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电二厂是一家超大型国营企业，他的业务不只是发电，它还生产变压器和电缆电线等电料。

尤其是晚上电力充足的时候，生产工厂会开足马力生产，到了白天，就会降低生产强度。因为白天用电的企业很多，这时候电力就会不够用。

这和我在都江堰修的水电站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是在晚上往山上抽水，白天发电。热电二厂是利用晚上搞生产，白天歇业。

这就是国营企业的优点，可以统一灵活的调配能源和人力。

我们先是见了厂里的党组长，和党组长说了情况。

党组长立即把厂长叫了过来，两个人一商量，把我们安排在了研发科，说我们都是请来的专家。专门负责研究特高压电力传输的。

这样有个外国娘们儿也就不奇怪了。

我们统一穿上工作服，戴上工牌和高祖像章之后，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厂里专门为我们开了一间办公室和实验室，这样更显得像那么回事。

当天夜里，我们就在实验室里开了一个会。

我突然意识到，很可能中计了。

我说：“你说敌人会这么马虎吗？这像章别在胸前可是不容易丢的，除非有人把他扯下来。”

我摸着胸前的像章说：“这么容易就吞下去吗？而且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那像章的别针是合起来的。”

大金牙说：“大哥，合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用手一捏就合起来了，然后偷偷塞进嘴里吞下，就是为了给我们留下线索。我估计啊，这凶手应该在锅炉房了，就是负责烧水的地方。想一下，那里开水有的是，打开水龙头就能放出来一桶，一会儿就能把一个人煮熟了。”

“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是中计了。”

阿卡 47 却说：“不管是不是中计都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只当是找了个睡觉的地方。我看这热电二厂挺不错的，安保挺好的。要是凶手在这里杀人，肯定和安保科有关系，不然想弄进来十几个人是不可能的。”

黄影说：“阿卡 47 说得没错，管他是不是中计了，我们只要灵活一些就好了。就算是中计，我们也要来，这是敌人的阳谋。万一不是计策呢？我们岂不是失去了一次破案的机会吗？”

我点点头说：“没错，明天开始，我们开始秘密调查，找到绑匪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就让这群绑匪以为我们中计好了，让他们觉得我们好骗，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了。”

第二天我和大金牙、阿卡 47 一组，眼镜蛇和黄影一组，我们分成了两组开始了秘密调查。

锅炉房里确实有水龙头，不过这水放出来能干啥啊！这里并不具备煮尸体的条件。要煮尸体，起码要有个大水池，或者有很多个水缸。这里什么都没有，水出来就进了下水道了。

我走访了一圈下来，有些灰心丧气。

阿卡 47 说：“要是敌人弄几十个汽油桶也说不定，把人放汽油桶里煮，煮熟了再把汽油桶滚出去。”

大金牙说：“那太显眼了吧，热电厂可是一刻不停地都有人在上班。再说了，十四个大活人被弄进锅炉房，不可能不被人发现，你也看到了，烧锅炉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起码二十多人在忙活这个大锅炉。”

我这时候闭着眼说：“我们被骗了。不过我也受到了启发，这凶手肯定不在热电厂，炼钢厂这种地方。凶手大概率在熟食加工厂。”

大金牙说：“都是小作坊吧，四川盆地有熟食加工厂吗？”

我说：“一定有，加工出来卖到全国。另外火车上也供应很多川味的熟食，现在都是用真空包装的，挺方便的。比如酱猪蹄，泡脚凤爪等等，我见过。”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黄影和眼镜蛇已经回来了，俩人都在喝水。

黄影拿着手绢在擦汗，她说：“太热了，这里热得简直烤熟了人。”

眼镜蛇说：“要不怎么叫热电厂呢。”

我说：“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黄影摇着头说：“没有，你们呢？”

我也摇摇头。

黄影抬高了声音道：“这里根本就不具备作案条件，我们十有八九是被耍了。那个像章是绑匪故意塞进去的。”

大金牙说：“大哥刚才有个想法，说是绑匪可能在熟食加工厂里。只有那里才有煮人的条件。”

眼镜蛇说：“可是问题来了，煮出来的人并没有酱香味啊。”

黄影说：“肯定是白味的呗！要是有酱香味，你闻着味就找到了。”

大金牙笑着说：“是噻！眼镜蛇的鼻子比狗都灵。”

眼镜蛇说：“那还等啥子嘛！我们这就去一家家的找，把这群绑匪给挖出来。”

我摇着头说：“不行，一旦他们意识到我们开始找熟食加工厂了，那么也就要转移了。狡兔三窟，我们必须一击致命。必须做到精确打击才行。”

眼镜蛇说：“让莫仕哈派人秘密侦查吧！打着进货的名义，把盆地每一家熟食加工厂都排查一遍！”

我说：“围绕蓉城排查就好，他们不可能带着人跑很远，我去给莫仕哈打电话。”

眼镜蛇说：“我知道咋说，千万不能暴漏身份，一定要秘密侦查。基地的兄弟们不是吃素的，这点小事肯定能办好，你就放心吧！”

眼镜蛇去打电话了。

黄影呼出一口气来，她说：“我分析啊，这群人就在蓉城郊区，根本就不会在很远的地方。这个熟食加工厂是他们的窝点。”

我说：“动机呢？难道只是为了给被拆迁户报仇吗？”

“这孙老虎也不说，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凶手的动机。不过看样子，孙老虎干过草菅人命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这个孙老虎啊，不是什么好人！”我说，“看来绑匪的计划要落空了，用她儿子威胁她，不太管用。”

阿卡 47 摇着头说：“张千载，你没当父亲呢，你不知道父母对儿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管用肯定是管用，就看管多大用了。这个孙老虎是个狠角色，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我佩服的是绑匪的手段，给她父母注射百草枯，就让这一对老人一点点死在女儿面前。这孙老虎的内心要是不够坚强，早就崩溃了。看得出来，孙老虎是个非常有韧性的女人。就算她不是什么好人，我还是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