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发现管理这小一百号人并不容易，尤其是要真正管到他们的吃喝拉撒上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想找一个地方处理这些人的粪便都成了难题，甚至头一次利用自己的权力强行干涉这些人。“……我是真的没办法，原先堆粪的地方已经臭不可闻并且开始滋生细菌蚊虫，只能全部烧一遍并另寻他处，现在外面的雪能没过大腿，每天光处理粪便就要消耗至少五个人，路线还不安全，别的庇护所减员是因为探索收集物资时与丧尸战斗，到我们这成挑粪的时候碰上丧尸，这怎么行，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餐食供应量变为原先的三分之二，以减少粪便产生量，直到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处理它们为止。这个事没得商量，你们可以选择吃的少干活也少，或者正常吃然后被填到挑粪轮值表里，吃不饱和挑着大粪趟雪，我给你们两分钟，你们自己选。”

秦睿这么说了一通，不管他们是否理解是否接受就立马回了他的房子，感觉到张昱来他脑子里转悠，就在脑海里开始抱怨。

“我真服了，他们也是在末世里活了一个月的人，之前也有过团体在一个小空间生活的经验，怎么到现在还有人在问为什么不能像原来一样冲进下水道？他们不知道城市供水系统和水循环系统已经停摆了吗？现在拉到下水道的屎全部都会堆积在原地，气味和致病菌的问题先不说，说不定某一天那堆屎里就钻出一条三十米长半米直径吃屎长大现在想换换口味的蛔虫要来我们这吃人，不杀它不可能，杀了它百分百淋一头屎，tmd越说越气，到时候如果真有蛔虫找上来淋我一头屎，我回头就把整个庇护所的屎全扣他头上。”

“虽然早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你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笑，我现在不能笑好难受，笑了的话刚结好的茧就会裂开，我这次用了新工艺，可以在茧彻底干燥后在表面产生漂亮的花纹，要是现在裂了就完蛋了。”

“需要什么养护吗，我看仓库里还有两瓶机油，效果应该和什么养护油差不多。”

“大可不必，不过我建议你去仓库拿两粒阿司匹林先吃上，防止待会梗住，心梗倒是没啥大问题，但是脑梗有可能会损伤到你的记忆和情感。”

“不用，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算他们要威胁我我也不怕，最坏的情况大不了我带上我的那些人出去待一阵子，等他们真正明白人不能活在猪圈里的道理的时候再回来。”

说罢，秦睿自信的回到楼下的空地，他相信大多数人是明事理的，他们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至于那些真的不明事理的人，他们会从劳动中体会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秦先生，这是我们刚才的讨论结果，超过七成人数表示赞成，少数服从多数。”

秦睿结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轮流挑粪”四个大字。

“这是我们讨论过的，我们认为减少食物摄取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会拖慢生产进度和发展速度，所谓开源节流，重要的是开源，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在这末世里存活下来的，并非不能吃苦，也不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我们不光能挑粪，还能挖坑……”

秦睿打断了他，让他们所有人又等了两分钟，自己跑出去抓了只丧尸回来：“行，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出去的资本，第一个问题，你们如何跑的过一只现在还没被冻僵的丧尸？”

只见那丧尸身形佝偻，肌肉发达，那微微前突但看着就很有威力的牙齿整齐锋利，交叉堆叠，透过腐烂的嘴唇和脸颊看上去危险残暴，搭配发达的咬肌，仿佛在述说着一个个命丧其口的悲惨故事。

“这家伙能跑到四十公里每小时，就算在外面那种雪地也能跑到快三十公里每小时，我都不说跑到三十公里，你们有谁能在外面的雪地里面跑起来？”

秦睿说罢，把那丧尸放开了一些，丧尸愤怒的嚎叫着给秦睿来了一爪子，随后被三拳打倒，又被捆了起来。

“看好了，皮护臂挡不住，棉外衣挡不住，最里面的弹簧钢板勉强能挡住，”秦睿掏出钢板，沿着被丧尸抓出来的痕迹随手一掰，钢板很配合的断开。“你们可以沿着那条缝隙掰一掰，再来看我的胳膊，严重的淤青，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刚才那一下打在你们任何人的身上都能让你在这里躺三个月以上。这是前面抓它的时候被划伤的，这种伤口放在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我们大概率不需要考虑他的吃饭问题了。”

秦睿把绑好的丧尸拖到墙边固定，叫人拿来一副自制弓箭，对众人说：“考虑到它的速度，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用弓箭贯穿它，谁先来？”

众人站在几十米外射箭，一人一根很快就射完一轮。

“恭喜你们，死的一个都不剩了，你们大部分人光瞄准的时间就超过五秒，足够它扑上来把你们扯碎，再看看你们感人的命中率，还有这根箭，差点给它松绑，你们急着送死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往市中心走就行了。”

秦睿拔出寥寥几根插在丧尸身上的箭，先把能射准的表扬了一番，又把在规定时间内射准的着重表扬了一番，最后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你们没有力量，你们中力气最大的也不能用这支箭射穿它，更别说要让它失去战斗力得击碎它的脊柱了，我也不能，因为箭的材质不够好，想要击杀它就得用这种东西，”秦睿掏出一根建筑用钢筋，朝丧尸掷了出去，将它彻底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们觉得不让你们出去是为什么？怕你们累着？怕你们跑了？你们想走就走，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但是你出去了死外边了被丧尸吃了或者干脆自己变丧尸了，剩下的人就要面对更大的压力，挑粪队遇到这种丧尸极有可能全灭，我看你们是在这里安全一阵子已经把外面的危险全忘了，我现在把利害关系放到这里，吃得多就多承担风险，你们自己看着办。”

人群沉默了一会，接着有人问道：“那枪呢？枪的威力应该够了吧？”

“说话的人出来，站在刚才射箭的位置，三发子弹，开始你的表演。”

那人气势十足，第一枪打碎了二楼的玻璃，第二枪打到了丧尸身边的墙，第三枪正中丧尸胸口。

“好，如果在实战中，你够幸运的话能活，代价是三颗或者更多的不可再生的子弹，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有可能还附带你队友的命。”

秦睿继续说他的理论：“实战中，更大的可能性是你们一见到它就会开枪，尽管你知道在那个距离你打不中它，尽管你知道枪声会吸引来其他丧尸，但你仍然选择开枪，事实上别说你最多中个两三发，你就是全中，也不一定能杀了它。”

秦睿拿起手枪，走到丧尸前面一米处，往胸口上打了六七枪，剩下的均匀打在丧尸的其他部位。只见丧尸仍然保持着活力，甚至有力气继续对秦睿咧嘴叫唤。

“看，正常人这么打早死了，丧尸的生理结构跟我们不同，就这种丧尸，你把它内脏全掏了它还能嚎一晚上，处理它们更多采用的是破坏其运动能力，比如切断它们的肌肉，像一些比较轻比较快的丧尸敲断骨头会更好一些，用枪的问题主要是打不准打不透，打穿脊椎可以立刻让丧尸失去战斗力，然后砍几刀就可以造成超出丧尸愈合上限的伤害从而彻底杀死它，打头可以让它失去感知和平衡从而达到失去战斗力的效果，同样需要补刀。你们中绝大多数人既没有精准的枪法也没有过人的体格和格斗技术，面对这种丧尸几乎是必死无疑，现在你们可以再选一次，要吃饱饭就要活在这种威胁下，决定要吃这一口饭的留下。”

人群彻底沉默，有人低声咒骂着离开，有人只是摇摇头，叹口气，随着人群离去，但还有一小撮人留了下来。他们中有人觉得自己技术过硬，有人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有人为了自己的家人，也有人只是单纯的怕饿。

一共留下了三个人。

秦睿把他们安排到挑粪名单内，原来挑粪的更加专业的人员则有其他任务，比如侦查四周，寻找一个不远不近适于挖坑堆粪的地方……

“你说秦哥为啥会下这么个命令？就咱们附近的地方我看有不少符合要求的，而且这大冬天的粪便都冻结实了哪有那么容易传播病菌，会不会是他有别的图谋？刘哥你给我分析分析。”

“这事你别瞎猜，我也不知道，他能一个人杀穿学校把你们救出来，总不至于是个没脑子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你真不知道？我看前面他安排你做这做那的，我还以为他和你关系不错的来着。”

“我们关系还可以的，毕竟他救我一命，你知道的，他给我安排的都是份内的事，能力强的自然要多做一些，要不然怎么发展这里。就算一个人的实力再强，他到外面的那种处境下也是很危险的。”

“所以他没告诉你？”

“对，但他不是刚才开会的时候说了吗，咱就当他是真的呗，饿两天也就习惯了。”

“行吧，那你们现在把周边肃清干净了吗？”

“哪那么容易的，不过那些处理起来比较麻烦的已经处理了，剩下的一些残渣交给那些新来的就好，我现在的任务是开一条到地铁站的路，这活那些人可干不了，后面可能还要肃清地铁线路，地铁肃清干净了比直接走城市方便多了。”

“这样啊……我能帮什么忙吗，最近有点过于清闲了。”

“物资收集和周边安全巡逻都有空缺，你要想去我可以安排。”

“有没有其他的，感觉这个和蹬发电机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确实没有，都是为了集体服务么，你好好想想，有需要就来找我。”

“行。”

二人表面上各自去忙了，黄潮去厕所呆了一会回了宿舍，刘守拙则从仓库绕了一圈回了宿舍又匆匆离去，二人实际上没有再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