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吃枣豆子。
所谓枣豆子,主要就是红枣和红豆一起乱炖,外加一些其它配料,李若城亲自下厨做枣豆子,并怂恿自家弟弟邀请小樱来家里吃饭,一来想夸耀一下厨艺,顺便锻炼一下小狼的胆量。二来给林正樱创造下手的机会,可惜李小狼扭扭捏捏,说不出口,最后连莓铃都看不下去了,自己出面邀请了小樱。
于是乎,下午放学后,知世和木之本樱就到了李公馆,林正樱看下副本的人都到齐了,果断催动了纸飞机,这次纸飞机搞了个新花样,一半变成纸鹤,一半变成纸篮。纸篮兜着五人一可,纸鹤叼着纸篮,直入云霄。
“哎呀,糟糕!”
木之本樱以为自己的好朋友出了什么问题,慌忙问道:“知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没料到今天会有意外事件,没带上给你的特制战斗服。”
“呃~”
莓铃插嘴道:“就算你拿着也没用啊,这里又没有隔间,小樱也换不了啊。”
话音刚落,纸篮子就从中间伸起一道纸墙,将可鲁贝洛斯和李小狼隔离出去。
莓铃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林正樱,后者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回应,又暗中施法,撤走了纸墙。可鲁贝洛斯大为惊奇,试着说道:“这么神奇吗?那它能不能变出食物?”
可鲁贝洛斯期待地看着纸篮子,不一会篮子底就长出了一棵树,树上挂着一颗颗纸折的桃子。它大失所望:“只能变出纸折的食物啊,那算了,给我一张床好了,我想休息一下。”
纸篮子满足了它的愿望,一张白色纸床升起,和纸树紧挨着,它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又接着要求道:“再给我来几个纸人,站在那里守卫,要气派排场些,”
纸篮子又满足了它的愿望,一排排纸人纸马拱卫着睡觉的可鲁贝洛斯。李小狼皱紧眉头,他总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躺床上的可鲁贝洛斯突然发声:“啊,我知道,有个成语就是形容我们现在的情况,叫驾鹤西游!”
李小狼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可鲁贝洛斯这个布置太阴间了。察觉到几道怪异的视线集中在身上,可鲁贝洛猛然坐起,手比个八字,叉在下巴上做思索状:“难道我说错了,不是西游是东游吗?那也不对啊,我方向感很好的。”
莓铃好心纠正它:“小可,这个成语不是用来形容生人的。”
“那咱们现在不就是熟人吗?”
莓铃被小可的脑回路笑到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小可,你除了吃还会想点别的吗?上次被万事通钻进肚子里,就没吸取一点教训啊。”
“我哪有那么倒霉,怎么会次次都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因为担心这而吃不下饭,那才叫因噎废食。”
小可总算用对成语了,可莓铃觉得得提点它一下,以免日后又祸从口出:“事在人为嘛,说不好你就是这么倒霉。”
纸鹤落地,纸篮子平展开,别人还在观察地形,李小狼已经发现了情况,指着前方说道:“看,前面有人!”
四人一可顺着李小狼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她们的老熟人,不搅和,他正在和另一个陌生人说着什么,而那个陌生人时不时的抹一下眼睛,好像在哭。
过了一会,陌生人朝着不搅和鞠了一躬,就跑远了,而不搅和也发现了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这不是我亲如兄弟的兄弟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明明是长着一张自家大哥的脸,说的话也像是自家大哥会说的,可面对不搅和,李小狼却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他不想多解释什么,敷衍道:“我们只是偶然路过,对了,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你说他啊?他是附近村庄的,放牛为生,可今天他的牛失踪了,我就告诉他,他的牛是万事通偷走了,现在就藏在万事通的帽子里。
“唔欸!”
木之本樱惊呼一声,倒不是因为她觉得帽子里藏不了牛,而是就在这两天,艾利欧头上,恰好也戴着帽子。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记得前几次见面的时候,万事通先生他一直都不戴帽子的。”
“哈哈哈哈!”
不搅和发出了反派般猖狂肆意的笑声,他自得道:“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了,上次我不是和他打赌赢了吗,我就提了让他戴帽子的条件,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李小狼问道:“那牛真的是万事通偷的吗?”
“那还用说,万事通可是这天下一顶一的大恶人,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他⋯⋯”
李小狼还想再问点什么,不搅和却嫌弃地挥挥手,做驱赶状:“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去看热闹去。”
不搅和一向“快人快语”话音传到李小狼耳朵里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了。木之本樱提出一个大胆又合理的想法:“小狼君,艾利欧最近正好戴着帽子,万事通先生也戴着帽子,他们两又长得一样,你说,会不会他们就是一个人。”
李小狼面沉如水,小樱想到的东西,他自然也能想到,他想的更进一步,不搅和的行事风格颇像自家大哥,而自家大哥也不是做不出装陌生人坑骗自己的事。
眼看樱狼二人就要发现真相了,莓铃一边暗恼,一边想着办法补救。她想起李若城以往东拉西扯强词夺理把人侃晕的样子,张口道:“这不就是智子疑邻,先射箭后画靶吗,你们不会连这么简单道理都想不明白吧!”
“嗯?”
樱狼二人齐齐被转移了注意力,莓铃趁热打铁,说道:“说穿了,这个世界就是根据咱们的固有印象构建的,你们认为大哥爱捉弄人,没个正形,所以这个世界有了不搅和这个人,而万事通又借鉴了艾利欧的形象,他最近戴上了帽子,因此,我们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的万事通也应该戴着帽子。恰好上次的赌约万事通输了,所以现在万事通顺理成章地戴上了帽子。”
“是这样吗?”
林正樱表示怀疑,莓铃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那两个家伙不演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要拆我的台?
气归气,莓铃也不能撂挑子,继续忽悠道:“当然是了,你们的问题,就像在奇怪为什么陨石都掉进陨石坑了,是颠倒了因果。如果按照你们的思路,每次到达这个大杂烩童话世界,都有你和小樱,你我是了解的,不可能有这种能力,难道是小樱在背后安排一切?”
“唔欸!不是我。”
听莓铃这么一解释,李小狼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他记得自己刚转学到友枝镇的时候,也因为艾利欧转学的时间太过巧妙怀疑过他,现在想来,只是巧合罢了。
这边的李小狼刚排除了正确答案,那边看热闹的不搅和就回来了。脸色难看,不像是吃到瓜的样子,李小狼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万事通那小子不厚道啊,竟然反过来栽赃我。”
“那你真没偷?”
“真没偷!”
“哞~”
五人一可的视线全部聚集到不搅和的身上,他脸都绿了,从衣领里掏出一个东西,连连叫冤:“这可真不是我偷的啊。”
“这话你还是和放牛郎去说吧。喏,他已经来了。”
不搅和回头,不止是失主,连万事通也来了。两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不搅和先声夺人,义愤填膺道:“就是他,你的牛被他偷走了,就在他的口袋里。”
“你贼喊捉贼,牛分明在你的袖子里。”
放牛郎一会看着不搅和,一会又看着万事通,不知道该信谁,正在这时,万事通开口了:“你做贼心虚,饱其私囊,竟然贼脏陷害,搞贼喊捉贼的把戏。我清者自清,问心无愧,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万事通气势很强,放牛郎都被他说动了,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不搅和,盯着他的上衣口袋,似乎他的牛就在那里。
不搅和也不甘示弱,也如狄仁杰附体般开口,矛头直指放牛郎::“你人云亦云,毫无主见,是分不分,恩怨不明,竟然管窥蠡测,恩将仇报,听信他挑拨离间,信口雌黄的鬼话,真是不知所谓,可笑至极!”
不搅和说一句,就往前踏一步,放牛郎被他的气势所摄,不搅和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最终退无可退,狠狠撞在了一颗大树上,把树上的鸟窝都颤了三颤,从鸟窝里掉下一个鸡蛋大小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自己的牛。
牛落地之后,见风就长。找到了牛,放牛郎也没空理会万事通和不搅和,兴冲冲带着牛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木之本樱没看懂事态发展,她也不相信他们两真的会闲的去偷牛。
不搅和指着万事通,赌咒发誓:“你们信我啊,他真的是偷牛贼。”
万事通冷哼一声:“你敢不敢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这我不管,你就是贼人就是贼人,就是贼人。”
“是你助纣为虐,推波助澜,我只不过是釜底抽薪,防患未然!”
“你血口喷人,贼脏陷害,你在无中生有,颠倒黑白,你说的事我都没做过。”
“你现在是没做,可未来⋯⋯”
在两人对喷的过程中,李小狼整理出了事情的脉络,也猜到了放牛郎的身份。放牛郎应该叫杰克,按照正常的发展,不搅和会用魔豆换他的牛,之后,魔豆发芽,变成“天梯”,通往万事通在云端的家。
杰克上天之后,会和看家的巨人斗智斗勇,并偷走万事通家里下金蛋的鸡和仙女竖琴。事发之后,万事通咽不下这口气,就回到“过去”,先一步偷走了杰克的牛,再之后就是万事通与不搅和栽赃和反栽赃的斗法了。
李小狼捋清了来龙去脉,不搅和和万事通也说累了,两人握手言和,暂时休战。与众人分别之前,万事通神神叨叨道:“当群星运行到正确位置时,”
不搅和接过话茬,语气神秘又带着恐吓:“旧日支配者将会醒来!”
“什么旧日支配者?”
李小狼问题刚问出口,对面的万事通和不搅和就不见了,就像电视断电,画面里人物消失一样。而在他们消失的地方,木之本樱弯腰,捡起两颗红豆。
“这好像是他们掉下⋯⋯”
话还没说完,她身上就飞出一张库洛牌,扑到手上,在红豆上蹭来蹭去,红豆越蹭越小,库洛牌越来越粉,等到红豆消失之后,库洛牌也变成小樱牌了。
“时?”
木之本樱摸不着头脑,莓铃随口猜测道:“大概是这魔豆见证了两位神仙斗法,有了些异变吧。”
李小狼也同意这种猜测,但他更担心另外一件事:“不过最后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