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人们不可能在陆地表面活地下去，想绵延种族只能找一个没有野兽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地下。”

“鳞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依靠着各种洞穴和地道来生存，渐渐生出穴居生物的特征，这一批鳞人就是如今蜥蜴人的先祖。”

“可以说当人类还没有被造出时，蜥蜴人就已经跟天人族同时产生了原始文明，只不过天人族优雅俊美，是娲神的宠儿。蜥蜴人丑陋冷血，是娲神的弃儿。”

“蜥蜴人在数万年的时间里，面对地心复杂的情况，只能将集体心智不断改造，变得越来越冷血麻木，只要这样，才能在恶劣环境里做出最优选择。”

“我们的集体心态发生变化，开始于地面人类被创造出来——娲神将地面人看做她的小儿子加倍宠爱，地下的蜥蜴人却在地下，艰苦改造环境，才能换来一线生机。”

“仇恨、极度、狠毒，这些不好的情绪，开始在蜥蜴人族群蔓延，最终进化出蜥蜴素，这种毒素可以让人类迅速毙命。”

“这也是为何所有蜥蜴人见到人类就像看到食物一样，它们面对万年来的娲神宠儿，心中唯一的情感恐怕只有嫉恨。”

听到颂辞这样说，我心里闪过一丝侥幸，幸亏她早已有了超越种族的感情，要不然我和老梁早就被当成食物吃掉了。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不叫蜥蜴人，我们真正的身份是鳞人后代，鳞人的样子就是娲神和羲神的模样。”

我看向屏幕，蜥蜴人的模样和娲神羲神的面目完全重合，唯一不一样的是两位古神面目慈悲平和，蜥蜴人却恶毒冷血。

“我母亲去世时曾经告诉我，她做大祭司的千年来，始终都在思考鳞人被娲神遗弃这一问题，到死前才想明白，鳞人被娲神憎恶的真正原因——鳞人代表娲神恶毒冷血的心魔，谁都不喜欢看见自己最恶毒的姿态。”

听完这句话我沉默良久，娲神所创造的一切生物并非都是美丽异常，让娲神遗弃他们，除了娲神心魔，还能有什么呢！

“从我们发展出高科技开始，就一直都在试图研究人类的人性，基因实验室也是在这时候被我母亲建立起来。”

“实验室一开始并不干预实验对象的一切，只做记录和观察。出于对我母亲的尊重，前几代蜥蜴君主非常尊重实验室的工作，从来不提过分的要求。”

“宽松的环境，让历代蜥蜴科学家很快研究出了人类族群的心智变化数据，就在我们想继续收集实验数据时，前任蜥蜴君主死亡，新任蜥蜴帝国君主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类的重要性，他更喜欢在时空泡里体验别样的‘戏剧’，现任科学官巴赫是新君主派来的狗腿子，我母亲对这种糟蹋实验对象的做法非常抗拒。”

“大祭司只是宗教最高的领袖，这种俗世事务依然要听命君主，基因实验室的工作被迫停止。”

“她死前给了我一项任务，让我试着跟人类相处，看看能不能化解鳞人对地表人的仇恨。”

“当时我跟其他蜥蜴人的心态一样，仇视又憎恨人类，直到遇见伯言，我逐渐对一切都产生感情，才开始理解我母亲的意思，她是想要告诉我，蜥蜴人的心态可以改变，不应该因为先神的遗弃自暴自弃。”

“我们离开地面太久了，久得连血液里都透出冰冷的毒素，”

颂辞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角有泪滑落，冷血物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伤心，她所说的这些真话无法判断真假，却可以看出是否动了感情。

“这几年我一直试图唤醒更多的蜥蜴人，可我自己的能力有限，根本就对大局起不到作用。”

“蜥蜴人再这样残暴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我想，家言是蜥蜴人和人族的第一个血脉，她身上的蜥蜴素消失，或许就是古神在暗示什么。”

“我想搞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以前她害怕蜥蜴帝国找到女儿，才不愿意去找家言，现在家言体内的蜥蜴素全部消失，她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颂辞的时空船带着我们从不同时空不断跳跃，躲开蜥蜴帝国的监视，顺利进入天族的金字塔飞船。

有金字塔的力场，任何人都无法发现我们在柳汉晟的办公室。

“家言，你看谁来了？”

颂辞用感知模拟器显出她嫁给郑伯言时候的样子，家言一看见她，马上扑了过去。

“是妈妈，我就知道爸爸骗我，妈妈没有不要我。”

她依偎着家言的小脑袋，眼里有说不出的爱意。

“颂辞？你没死！”

柳汉晟不敢相信我把颂辞带回来了，一脸震惊。

“我是蜥蜴帝国女祭司，他们只是把我关了几年，我母亲去世时，把大祭司的位置传给了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颂辞看着柳汉晟，眼里透出感激，她没想到一个素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可以把自己的女儿保护得这样好。

“柳医生，家言身体里的毒素真的被清除了？”

柳汉晟略微颔首，拿出一份检查报告，颂辞看得仔细万分。

“体内的毒素的确被清除了，我想用时空船的仪器再扫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带着家言来到时空船，仪器检测的结果出来，身体蜥蜴素为0%，她看着这检测的结果，久久不愿意相信。

“我记得我母亲说过，蜥蜴毒素是天生的，人为清除的可能几乎为0，怪鱼的毒素怎么可能跟蜥蜴素相抵消。”

她看着屏幕呢喃自语，满眼都是思维被颠覆的震惊。

“也许连你母亲也不知道，蜥蜴素的来源是什么？她对蜥蜴素的了解也是靠前代大祭司口耳相传。”

我看着屏幕中的蜥蜴素指数，觉得单纯靠怪鱼来解释，有点牵强。

“这种蜥蜴素，或许更高维度文明能解释得清楚。”

我的话很清楚，蜥蜴人的科技虽然优于地球，却落后于天人族，当蜥蜴人只能在地球的范围内发展文明时，天人族已经可以星际航行。

我们把家言带到金字塔飞船，说明了我们的意思，梵羲把她带到一个全透明的球形悬浮舱，示意颂辞把家言放进去。

“这是天人族的医疗舱，它可以把生物所有的信息都显示出来，我们等会看分析报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