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骊山
褒鱼执和少年幸两人就这样跟随着青年进入拱门了。从外部看,经不经过这个残垣的拱门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进入其中,阿执和幸都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什么密林,什么山丘,什么奥林波斯山,统统都不见了。随后,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放眼看去,整个世界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日头正中,此地的风景、山色甚至连风中的气息都完全地不同了。远处有斑斑驳驳浓重的绿色、覆盖着厚厚的黄土,
阿执看了看天,心情极好地说:“大祭司做得说到做到,他把我们偷偷送回来了。”
“这里是?”幸左右看了看厚厚的黄土之原,惊奇地说,“我们回到了大周朝尽是黄土的天下来了,不在到处是石头的希腊了?”
“是的,我们又回来了!”阿执长啸了一声,说,“摆脱了杀伐不休的是非之地。不过,那只是非常暂时的,只有按照大祭司的指示,我们才有可能彻底地解脱。”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沙漏。它由下向上飞速地漏着,一刻也不停。
“怎么才能彻底地解脱呢?”幸非常地不解。
“我们要去干一件事,杀掉六个人!”阿执恨恨地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可恶的黑衣人阻拦,在几百年前,我能有机会解决掉周公姬旦的话,我早就解脱了,何必要拖到今天。”
幸抽了一口凉气说:“我们还要去杀人,这件事我可不能跟你干!”
阿执冷冷一笑说:“我们要杀掉的是六个糊涂蛋。甚至说,未必叫做杀掉,也未必是什么人,只能说修正一些错误。我打个比方,你在一条河里喝了水,却被莫名奇妙地给毒死了。你说说看,问题发生在哪里?”
“在河水里,河水里兴许有毒!”幸说。
“对。如果你有机会被人救活了,解毒了。你要干什么事情?”
“找出河水为什么有毒的原因。”
“对了,非常对。你会向河水的上游进发,查找原因。突然发现上游的某一处,有六个人——六个毒罐子,在源源不断地往河水里漏毒汁,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弄走那些毒罐子,把它们搬走、埋了什么的吧。”
“你说的就十分对了。我一直以来,就在做这样的事情,砸掉那些毒罐子。以前的姬旦是个毒罐子,马上要解决的六个人也是毒罐子。我们不想自己被毒死,也不要河流下游的人继续被毒死,就这么简单。”
褒鱼执说起这些话来仿佛是说着真理一般果断而坚决。幸想起他所过的“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只好试探着问:“那么,我们现在该干嘛?”
“啥也不干,哈哈,就是瞎逛,看。我们见证过西土世界里王的终结,今天可能要看看大周天下的王也要完蛋了!”褒鱼执指着远远一处的山头说,“你看一下那里有什么?”
少年幸登上不远处的小土堆,手搭凉棚,一看说:“有,有一个烽火台!”
阿执捡起了一个土坷垃远远地一扔说:“不错,烽火台,那是骊山顶上最大的烽火台。这些烽火台都是周公姬旦小心布置下来的。他半是为了防范犬戎人的入侵,半是因为心中害怕,防范刺客找到他,杀了。几百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它就要烧起来了!”
果然,褒鱼执的话音还没有落定,那个高高建在山顶之上的烽火台就亮了起来,不一会,一股冲天的狼烟就矗立在高天黄土之中。
“看,他们已经来了!”在山脚之下,似乎能够听得到轰隆隆的击鼓声。褒鱼执有点异样的兴奋,“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周公的天下开始混乱了。”
“他们,是谁?”幸颇为不解地问。
“犬戎人,来自北方和西方的入侵者!”