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沂用刀直接砸向墙壁，墙壁瞬间出现了裂缝，腐臭味透过缝隙散发出来。
“我来吧。”杨将用利刃插在缝隙里，手腕微微用力，大半的墙块脱落，一具尸体暴露在两人眼前。
缇沂用刀鞘将周围的墙壁砸开，杨将侧身，尸体掉落在地上，但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墙壁后堆叠着更多的尸体。
他们的皮肤大多脱离，生长出同怪物一般的鳞片，额头上有着奇特的角。
他们的血肉干瘪，从创口处生长出诡异的叶与花，他们早就死去多时，却像艺术品一样被陈列在这里。
他们衣襟早就破烂不堪，一时之间缇沂竟然无从下手，杨将也沉默。
他们或许在心中默哀，杨将只是沉默，却向尸体举起利刃，开膛破肚之后，他们却迎来了新的沉默。
枯骨会长出鲜花吗？
会，而且鲜艳夺目。
当腹腔之内的花苞与残叶暴露出来，瞬间炸裂开的花朵，它们急速生长，便造就了一片花园。尸体成了最好的养料，植物的深红色的根茎扎在钢筋铁骨里。
太过坚硬的地面让它们柔嫩的根破裂，血红色的液体浑浊在污水里，霎时间就没了痕迹。
缇沂几乎是下意识的嫌恶，向后撤了半步，杨将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可置信。
他不再如往日般平静，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想要逃离，身体却在颤抖，深红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那是他不曾拥有过的记忆。
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流动，鸟鸣或者哀嚎。他们又在庆祝些什么，欢歌或者尖叫。他在俯视着什么，又或者学习着什么，他也高举双手欢呼雀跃，
他被淹没，陷入棉花一般的柔软，声音也逐渐远去，冰冷的触感落在脖颈上，是锋利的刀刃。
缇沂的刀抵着杨将的脖颈，刀光映射出鲜血，他冷声问：“杨少卿，你怎么了？”
杨将的视线仍旧在那鲜艳的花朵上，“缇沂，玉清境的鸟儿也会鸣叫吗？”
缇沂冷笑，“倘若你觉得那机械的嗡鸣声也算动人的歌喉，它自然是在鸣叫。”
杨将将刀刃挑开，“我听到了清脆的鸣叫，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我那是鸟鸣。”
缇沂收回长刀，“那你是时候该去检修一下你的终端了，手舞足蹈的杨少卿，你不会是娱乐过度吧？”
杨将与缇沂拉开距离，“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检修一下我的终端了，在那之前我们先保持距离，为了防止我或者你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情。”
缇沂绕开尸体，“杀掉一个疯子还是帮你换一具躯体，我都不觉得是什么会让我追悔莫及的事情。”他擦拭刀刃上的血迹，“原来你也会流淌温热的鲜红。”
杨将继续向前走去：“你对我的误解很深。”
缇沂：“不，是你的问题很大。”
杨将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向前走去，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是有问题的，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缇沂破开拦在管道中间的铁门，杨将仔细检查着铁门，“我想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铁门的边角处印着几个红字，“赤沙街第二卫生服务站。”
缇沂：“一座医院吗？不应该说是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