让他单独对上郑海，他也有一战之力。
嘎吱——
他收剑入鞘，正想转身回到屋内，李怜月和阿姎却忽然推开木门，小跑了过来。
阿姎望着夜色深沉的田垄，粉红鼻子不停耸动。
“小锅锅，它们又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