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地盘？这里不是苍莽山吗？苍莽山不应该都是山神的地盘吗？”胡瑶诚恳地提问。
她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真的不是在嘲讽，她是真的不懂啊。
从杨剑略略为难的表情来看，胡瑶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扎心。
胡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天赋是不是专门挑别人扎心的问题问了。
“这里是苍莽山，但是我的神力开始衰弱了。”杨剑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他倒是意外的坦诚，“消耗过度，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所以才会，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狐亦枫突然凑过去盯着杨剑的表情看了半天：“嗯……山神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知就别说了。”杨剑的语气和和气气的，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情拒绝。
狐亦枫气的直瞪眼：“不行我叛逆，你让我别说，我就偏偏要说。”
这发言也是很有狐亦枫的风格了。
“你悠着点，人家看起来是很老师诚恳的人。”胡瑶担心她们三个一天之内就给杨剑干废了。毕竟，他看起来是真的为十四娘的离开难过。
虽然说十四娘已经死过一次了。
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十四娘，就算没有别的感情，也有岁月积累而出的羁绊了。十四娘那么飒爽地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甚至连传承给胡瑶这件事情也是一意孤行地决定。
她对这个世界的眷恋似乎抵不过她想要自由的意念。
即便是陪伴了她这么久，守护了她这么久的杨剑。
“你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十四娘才会离开的吧。”狐亦枫一开口，胡瑶心里就凉了一半。
谁都看得出来啊！
可是胡瑶和狐艺菲不会说出口啊！
这不就是往杨剑的伤口上撒盐吗？
就算是山神也会疼的吧？
果然，杨剑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了！
胡瑶急忙拉扯狐亦枫：“咳咳，你别故意叛逆了，又不是叛逆期。”
可狐亦枫才不听：“你想多了。你根本不是九尾灵丹被盗的原因。”
这句话一说出口，胡瑶和杨剑都愣了一下。
“九尾仙丹被盗是因为常拾已经盯上很久了。你的神力衰竭恐怕也是他计划到的一部分。”
平时说话没有正经的狐亦枫，突然讲出了十分有条理和哲理的内容。
胡瑶不禁听了下去。
“灰仙衰弱，是因为与狐氏结仇。”狐亦枫看了一眼胡瑶，“当初和鼠王对上，也难说不是常拾在背后做局。”
“黄仙向来谨慎小心，难以揣测他们的灵丹是否被盗。”
“白仙远居山林，但也有所动作。”
“按照十四娘猜测的最糟糕情况来看，黄白胡柳灰，狐氏的九尾灵丹恐怕就是常拾需要的最后一枚。”
“这家伙想要一步登天，化形为龙。自然得是要做多重准备的。你不觉得自己的山神之力小号的比往日要快吗？”
狐亦枫这一通说完，杨剑低头思考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近日消耗，的确快过往日。我以为是自己的锻炼不足，或是神力已到衰竭之时。”
“山神系统，你不看的吗？”狐艺菲淡淡地问出了第二个扎心的问题。
杨剑的脸色一下子又有些泛红了：“我，不习惯那些东西。我是个粗人。”
他是个猎户出身，用不习惯山神系统也是正常。一般重要的山神工作，会有多个途径分发和确认，毕竟山神里面像杨剑这样，喜欢传统的工作方式的并不在少数。
只是山神系统同时也算是山神的社交平台，会有一些工作心得和讨论，重要性没有那么高，但也会有些信息。
比如说欧阳俭很早就发现，自己的神力消耗会定期地增大。
在他发布这个帖子之后，山神系统又有其他的土地神跟帖，说自己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经过总结分析，欧阳俭发现，这些消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天灾的增多，另一部分是生态的失衡。
后续的进展只是他们各自向山神系统申请了神力补给和定期休假，用来增强神力回复，提高工作时效。
但欧阳俭并没有就此放弃，他还自行调查了。最近才发现，这些天灾和生态失衡的背后，都有可以操纵的痕迹。
比如看起来是天灾的泥石流，实际上是因为附近的人类突然开始集中挖掘山上的植物和根茎。看起来是水土流失，实际上是因为附近的牧民突然将山羊和鸡赶到山里来放牧。这些生物的突然增多又导致了山里原本的动物缩减。
羊和鸡啃食了植物，又让依靠植物为生的小型动物面临缺少食物的困境。缺少食物就会带来小型动物的死亡，相应的，依靠小型动物为生的食肉动物也会因为缺少食物而死去。
这样的恶性循环并非是第一天产生，山神的职责就是要依靠神力，将生态重新恢复到平衡，做好不同物种之间盛衰增减的适度控制。
以往的失衡并不会突然发生，往往有一些征兆，比如大旱大涝或是地震山崩。可是欧阳俭他们遇到的，都是突然发生的，毫无征兆的。
这些情况又往往不会严重到需要上报，只是山神需要多消耗一些神力去平衡生态而已。
可是次数一多，山神的神力消耗，就会比以往快很多。
欧阳俭怀疑这件事情和常拾有关。因为常拾就在他的辖区附近，神力消耗的波动也是从欧阳俭的辖区开始的。
好在欧阳俭的身边有顾蕴，她毕竟是蜘蛛，对于生态失衡的察觉十分敏锐，有的时候也能帮助恢复一些生态的平衡。
听了这些，杨剑才恍然大悟：“的确如此。苍莽山近些年来，突然游客增多。人类进入苍莽山，行为无法预测，动物锐减，植物消失。但苍莽山本非人类涉足之地，死亡的尸体又带来新的问题。我的神力，也自然消耗了不少。”
“你说的游客增多，是怎么回事？”胡瑶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苍莽山地势险阻，周围的气候又十分极端，平时没人敢靠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